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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城,二月十一日,下午两点四十分。
白研良和高飞赶到现场时,云桦路街心公园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一路上,白研良解释自己和杨万龙的关系时花了不少功夫,直到现在高飞都半信半疑。
而杨万龙在看到白研良的第一刻,就喜上眉梢。
“可算是来了,这次你要帮帮叔,这件案子太恶劣了……”
杨万龙完全不理会周围警员诧异的目光,拉着白研良就一路往前走。
等到达犯罪现场时,白研良才真正明白了杨万龙的意思。
这果然是一起恶劣,又匪夷所思的凶杀案。
白研良的面前,一具无头尸身正直直地靠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的脑袋不翼而飞,两手重叠放在小腹位置。
白研良靠近了两步,有警员刚想阻止他,就被杨万龙一眼瞪了回去。
白研良仔细地看了一眼,死者脖颈的伤口很整齐,是被利器瞬间枭首。
周身没有奇怪的味道,地上也没有残留血迹,一切都在说明,这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杨队,这位是?”
这时,一个年轻干练的女人走了过来,怀疑的目光没有任何掩饰地落在了白研良身上。
虽然是杨万龙带过来的人,但她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很可疑。
长椅上凶残怪诞的一幕让不少身经百战的警员都脸色发白,但眼前这个男人竟然面不改色,而且……看样子他似乎打算去脖子的伤口处摸一下。
这样的人,要么经历过特殊训练,要么……就是心里异常强大,或者说,异常变态。
杨万龙见状,示意女人到一旁去说,然后小声说道:
“林菀啊,你知道前些日子老王破的那件学生杀人案吧?其中的关键……就是这小伙子找到的。”
林菀诧异地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沉思的白研良,低声道:“是他吗?”
“那还能有假?”杨万龙左右看了一眼,说道:“这个小伙子非常敏锐,经常能发现一些难以被察觉到的线索。”
然而,这个理由似乎并不能说服林菀,这个精明干练的年轻女警皱着眉头道:“那也不行,这不符合规定。”
说完,她也不再给杨万龙说话的机会,快步走到白研良面前,伸手道:“你好,先生,请你离开现场。”
白研良一怔,低头看了一眼对方的手指,又看向了杨万龙。
“我是杨队长请来的。”
“我知道,但这不符合规定,请你离开现场。”
白研良看了她一眼,女人的脸上写着不容置疑。
他笑了笑,说到:“可是,我觉得我更应该听警长的话,而不是一位警员。”
女人眼睛一瞪,刚想说什么,却见白研良继续开口道:
“这位小姐,无论你的父母职位多高,这都不是你越权指挥的理由,请做好你身为警员的本分。”
林菀突然脸色涨得通红,胸脯不停上下起伏,狠狠地盯着白研良。
“如果你有闲工夫纠缠细枝末节,或者生闷气的话,请到一旁去,不要打扰到其他人的工作,哦,包括我。”
白研良面色平静地说到,但他的话却并不平静。
这里的争执本就被周围的警员看在眼里,现在林菀被白研良怼了,所有人都惊到了。
那个新来的家伙……真是不怕死啊。
他们却不知道,这个家伙并不是新来的,甚至根本不是他们的同事。
“看什么看?做事!”
这时,一直在一旁瞧着事态发展的杨万龙出来打了个圆场。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回去我就正式给白研良办理编外人员证,先看现场吧。对了,研良啊,你发现什么没有?”
白研良点了点头,没看欲言又止的林菀,说到:
“从尸僵程度来看,死者死亡已经至少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前刚好是正午时分,街心公园附近人来人往,车流不断,不可能会有人能无声无息地搬运一具无头尸体到这里来,我们可以调取附近的监控,走访周围的商家寻找线索。”
说到这里,白研良忽然闭上了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杨万龙点了点头,事实上警方已经在进行这些工作了,但……难题就在这里。
“没有其他发现吗?”杨万龙问道。
这时,一个白研良很熟悉的人走了过来。
“杨队,死亡时间出来了,中午十一点到十一点半。”高飞翻看着手上的检测报告,“但是……暂时还不能确定死者有没有被麻醉过,使用麻醉剂会对死亡时间的推断有影响,这一点回到局子里作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知道。”
高飞推测的死亡时间和白研良推测出的差别不大,杨万龙闻言,眉头深锁。
“我们已经调取了周围的监控,查看了今天一天的出入情况,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是拖着行李箱或大型包裹的,这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带进来的?”
杨万龙的疑问正是警方的疑问,长椅前根本就没有鲜血,现场也没有搏斗痕迹,尸体没有挣扎迹象,附近找不到凶器,尸体体表无外伤,似乎就是被断头毙命的。
“我总觉得……这具尸体有些奇怪。”高飞皱着眉头说到。
白研良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性子颇为跳脱的家伙也发现了。
“哪里奇怪?”杨万龙追问到。
高飞微微摇头:“暂时还说不上来,但看起来……总觉得很诡异,死者的尸体被摆成这样,充满了仪式感……”
仪式感……
这个词让在场之人齐齐一愣,对啊,为什么要把尸体搬到这里来,又为什么要摆成双手重叠的样子?甚至……为什么要砍下她的脑袋?
杨万龙看了一眼白研良,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到:
“研良,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白研良没有藏着掖着,直接点了点头:“角度有问题。”
“角度?”
林菀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她虽然仍然觉得这不合规矩,但谈正事的时候却很认真。
“你指的是什么?”
她看向白研良认真地问到,似乎忘了刚才白研良给她的难堪。
白研良示意了一下尸体的脖颈,说到:“死者的头是被斜角度砍下来的,身为一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高大女性,从那个角度用某种方法如此完美地砍下她的头,有点……不可思议。”
众人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但此刻所有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惊疑。
不会吧,如果不是站在凳子上砍的,那个角度……只有两米多的巨人才能做到……
凶手……两米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