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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当年年幼无知的行为,阮叶蓁只觉好笑。
只是一想到陆任嘉如今的模样,她不得不在心底感叹一句:岁月真是一把毫不留情的杀猪刀啊!当年好端端的一个美男子,如今却
瞥了一眼倚靠在软塌之上的谢瑾澜,阮叶蓁不由想到:
如若他平日里不似这般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以致众人忽视了他的容貌,京中四大美男子的称号,或许有他一份
看着阮叶蓁无神的双眸,谢瑾澜知道她准是又神游天外了。
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谢瑾澜漫不经心一问:“陆县令在任六载,风评如何?”
见谢瑾澜的黑发擦了个半干,墨砚换了另一块干燥的汗巾继续擦拭。
“起这个,墨砚也不得不佩服这位陆县令了”
为官者,如若被老百姓交口称赞,大多数都会被地乡绅所不喜。
而陆任嘉却是属于左右逢源的那少部分。
百姓有冤屈,他不会包庇罪犯。可如若权贵人家给他送礼,他也会适当的收取一些,行个无伤大雅的便。
陆任嘉在高中探花之前,家境虽算不上清寒,但也不能富贵。
无论是他当年高中探花,还是如今在双桂县混的风生水起,都是靠他自己的能力
听了墨砚打听到的那些事情,谢瑾澜觉得,陆任嘉此人倒是可以结交一番。
但下一刻他就轻笑的摇了摇头:待他离开双桂县后,二人怕是不会再有交集,又有何可结交的?
不知何时回过神的阮叶蓁,再一次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
她着实没有想到,长得白胖、看着十分无害的陆任嘉竟是有如此能耐!那她先前所见到的陆任嘉,或许只是在扮猪吃老虎。
透过微敞的窗户,看到逐渐暗下的天色,阮叶蓁顿时想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面上不由得带了几分着急:
“谢瑾澜,你可有把白带在身边?”
谢瑾澜闻言,微微一愣。
不消他,阮叶蓁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有些颓然的耷拉着双肩:
是她想太多了,谢瑾澜又不知会在此地遇见她,又怎会带上白呢?
阮叶蓁有多怕黑,谢瑾澜是深有体会。见此,他难得的动了一分恻隐之心:
或许,他应该去抓一条蛇陪着她度过在双桂县接下来的那些夜晚。
待墨砚离去之后,谢瑾澜薄唇将启,阮叶蓁就先他一步开了口:“谢瑾澜,你能否像上次去抓白那般,再去抓一条蛇与我为伴?”
见阮叶蓁满脸期待的笑容,谢瑾澜顿时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忧都是白瞎。
咽下即将出口的话语,他没好气的瞥了阮叶蓁一眼:“当初是我有求于你,如今你能拿什么来交换?”
阮叶蓁顿时一愣:“谢瑾澜,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谢瑾澜绝对不承认他才是被自己脑补中那个可怜巴巴的她欺骗了,闭眼缓了缓心绪后,才重新看向阮叶蓁:
“我这人从不做亏的事情,你想好要拿什么来换了吗?”
阮叶蓁闻言,顿时气鼓鼓的瞪着眼前悠哉悠哉交叠着双腿的男子:
“以我们如今的交情,你还要与我计较这么多吗?”
谢瑾澜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非也非也。我们之间的交情,仅限于之前的两起命案,这算是公事。你我之间可没有什么私交。”
阮叶蓁顿时被堵的哑口无言。
真要算起来,在这两起命案中,还是谢瑾澜帮她良多。就算没有她的帮助,谢瑾澜迟早也能找出真凶。
但这些时日的相处,让她对谢瑾澜的性子也了解了一些,如若他当真不愿,就不会这些话。
当下她就开门见山的问了一句:“直吧,要如何你才会帮我去抓蛇?”
谢瑾澜却是转而起了另一件事:“阮姑娘可还记得已经欠了我一个条件?”
阮叶蓁略一回想,首先想到的却是那时谢瑾澜故意戏耍自己的画面,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姑娘从来都是话算话,自然是记得。”
看着阮叶蓁这般气呼呼的模样,谢瑾澜也想到了当时所发生的事情,却只是淡淡一笑:
“阮姑娘记得就好。加上这回,阮姑娘一共欠我两回了。”
阮叶蓁眼珠一转,突然笑得颇为讨好:“谢瑾澜,你好人做到底,这次的案子也帮个忙吧。我一共欠你三回,如何?”
谢瑾澜似笑非笑的看着阮叶蓁,直把阮叶蓁看的心虚了,这才缓缓的开了口:
“阮姑娘,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
“什什么?”阮叶蓁咽了咽口水,突然就结巴了。
谢瑾澜双手抱臂,食指轻点着手臂:
“阮姑娘,虽然你贵为郡主,受尽万千宠爱。但如若有朝一日有什么事情难倒了我,我想,你也不一定能帮到我。”
阮叶蓁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
的确,谢瑾澜身为谢彦的独子,又与二哥交好,就算当真遇到什么难题,自然会有人不遗余力的帮他。
这一瞬间,阮叶蓁意识到她的承诺对于谢瑾澜来,如同鸡肋。谢瑾澜愿意帮她,根就不曾真的想要她回报什么。
想明白了之后,阮叶蓁顿时就沮丧了:“谢瑾澜,你的没错。能够在此地遇到你,我已经是很幸运了。我又如何能够如此得寸进尺呢?”
深深吸了一口气,阮叶蓁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谢瑾澜,多谢你。”
这般模样,倒是让谢瑾澜觉得有些不适应了:“你能明白就好。”
阮叶蓁道:“如此,我就先行离去了。”
着,不等谢瑾澜有何反应,径自穿墙而出。
漫无目的行走在大街上,阮叶蓁的心情十分低落。
不是因为谢瑾澜此次不愿帮她的忙,而是她突然意识到:她自己真的很没有用!
前两起的案子中,因为有谢瑾澜,所以她一直都是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的想法。
她一直都不曾认真的思考过,如若当时的她没有遇见谢瑾澜,她该如何摆脱那样的困境!是会被永远的困在那颗枣树之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