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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澜与唐安羽二人入座之后,陆任嘉的视线不经意的从谢瑾澜身后的墨砚一扫而过,随即笑问了一句:“谢大人此番前来,可是又有何发现?”
谢瑾澜轻轻摇了摇头,道:“官昨日回去之后,仔细回想了案子的始末,倒是理出了几个疑点。”
一旁的唐安羽轻摇着折扇,道:“巧了,卑职也有几个疑问。”
陆任嘉‘哈哈一笑,而后道:“官亦有不解之处,不知是否与二位想到了一处?”
三人对视一眼,谢瑾澜道:“想必陆大人应当已有了应对之策。”
陆任嘉道:“知我者,谢大人也!”
顿了顿,他接着道:“官已让人暗中前去查探,白思元在七年前离开后,中间可曾回来过。”
谢瑾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对面的唐安羽:“唐仵作,如若是你,你会用何种法,让与你有过节的人单独赴约?”
唐安羽手上动作一顿,神情微讶的看了眼谢瑾澜,却是很快就明白了对的用意,不由得认真的思考了起来。片刻后,他道:
“如若我是想对那人不利,我会以他人的名义,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留下一封书信,约他一叙。”
谢瑾澜微一颔首,随即看向陆任嘉:“陆大人会如何做?”
陆任嘉早已猜到谢瑾澜会有此一问,故而早就做好了准备:
“或许我会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给他留下一封书信,低声下气的假意认错,许诺好处。又或许,我手上握有他的把柄,威胁他必须单独赴约。”
谢瑾澜的视线又落在了唐安羽身上:
“唐仵作,你是土生土长的双桂县人士。对于那白思元,你可曾有过交集?对此人知道多少?”
唐安羽手中的折扇轻敲着大腿,眉心微蹙:“我与他并无交集,倒是偶然见过几次。”
脑中略一回想,接着道:“那人整日不苟言笑的,性子跟江捕头倒是有些相似。”
顿了顿,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不过对他的弟弟,倒是温柔耐心的很。”
谢瑾澜与陆任嘉闻言,俱是敛眉深思。
唐安羽却是有些闹不明白了:“二位大人,白思元如何让死者心甘情愿赴约,这一点重要吗?”
二人神情一顿,随即十分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摇头失笑。
迎上唐安羽的视线,谢瑾澜道:
“唐仵作所言甚是,是官与陆大人想岔了。我们只要知晓死者的确赴了凶手的约,这就足够了。至于是用何种式,的确不重要。”
陆任嘉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错,我们只需调查清楚白思元如今身在何处,死者是何身份就足够了。至于其他,待到逮捕白思元归案的那一日,自然能够迎刃而解。”
唐安羽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扫了一个来回,道:“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就等江捕头那边的消息吗?”
陆任嘉微一摇头,随即十分肯定的看向谢瑾澜:“谢大人此番来此,想必不仅仅是只有几个疑点需要解开那么简单吧?”
谢瑾澜缓缓笑了开来,道:“不错,知我者乃陆大人也!官怀疑,百草堂的刘大夫与此案有些关系。”
此言一出,唐安羽陆任嘉以及阮叶蓁皆是一愣。
想起刘大夫那般和善的模样,他们着实难以把他与此案联系在一起。
谢瑾澜丝毫不意外他们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开始回忆起先前所发生的事情
今日将近午时之时,谢瑾澜才从床上起了身。
到了外间,不出意外的看见依旧跪的笔直的墨砚,他轻叹了一口气,而后在墨砚跟前蹲了下来。
眼前光线一暗,墨砚缓缓的抬起了脑袋。
他自跟着谢瑾澜一块儿习武,功夫虽是比不上谢瑾澜,但身子骨自然是要比普通人好上许多。
这跪了一夜,他只是眼底泛青,神看着还是不错的。
谢瑾澜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眼中闪过几分复杂:“墨砚,你这又是何苦呢?”
墨砚却是笑了:“公子,墨砚不苦。”
谢瑾澜轻‘啧了一声,好似妥协了一般:“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前提是,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墨砚顿时喜形于色,忙不迭道:“公子请!只要是墨砚能够做到的,墨砚万死不辞。”
谢瑾澜失笑:“没有这么夸张。”
而后脸色一肃:“如若有朝一日我陷入危机之中,我希望你能够伺机而逃,而不是为了我以命相搏。”
墨砚想要反驳:“可是公子”
却被谢瑾澜开口打断:“这事没得商量,要么你答应我的条件,你我皆大欢喜。否则就算你跪到死,我也不会答应。”
墨砚眼珠一转,随即状若勉强的看着谢瑾澜:“公子,我答应你。”
谢瑾澜闻言,直接站起了身:“那还跪着做什么?”
墨砚依言起身。
谢瑾澜摆了摆手,道:“快回你自个儿的屋里梳洗,我们一会儿去品香居用午膳。”
墨砚笑嘻嘻的应声而退。
直至房门阻隔了视线,谢瑾澜的目光依旧虚虚的落在房门上。
墨砚恢复以往的模样,他顿时觉得周遭的气氛没有那么沉闷了。
想起墨砚答应条件时那一闪而过的异色,谢瑾澜嘴角微微一勾:
这子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他又怎会不知?不过,对有张良计,他亦有过桥梯。有危险的事情他不会瞒着对。可究竟怎样的事情算是危险的,还不是他了算
品香居,热火朝天的大堂内,谢瑾澜坐在靠窗一处角落的位置。
这个位置能清楚的看到大堂内来往的人群,却并不引人注意。
待菜品上齐之后,谢瑾澜给了身后的墨砚一个手势,墨砚当即叫住了转身即将离开的二:“二哥,你稍等一下。”
那二回过了身,视线先是落在谢瑾澜身上,见他一副事不关己举止优雅的用着膳的模样,又把目光移到了墨砚身上,客气道:“这位哥还有事?”
墨砚咧嘴一笑:“二哥,瞧你这手脚如此麻利,想必在品香居呆了好些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