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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翠绿的叶子，淅沥的雨丝，烛光轻风晃动在流银碎星的月衣上，公主却比那月色都要苍白而美好，如同仙人要随时飘飘然冯风而去一般。
雪芒不禁屏住了呼吸。他甚至……不敢靠近。
响动从正殿传来，向来是大皇子又来了。雪芒恭顺地退到一旁行礼，余光看到男人急促的大步走到榻边。
“阿兄回来了。”
殿下的声音又轻又软，比作人爱的莺啼都显得太过轻浮。那是像云、像茫茫的芦苇一样的声音，让人不由得舒展眉心。
“怎么坐起来了？”左丘失不客气地坐到榻上，撩起汗湿的刘海，探手摸了摸沉夜的额头。“似乎是不热了，看来这回的药是没错的。”
沉夜的声音带着点笑意：“阿兄太性急了，不管什么药，见效总是要时间的。”
……
大皇子素有恶名。
但是她对他那么温柔。
而雪芒，他自己，只是一介低贱的宦官。残缺的身躯，卑微的身份，下作的手段，肮脏的内心。
但是她对他那么温柔。
兄妹两人依偎在一起温情脉脉的场面让宫女偷偷羡慕，雪芒却觉得他的殿下……太过，可怜。
这样温柔的、干净的少女，仙人一样不染尘埃的心灵，她的温柔无处可投掷，就连丑陋的野兽和恶臭的老鼠都能被她的目光眷顾。
雪芒悄无声息地爱慕着他的殿下，却也怜悯着他的纯白的公主。她孱弱的身躯里高洁的灵魂，竟然被比蚂蚁还不如的混账爱慕，竟然会给这比蚂蚁还不如的人以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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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时候，南的洪讯被瞒一事终于暴露到了朝堂上。闻家竭尽力的最后一击，是逼迫皇帝派左丘失前去治洪。
沉夜将要及笄，却甚至不能拥有一场盛大的宴会。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姓名，没什么人见过她异样的容貌，她出生于皇家却也被困在这里，像一个没有姓名的幽魂。
如果我死了，我要她与我一同离开这个世界。
左丘失南下前一天这样决定。
他是她的牢笼和房屋，她的土壤和坟墓。他是盗窃财宝的恶龙，也是守护财宝的保护者。而她就是他的内核，他的思考式里只有沉夜才是与他得失为一的一体。
……但是，直到沉夜对他，“阿兄，你还没走，我便想见你快快回来的样子。”
在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像撕裂一样膨胀地疼痛。
她超出了这个野兽的心脏的容量。
她变得比他自己还要重要。
作者有话要： 即使我是个坏鸽子，也不准你离开！（翅膀壁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