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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的楚协双手扯着自己梳的很是整齐的发冠,抱着头,颓然地滑坐在地上。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早就没了生机,无力地闭上,藏住了里面的湿意,心底的恨意愈加浓烈,斛律茗柔!
楚协周身的气氛很是压抑,那张白皙清俊的脸被恨意充斥的有几分可怖。
少年白皙而纤细的手拿起了地上的碎瓷片,将锋利地反射出亮光的刃对着自己的还未张开的脸。
他恨极了自己这张比女人还要美艳三分的脸,明明身为男子,却因为这张脸而屈辱至此。
迟疑了了半天,楚协还是没有下手,将碎瓷片狠狠地握在手里,任其刺入手心,血流而下。
这张脸不能毁,这是他保命的底牌,有这张脸,斛律茗柔暂时不会动他。
你最为厌恶的东西却是你不得不倚仗的东西。
想到这,楚协咬牙,迟早有一天他要让那个毒妇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等楚协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一道黑影笼罩。
瞬间抬头,眼中带着一份恐惧和三分杀意。
“谁!”
无声无息立在楚协面前的明,对上楚协抬起的脸,有半刻失神。
没想到楚协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俊美,这样的容貌竟然生在一个男儿脸上。
明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很快错开眼睛,迅速蹲下,一手制住他的身体,一手捂住他的嘴,低声道。
“受公主命令前来查探。”
公主?!楚协心里一惊,戒备放下了不少。
“我姐在哪?”
“和公主在一起,很安全。”
楚协闻言松了一口气,凌厉的目光射向明,质问道。
“你来干嘛!”
楚协的确没指望明能救他出去,宫里守卫森严,一个人能潜进来已着实不易,要想带一个人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而且承乾宫定时有宫人进来查看,监视他的举动。
明拿出一个小瓷瓶和一小包银针。
“这是一瓶毒药和一包银针。”
楚协垂眸,用没有受伤的手接过,他的确需要这些方便隐藏而且能保命的东西。
对于传说中的堂姐,也就是西晋公主,楚协也不曾了解,他从小就没见过,也没听过关于她的任何风声,这个人在西晋根本就是不许谈的禁忌。
“公主告诫:卧薪尝胆,不可意气用事。”
说完,明很快就消失了,出神入化的轻功隐了出去。
明并没有过多暴露泠落的身份,因为这是泠落的意思,因为楚协年纪尚小,即便有血亲也不可信。
楚协低着头,握紧手里被送来的东西,即便是雪中送炭,但他对于这个堂姐并没有太多的感激。
救人分明是举手之劳,却选择雪中送炭,这无异于见死不救。
他知道泠落是有能力将他救出去的,但泠落并没有。
泠落之所以没有救出楚协,是断定他不会有生命危险,斛律茗柔即便想称帝,但时机未到,还需要楚协这个小皇帝。
换句话说,即便斛律茗柔称帝,楚协作为废帝也不会死,因为楚氏一族还未除净,楚协是最好的诱饵与筹码。
但泠落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准楚协如今的处境,她以为楚协就是没有自由没有实权被人监视而已。
泠落觉得这样正好磨磨这个少年的心性,因为泠落也要拥楚协为帝,楚协虽不是嫡系,却是与她血脉最近的楚家男丁,这皇位理应落在楚协身上。
泠落若是知道这少年如今受到的变态对待,拼尽全力也会救他出来的。
因为谁也不想看到后来那个黑化至此的楚协。
一念之错,一厘之差,命运已向与泠落所料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再也不能后悔。
如果她再细心一点,如果她再多疑一些,是不是就不会酿成如此悲剧?
以至后来,泠落对于楚协心里只有愧疚,她错过了拯救那个美少年的最好机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坠入深渊而不自知。
造化终究弄人,命运向来残酷。
大殿
斛律茗柔的出场很是大牌,泠落最先看到的是十几名衣着华丽的男子,他们进来后很快立在高台上。
这些男子年龄不大,二十左右,皮肤白皙,体态瘦弱,脸上的妆容比女子还要精致,一举一动更是透露出几分娇俏。
听闻斛律茗柔极爱年轻美男,素养男宠,泠落很自然地猜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这哪里是男宠,分明都养成了人妖!这么多人,斛律茗柔也真的是消受得起!
泠落在心里不断吐槽着斛律茗柔这个重口味的老女人。
等她见到斛律茗柔的时候就不觉得人家是老女人了,打脸来的太快。
一身大黄色凤袍的斛律茗柔在一个一身红衣十几岁男孩的掺扶下进了大殿。
斛律茗柔纤细的手落在男孩的的手上,最为夺目的还是那大红色的指甲。
摇曳生姿的步子落在每个人心上,斛律茗柔头上顶着凤冠,流苏随着她的步子不断摇晃,声声作响。
明明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了,泠落却未在斛律茗柔的脸上看出一丝岁月的痕迹,皮肤就像她这样的小姑娘一样好。
流转的目光顾盼生姿,不经意向泠落这边一暼,泠落被那水滟的眸子看的一惊。
这绝对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比君琪枫的侧妃太史若兰还要美上几分,虽然她们两人之间有十多岁的年龄差吧,但在美貌面前,年龄不是问题。
这样的女人养几个男宠的确也不过分,最让泠落好奇的是,她爹楚天定是如何不被斛律茗柔这样的尤物诱惑,专宠她母亲慕容雅的?
对此,她很是好奇,但她可不敢去八卦。
可泠落很快就明白了,有些人是名副其实的蛇蝎美人,再美丽的外表也藏不住那恶毒的心,处处惹人厌恶。
“参见太后。”
殿内所有人皆跪下行礼,吴宇未动,他可是谁都得礼让三分的国师。
连云未跪,只是弯腰行礼,因为他先前得了免跪的诏命。
公子拽行以江湖之礼,只有泠落一个人在这傻站着,原谅她没见过美女,虽说这美女还是个死对头吧。
对于泠落的反应,斛律茗柔并未怪罪,反而很是愉悦,她的美貌,的确是她最大的利器。
想当年,她可是西晋第一美人,可她所有的倚仗与骄傲全部败在了楚天定的手里,在那个男人眼里,她什么都不是,根本就抵不上慕容雅的一根汗毛。
痴心错付十多年,爱而不得,那就不爱。
没了楚天定,她现在过的也很好,要比原来不得宠而独守空闺的寂寞日子好上很多。
如今她还是西晋最美、最有权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