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三 预谋(第2/3页)乌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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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标就有了。

    在温州休息了一晚,张问便叫薛可守寻来温州各县的县志、地图等资料,一边研究一边等待沈敬前来会合。

    刚吃过午饭,曹安就走了进来,说道:“少爷,少夫人派人来了。”

    张问立刻说道:“快叫进来。”张盈派来的人,肯定有事要报。

    不一会,一个身着黑色衣服,头戴帷帽的女人便走了进来。张问一看装束,果然是玄衣卫的打扮。那女人先掏出一封信来,说道:“这是夫人的印信,请大人过目。”

    张问道:“夫人带了什么话?”

    黑衣女子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玄月,张问见罢说道:“她不是外人,你可以说了。”

    黑衣女子压低声音道:“夫人让属下告诉大人,江南名妓柳影怜是钱益谦的人。而且钱益谦待她以正室夫人的礼遇。”

    张问听罢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柳影怜名满江南,这样的事怎么没人说起?”

    “钱益谦并未将此事公诸于众。”

    张问马上感觉情况不妙。

    这时温州城北门,柳影怜正在一辆马车上,问坐在对面的人道:“给穆小青的信送到了么?”

    那人恭敬地答道:“昨日已经送过去,他们已经布置妥当,今日便动手攻城。”

    柳影怜那媚倒众生的笑容一丝也无,冷冷地说道:“很好,城里有钱有粮,还有一个大奸臣、大贪官张问,有人给开城门,不怕他们不来。等下攻城的时候,你看见了信号,才动手打开城门。”

    “属下明白。”

    柳影怜拿出一块牌子,说道:“等白莲教的人冲进城里,你拿着这块牌子,能保无事。船上的粮食都卸完了么?”

    对面那人说道:“已经卸完了。属下这就下车准备,现在他们应该快动手了,柳姑娘尽快出城为好。”

    “嗯。”

    那人拱手道:“告辞。”

    正在这时,突然一声炮响,城楼上立刻嘈杂起来,有人大喊道:“乱贼攻城了,赶快鸣号警示!”“快去禀报知府大人!”

    柳影怜听罢和人面面相觑,她随即说道:“来不及出城了,我回住处等着,你去准备开城门。”

    巡抚驻馆内,张问刚刚得到张盈传来的情报,他略一寻思,顿觉不妙,马上当机立断道:“我们得立刻离开温州。”

    不料话音刚落,就听见驻馆外边人声鼎沸,吵闹不已。张问急忙喊道:“曹安,曹安!”

    曹安推开房门,说道:“少爷有何吩咐。”

    张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曹安道:“少爷稍等,老奴出去看看。”过了一会儿,曹安走了回来,神色惊慌道:“少爷,不好了,听说乱贼攻城了。”

    张问忙走到案前,提起案上的佩剑,说道:“走,咱们去府衙。”

    张问这时候才回过味来,这柳影怜接近自己,是个阴谋。

    一开始相识,是柳影怜在杭州城外被抢劫。然后恰恰被张问撞见,于是张问救了她。这时候张问回忆起来,那件事肯定是有预谋的安排:劫匪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在杭州近郊抢劫?不过因为当时杭州有大量难民造成隐患,而且张问也没有先知的能力,完全不可能想到预谋。

    后来钱益谦不知怎么猜到了张问会去浙南考察,又让柳影怜筹办什么义演,一步步将张问引到温州,伺机借白莲教之手除去张问。

    张问得知柳影怜和钱益谦的关系之后,现在温州不早不迟恰好遇袭,他才顿悟过来。

    温州衙门内外,人马慌乱,敲锣打鼓警示遇袭。街面上的皂隶喊道:“白莲教乱贼攻城,各户壮丁快到城上助防,以免乱贼冲进城中滥杀无辜。”

    张问走到大堂外面,看见一个当官的正在奔跑,他一把抓住那官员的衣袖,说道:“带本官去见薛可守。”

    官员道:“薛大人去谯楼了。”

    张问回头道:“快去找几匹马来。”

    侍卫听罢奔到驻馆的马厩,将马赶了出来,张问抓住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指着一个侍卫道:“拿我的印信,去谯楼告诉薛可守,谨防内应,加强城门防守。”

    侍卫拱手道:“是。”

    张问提剑抖了抖缰绳,说道:“其他人随我去北门。”

    玄月问道:“我们为什么去北门?”

    “进城的时候,我看见北门的难民最密,乱贼极可能从北门破城。”张问说罢策马向北飞奔,众侍卫也急忙跟上。

    四面枪炮声凌乱异常,毫无章法。这个没有办法,地方军的火器质量普遍不过关,无法组成有效的火力。

    一行人奔近北门时,只见城外三枚烟花窜上空中,在半空中砰砰炸开来。张问抬头看了一眼,喊道:“可能是乱贼的信号,快走!”

    张问等人飞奔到北门,听见一阵喊杀声,果然见城门内厮杀起来,几十个身穿短布衣的人聚在那里,地上躺着几具军士的尸体。四五个人正在抬门上的横木;其他人都堵在城墙的石梯口。城墙上的军士往下冲,但是楼梯狭窄,拼杀缓慢,眼看城门上的横木已经取了三根,情况十分危急。

    “杀!”张问拔出长剑,冲了过去,众侍卫急忙护住左右,一起冲向城门。

    “保护大人!”玄月紧张得瞪圆了双目,提着弯刀紧紧跟在身后。张问冲近城门,见那些乱贼正在取最后一根横木了,心下一急,抓着长剑向那边掷了过去,原本是剑尖在前面,不知怎地,掷过去时转了方向,成了剑柄在前,“啪”地一声打在一个取横木的汉子头上。

    “哎呀!”那汉子吃痛,吓了一大跳,急忙摸自己的脑袋,然后把手拿下来看有没有血。片刻之后他意识到撞到自己脑袋上的是剑柄,不是利器,哈地幸庆了一声,又去取门上的木头。就在这时,突然,“砰”地一声,那汉子再次“哎呀”惨叫,只见一柄剑从他的手背上插穿,把他的手钉在了横木上,剑身还在左右摇晃。那是张问的侍卫扔的剑。

    张问冲到门口,手中已无武器,却见一个汉子端着一柄长枪跳了过去,作势就要刺来,张问不敢犹豫,二话不说,从马背上跳将下来,躲避那汉子的攻击。张问骑术也不是很好,跳下马来时,脚被马鞍挂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啪地摔了一个嘴啃泥。

    玄月见状,也跟着跳下马来,将张问护在身后,这时一个短衣贼人提刀杀至,迎头就劈。“当”地一声,被玄月的弯刀搁住,玄月的动作毫不停滞,几乎一气呵成,弯刀就顺势向下闪电般地划过。

    只听得一声惨叫,随即鲜血如血箭一般从那短衣人的小手臂上飙了出来,估计是伤了大血管。

    玄月的武器是一柄像月亮一般的弯刀,属于短武器,但是她的身形灵敏,左右跳跃,那些拿着长枪长刀的乱贼被她逼近身之后,长武器太长无法防守,纷纷中刀,几乎是瞬间,玄月就击杀了两三人。

    那个手被插在横木上的汉子还在呀呀惨叫,鲜血沿着城门流淌。这时另外一个汉子奔了过去,抓住那柄剑,用力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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