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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吴语才微微转醒,这时房间已经黑了,泠落并没有点灯,坐在外室正对着门口的椅子上,整个人隐在黑暗里。
吴宇皱了皱眉头,挣扎着起身,似乎在回忆,突然坐了起来,觉得自己整个右手的使不上力。
一低头就见到满眼的白色绷带,他记得他伤的只是个手指而已,怎么整个手都包起来了!
看了看自己包了层层纱布的手,想起了楚泠落恶魔般的面孔,不由打了个冷颤。
这女人真是太恐怖、太暴力了,见屋里并没有人,匆匆忙忙的提上鞋,赶紧下床,打算出去躲一阵。
他不要跟着楚泠落下山,绝不!
匆忙逃跑的吴宇并没有发现外屋黑暗中的泠落,而泠落也没拦着他,因为她听到了外面走廊里的脚步声,是斛律恒伽回来了。
吴宇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迈出腿,就看到了刚回来的斛律恒伽,顿时就停下了脚步,要不要这么寸!
斛律恒伽见吴宇急匆匆的样子,猜到他要跑,见到吴宇了长相,不由了然,是他。
随后看了一眼正对着门口而坐的泠落,而泠落极为淡定的看了斛律恒伽一眼,随后将凉凉的目光放在吴宇身上。
“吴道士这是要去哪?”
“我……”
吴语没想到能见到斛律恒伽,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突然灵机一动。
“尿急,对……我尿急。”
斛律恒伽看到吴语怕他不相信,还特意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不由想笑。
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往日的老君阁不得鸡飞狗跳成什么样子呢。
“如果实在太急的话,那就……就地解决!”
斛律恒伽还未开口,吴宇只觉得熟悉而阴森森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他一跳,屋里有人!
吴语瞬间转身,看着身后的泠落,结结巴巴地开口。
“不……不急了……”
泠落干笑了几声,拔出匕首直接插在了桌子上。
对于吴宇这种人就得治,不然他不会真心实意的帮你做事,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吴语看见泠落这阵势,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就连身后的斛律恒伽见到也嘴角抽搐,泠落这是爬了三天的台阶,受刺激了。
“有话咱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的哈!”
吴语害怕的往后面退了一步,可已经退无可退,因为斛律恒伽站在了他的身后。
“呵!”
泠落冷笑着站了起来,抬手把桌子上的匕首拔了下来,尴尬的是她拔了两下,第一下没拔下来,第二下是双手并用而拔下来的。
吴宇和斛律恒伽的嘴角都微乎其微地抽了抽。
泠落拿着匕首,一步一步的逼近吴语。
吴宇被泠落这冰冷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想拔腿就跑,才刚迈出一条腿,未转过身就被斛律恒伽给擒住了。
吴宇大呼小叫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泠落,他不想命丧于此。
“放开我,啊啊啊!杀人了,救命啊啊啊啊……”
怕吴宇把其他人都召来,泠落皱着眉头厉声道。
“给我闭嘴!”
吴宇立刻闭嘴,顿时就不敢叫了,一脸委屈的看着泠落。
泠落看到吴宇这样的表情,脸上的狠戾再也装不下去,特别想笑。
好像自己怎么着他了似的,泠落假咳一声,故作严肃的把笑憋了回去。
泠落把匕首贴在吴语的脸上,轻声问着,话语很是温柔。
“手还疼吗?”
吴语一副乖巧的样子,呆萌地点头,委屈开口。
“疼……”
“疼啊?”
“嗯……”
“那我再来几刀就不疼了……”
泠落这话是微笑着说出来的,吴宇听在耳朵里却是无比渗人,楚泠落这个女魔头。
吴宇可怜兮兮的望着泠落,一副求放过的样子,他在老君阁为非作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落到过如此地步!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一,跟我下山听我的,二,跟我下山还是听我的。”
他还有选择吗?吴宇忍住想冲泠落翻白眼的冲动,他不过就是摆摆架子,让泠落重视他一下,态度诚恳一下而已。
“我选第三个。”
泠落挑眉,将贴在吴宇脸上的匕首更加逼近吴宇。
吴宇怕再次流血,这次可是破相啊,顿时大叫。
“我跟你下山,跟你下山!”
泠落给了斛律恒伽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开吴宇,泠落也把匕首收了起来。
她不能给吴宇留下一个软弱可欺的样子,必须让吴宇知道她不好惹。
“识时务者为俊杰,吴小宇,以后你没事可不要惹我。”
吴宇嘴角抽了抽,吴小宇是什么鬼?
他的确不敢再惹泠落了,这个女魔头太恐怖了。
老君阁后山亭中
斛律恒伽离开后,天师道人来了,和鬼谷子并肩站在小亭中,望向天上的上弦之月。
“师弟如此对一个女娃是不是太狠心了?”
那个女娃背负的太多了,不单单是一国,还有整个天下。
“这便是她的责任,师兄对小宇不也这样。”
鬼谷子颓然地闭上眼睛,有些事他这个师父帮不了泠落,她的人生需要她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他也就是帮帮小忙,引引路罢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的苦心他们会明白吗?”
天师道人不由感慨,的确,吴宇的性子也需要磨练,不然难当大任。
鬼谷子没说话,他们无论明不明白,这些都是作为师父必须做的,徒弟永远不会理解师父的苦衷。
夕阳下两人的背影越发落寞,人生在世,谁没有苦衷呢?
为师者的良苦用心,徒弟长大后终会明白的。
第二天清晨,三人一同下了山,骑马去了长安。
泠落打算将吴宇送到连云那里,毕竟是这任务是斛律茗柔给连云的,最好也是由连云将吴宇推上国师之位。
那从此以后西晋朝堂就有两位位高权重的人是她的人了,想到这,泠落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连云这人心存百姓,可信;而吴宇并无什么牵挂,玩心更是大,泠落并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不添乱就行,最好是能给敌人添乱。
几日后,长安城外
泠落望向不远处的城楼,有些激动,时隔半月,她慕容泠落又回来了。
泠落依旧戴着面纱,斛律恒伽戴着面具,身着紫衣,继续伪装宫离殇。
而吴宇一身月牙白的道袍,穿出一身仙风道骨的样子,的确像个有水平的神棍。
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泠落心里很是清楚,这人有多么表里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