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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秋刀斩乱麻地整理了下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路,刚才那部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日本电影应该是讲了这么个离奇的故事:胸部肌肉发达的女主角肢解了闺蜜的父亲,然后一脸平静地剥下了他的脸皮,最后女主角戴着死人脸皮和闺蜜一起亲热。不知怎么的,看完这部口味重口到日本人都受不了电影之后,我觉得我那原本纯洁无暇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了满满的罪恶感。
我不禁心情沉重地拨打了个电话:“喂?请问是万能的而且不收费的圣主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每分钟收费5元,谢谢合作。还有,圣主今天出门帮愚公移山去了。我是圣主的代言人,我叫赵四,叫我赵半仙就行了。”
“半仙同志,我想忏悔我心中挥之不去的邪恶。”
“你最好快点,我一会儿还得去帮隔壁五岁小男孩辅导功课。”
我喝光了一瓶2.5L的可乐来润润嗓子:“那我就长话多说了,在我穿开裆裤上幼儿园的时候,咿呀学语的我偷吃了女同桌的的法国面包,其实我和她是发小,她是法国人的小孩,还有……”
赵半仙赶忙用吐痰的声音打断了我:“不不不,你这叫哪门子的忏悔,忏悔就应该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比如说我干掉了来自美国的带有反华情结的混蛋邻居,或者是当韩国人说孔子是韩国人的时候痛揍了他,明白了没?”
我用为数不多的脑汁思考了下:“老家村口有个叫马上峰的人,他把他的宠物鸭养的又肥又大。在鸭子失踪后,我安慰马上峰说‘鸭子一般到最后都会走丢的’,但实际上是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鸭子红烧了。还有……我十四岁那年,天下大旱,苍也空井也空,然后……”
“够了够了,”赵半仙不耐烦地说,“我得挂电话了,你去别的地方忏悔去吧。”
我郁闷地把耳旁的手机扔到了带有污渍的床上,床上的黑猫不得不终止了撒尿的计划,“喵”的一声跑了。我拖着半残废的右腿,柱起了拐弯都费劲的拐杖,“长途跋涉”地从卧室走到了客厅,只见小四阿杨、嘉宝正在一边吃火锅一边等我。
小四夹了一大口的肥牛往小嘴里塞:“肉已经被我们吃得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就剩点青菜了,快来就着麻酱吃吧。”
同性恋的阿杨脸上泛着红晕,他拿起子把酒瓶盖起开了:“小四呀,昨天我做了个甚是古灵精怪的梦,我梦到我因为跳电臀舞发了笔横财,然后我俩买了两幢相邻的别墅,不过两幢房子中间有条密道,从你的前院一直通到我的后院。”
小四听完斩钉截铁地对阿杨说“让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休想染指我裤子里的小东西。我们只是各睡各的舍友,好吧?”
我强忍着笑意,把锅里最后两块肉夹到了自己的大碗里,把瘦肉一口脱了下去,然后把肥肉夹给了嘉宝:“敢问这位英姿飒爽的美女,今天为何姗姗来迟?”
在牙所里当牙医的嘉宝呷了口酒说:“牙所今天拔牙八折优惠,忙得不可开交,我一时疏忽给病人拔错了牙,然后不得不把之前该拔的蛀牙给拔了下来。病人平白无故地损失了一颗好牙而显得闷闷不乐,但牙所所长却因为收了两份牙钱而暗自窃喜。”
“我听说你上个月拔牙拔到一半去参加了医院手术科的考试,把惨兮兮的病人晾在了一边,是真的吗?”
“是的。跟拔别人的牙比起来,我更喜欢用手术刀割别人,但是其他用刀割人的情况都是违法的。”嘉宝淡淡地说完之后,小四、阿杨和我不禁都愣住了,屋子里的空气也明显凝固了。
小四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响起:“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嘉宝,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结果却是我们当中最人面兽心的那个。怎么办,我滴个娘啊,她这个悍妇就住我们楼上,万一哪天握着手术刀悄悄地摸进来,我们跟待宰的鸡没啥分别啊。”
“小四!你又偷偷摸摸地说我坏话。”嘉宝假装嗔怒地说。
小四连忙推了推手:“姑娘多虑了,这个真没有。我刚才在跟老王研究……研究烤乳猪的具体做法。”
脸通红的阿杨明显是喝多了,他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进火锅鸡里,他拿着半瓶酒晃晃悠悠地说:“嘉宝,人生须尽欢,想尽欢就得找个情投意也合、器官大小也合适的对象,你说我们三里头,你挑谁?”
嘉宝木讷地看了下小四、阿杨,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我这:“除去有妇之夫的小四,除去同性恋的阿杨,就剩孤家寡人的老王了,我好像也没有多余的选项啊。”
我虽然明白阿杨撮合我们的好意,但却不能显山漏水地露出一脸开心样,总不能让嘉宝觉得我和阿杨之前是商量好了吧,即使这次完全是阿杨自愿说的,事前并我没有红包转账。我默默地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残局,我把又大又圆的碗像叠罗汉那样叠好,嘉宝一个熊抱就端着它们去厨房了,然后嘉宝贤惠地或者是假装贤惠地开始刷起碗来。
我赶紧拄着拐杖一拐一拐地走进厨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女施主,不如我帮你刷吧。”
嘉宝莞尔一笑:“别了,你腿不方便。”
“我腿是不方便,但刷碗又不用腿,”我拿起碗就刷了起来,“刷碗是我责无旁贷的责任,有句老话叫‘刷碗人民最光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