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炽热的阳光从玻璃透进来,被镂空细花的纱窗帘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静静地落在白色的地板瓷砖上,像是神秘的埃及文字。
最近祸不单行,屋热偏逢空调坏,汗臭与脚臭的味道弥漫在事务所的会议室,在座的众人苦不堪言。
为了排遣一下室内弥漫着的寂寞空虚,自诩很幽默的男人们七嘴八舌地开始讲起了无伤大雅的段子。
“你们想知道我有什么夫妻相处的诀窍?真相只有一个: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婚前月事拦路虎,婚后月事救世主!”情绪高涨的高震又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初为人夫的经验。
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枝梨花压海棠的高震是当之无愧的四好青年,他有四个爱好:吃喝piaopiao,从来不沾赌博。
以前的高震认为最好的爱情莫过于街头牵手,但是后来高震不再羡慕一起逛gai的情侣了,只认同幽暗深巷里谈好就走的爱情。
闲中作乐的大家被高震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会议室里充满了愉悦的空气。
当然了,不苟言笑的博士自然是对这种粗俗的笑料无动于衷的,口干舌燥的他拿起地上的一瓶矿泉水,然后“吨吨”地大口喝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路见不平一声吼,我赶紧吼止了他:“博士,且慢!这瓶是我的,你那瓶哇哈哈在你的右脚边。”
如同被当头棒喝的博士顿时差点被呛死:“咳咳,天呐,我嗝屁定了!”
“什么?没那么严重吧,大哥。”
博士先是扣了扣嗓子,“不好意思,非得让我把话挑明了吗?停留在瓶口上面的,是原本在你那诡辩多端的嘴里待过的每一个病原体。鉴于你和女友亲过嘴,所以就更别提那些来自你那医院里女友舌头上的外来病原体了。”
越想越恶心的博士直接扬言去卫生间漱口去了。
虽然大家都觉得博士的洁癖洁得过了头,但我仍然认为注重口腔卫生是十分有必要的,毕竟因为喝了别人一口水就翘了辫子的话,那忒不值当了。
有“死肥宅”之称的云星对和别人聊天之类的活动提不起任何兴趣,他更喜欢某种意义上的自娱自乐。
云星正聚精会神地在手机上观看狗尾续貂的电视剧《冰与火之歌》。全地球的人都知道这惊世骇俗的大作就这么被两个愚蠢的编剧给搞烂尾了。
此时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琼恩·雪诺高声喊道:“我是维斯特洛大陆之王暨七国全境守护者,安达尔人先民之女王、大草原多斯拉克人的卡丽熙、不焚者、弥林之首、镣拷打破者、龙之母、阿斯塔波的救赎者、罗伊拿人和先民的女王、龙石岛公主、风暴降生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一世的未婚夫……以及侄子。”
几乎丹妮莉丝隔个一集半集,都会毫无意外地让观众听到《冰与火之歌》这么冗长乏味的介绍,一度让我怀疑是不是作者在凑字数……
审计部门的熊初墨——熊先生很是鸡立鹤群、与众不同,我们都是安静乖巧地坐着的,而充满阳刚之气的熊先生则是站得笔直。
我原本为熊初墨的一身正气感到感动,但转而又从他人之口得知熊先生得了病情不得了的痔疮,实在是坐不得。
俗话说“物质决定意识,屁股决定脑袋”,可见在这个痔疮高发的年代,关于屁股保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财务部门新来的沈晶炳——沈大哥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通过他的毛遂自荐可以得知,他今年已经稳稳地迈入四十的门槛了。
有句老话叫“四十不惑”,意思就是男人到了四十岁就不该霍霍了,就得给未来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自己攒一些养老费了。
掐指一算,我还有15年霍霍的光景,这足以让我安心不少。如果有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四十了,那我肯定会暴跳如雷、悲不自胜。
时间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特别怀念屁滚尿流的小时候。
上小学时,膘肥体壮的我经常怂恿个子比我矮的小孩给我买小浣熊干脆面吃。
讲究的人自然有讲究的吃法:我先捏碎,再把味道怪异的调味料撒进去,接着玩命儿地使劲摇,然后大快朵颐。
吃到最后,包装袋里的一点碎屑全倒手里,然后左右手倒来倒去,把多余的调味粉抖掉,然后再把剩余的碎渣一口焖到嘴里,再把爪子舔干净。
现在想想很是心酸,时间没能偷走我的小浣熊干脆面,却把小时候的快乐给偷得一干二净。
上午的阳光很是强烈,照得人心情烦躁,让素质登峰造极的我甚是想酣畅淋漓地骂一场街。
能穿越过去的时光机仍然是我不敢奢求的愿望,也不知道那些科学家究竟整天在研究些什么东西,没有时光机、长生不老药……我想要的什么都没有。
会议室里变得无比的热闹,好多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同事在大声喧哗。
而我却倍感孤独,颇为失落的我掏出来耳机来,耳机里的歌手唱道:“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这歌词写得确实不错,堪称是艺术。但是艺术永远跟实际生活是有区别的,可能很多外地朋友不熟悉成都,我很真诚地告诉各位:
成都的玉林路走到尽头只能走到二环高架,因为那里是单行道;成都没有玉林路,只有玉林东/西/南/北/中路;另外,小酒馆不在玉林尽头,而是在西路;成都也没有灯火熄灭的时候,因为成都的夜生活十点钟才正式开始……
阳光把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拉得老长,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刘所长终于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从外面走了进来,喧哗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久等了,各位!大会正式开始!”老所长铿锵有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