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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迷迷糊糊地再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白无常似的白大褂包围了,医生们正七手八脚地将我的啤酒肚剖开,然后用镊子三下五除二地塞一些止血药进去,又时不时地从我体内拿出一些血淋淋的东西来。看到这幅场景我大惊失色,本想像张飞喝断当阳桥那样喝止他们,但是嘴上插着的呼吸机让我哑口无声。我想用手把嘴上的呼吸机拿开,但是被打了麻药的我已经是连吃奶的力气的都没有了,我现在浑手上下只有左手的食指能动一动,然而照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情况看,估计也动不到哪去,用食指发个摩斯密码吧,但是显然医生们并不懂这个。最后机智的我想撒尿以示抗议,结果下面早已被护士姐姐插上了尿管。我现在已经深刻理解那些待宰羔羊们的感受了,而白大褂们估计也是体验到屠夫的日常操作了。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拿着明晃晃的大如杀猪刀般的手术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真想提醒他们别捅错了洞,别多割块肉,好不容易养了一点膘,这一手术刀下去就全没了,我得吃多少的好吃的才能长回来啊,真可谓“养膘千日,没在一时”。
我仿佛被他们开膛破肚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白大褂们摘下了蓝色的像生化面具似的口罩,本来满天欢喜的我以为“屠宰”手术已经收工了,没想到白大褂们只是中场休息一会儿,只见他们有说有笑地去地下一楼的食堂吃盒饭去了,把我像腊肉一样地晾在了一边。我的心中真是五味杂陈,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精神,我决定先睡他一觉,睡不着那就眯着。待我从啃肥鸭子的梦中苏醒的时候,白大褂们已经散场了,除了尿管之外身上其他的管子都被一一撤走了。我往肚子处偷瞄了一眼,好家伙,一道深不可测的刀痕从我的肚脐眼那蔓延开来,不过你别说,切得不偏不倚,位置刚好在我的肚中央。
“你醒啦。”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护士说。她目光呆滞,反应迟钝,肢体动作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可能几十年以后生产出来的智能机器人在性能上估计和她半斤八两。
“啊……这个,你们做手术做得也忒慢了,还分了个上下两场啊。”我气若悬丝地说。
“手术不慢,医生背着人事不省的你去排队挂号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慢。”
“排队挂号?我当时都快嗝屁了,讲道理不应该直接送往急救室,或者直接送往火葬场吗?还挂个啥子的号。”
“挂号可是天字第一号的规矩,你前面还有个身中六刀的人呢,‘滋滋地’往外冒血,他不还得在那排队。”
“请问哪里能投诉你们?”我掏出手机来,准备记下地址。
“你只能去京城告御状了。你先把手术费交了吧,一共4万8。”
“啊?你这是抢劫啊,还是救死扶伤啊。你这把我肚子先打开,再往里塞点东西,再往外掏出点东西,最后把肚子缝上。这一套流程顶多也就8千,那4万从何而来?”
只见护士不紧不慢地打开病例单,然后慢条斯理地念道:“你得了急性胃炎、急性肠炎、急性阑尾炎、急性肾结石、轻微骨折……”
“你等会儿,”我急忙叫停了护士,“前面的那些就不提了,我咋就骨折了呢?”
“奥,事情是这样的,救护车在运输你的过程中,一个急转弯直接就把你从车里抛出去了,当时你飞到了旁边的垃圾堆里。司机往车里搬你的时候低估了你的体重,你就这么又被摔在了地上,当时就摔骨折了。不过你之前好在就是昏迷的,整个过程你并没有什么痛苦。本来总共是收你5万的,鉴于出了这档子事,就给你打了个八折,收费4万8。”
“啊?还有这种操作?”我不由得吃了一大惊,然后喝了口水压压惊。
“请问你是现金,还是刷卡?没钱可以捐个肾。”护士将表面上人畜无害的手伸了过来。直觉告诉我,这是双充满了罪恶的双手。但我还是乖乖地把银行卡交了上去,毕竟这肾在娶妻生子的时候还用得着呢,总不能还没开始用就给捐了吧。
护士刷完卡就开始填表,她冷冰冰地问:“你有妈吗?”
“当然有啊,妖精是妖精她妈生的,我是我妈生的。”
“你妈贵姓?”护士追问到。
“侯香兰。”
“猴子的猴?”
“诸侯的侯。”我没好气地回答道。
护士在她的白大褂上左摸右摸之后,终于从她的左口袋里摸出一瓶药来:“这是治疗五脏六腑的特效药,要不要来一瓶?但是这药有轻微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副作用。副作用包含的可能症状有:口吐白沫、胃胀了个气、舌头肿大、狂尿不止、浑身抽搐、自杀倾向……”
我一脸懵逼地问:“请问这些副作用是一块爆发呢,还是一个一个来?”
“不清楚。我又没吃过,怎么可能知道。”
“难到在药品推出之前,你们没找几个小白鼠试它一试?”
护士呷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试过了,它们都死了。但是它们死了并不等于人会死。”
“那我肯定是不需要这药了,谢谢。”
护士听完我的一席话后,合上了她的病例报告,然后直径走出了病房。等到她“噔噔”的高跟鞋渐行渐远时,我才反应过来我下面的尿管还没拔呢,这可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