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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网址:碧珠婆婆轻巧一个转身,便停在半空。不动声色间,已经迅速地观察过环境。
她在迷界征战过不止一次,很清楚这里的规则。
遥远星穹的星光圣楼,也告诉了她这是什么位置。
崇光真人完全遵照危寻的吩咐,选择的区域非常公平。这里唯一的浮岛,既不属于钓海楼,也不属于决明岛。
虽则理论上浮岛对所有人族修士都必须一视同仁,但不同势力掌权的地方,难免有些不同程度的偏颇,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事情。
而旸谷势力在迷界是出了名的不偏不倚,一心只与海族厮杀。
只要不直接在浮岛上开战,她与姜望杀得天昏地暗,也不会被干涉。
这很好。
这太好了!
宗主决定把姜望和她投入到一个区域的时候,她就已经重燃希望。
她对自己的实力,对自己这么多年的积累,有足够信心。
姜望虽然是年轻天骄,时间是他最大的朋友,可在积累这件事上,时间也是他最大的敌人。他的经历必然不够,远远不够。
他身上当然会有些好东西,他的那些朋友,在送行的时候,小动作不断,她也都看得清楚。
但是没关系。
当然没关系。
这些东西,都将成为她的资粮。帮助她重新靠近神临……
她本来已经失去希望,从头开始……太难。但若能拿到姜望身上,那件海宗明都觊觎的东西。也许一切都可重新。
那是什么东西呢?不知道。但一定很重要。
她在天涯台临别时跟竹碧琼说的那番话,是真的。那声对不起,也是真的。
但那声对不起,不是为之前的事情道歉,而是为之后。
因为有这样一个年轻人,为竹碧琼赴汤蹈火,打断海祭大典,调动可怕人脉,在真君强者的面前,依然要救她,给她这样盛大的浪漫……而她却要,亲手杀掉此人。
她是为此道歉。
姜望说只拿竹碧琼当朋友,她是不信的。在她看来,那只是姜望选择齐国却又不敢当面否定钓海楼的借口。
迷界里没有上下左右,方位只能以自身为参考。星光圣楼的感应,也只能帮忙锁定大概区域。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碧珠婆婆非常清楚,对环境的“陌生”,将是姜望最大的劣势所在。哪怕其人有决明岛的舆图在手,也无法立即消除陌生感。
杀死姜望,越快越好。因为“陌生”会随着时间消解。
她笃定自己的实力优势,同时也绝不小看天骄的适应能力,不小看那些名门的底蕴,那些人赠送姜望的礼物,或许不凡。
碧珠婆婆一弹尾指,一颗水珠飞出,化作她的样子。而她自己却幻化为水珠,缀在身后。
月牙岛皆知,碧珠长老以御兽为能,几乎从未在人前施展过幻术能力。但在钓海楼修行这么久,她怎么可能对幻术没有了解?
漫长岁月,对应的是丰富积累。
海宗明死得仓促,而她绝不会。她要比弱者更谨慎,竭尽所有,杜绝意外的发生。
因为这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
对照星光圣楼,大概感应了一下浮岛的位置。水珠所化的碧珠婆婆,选定了一个方向,便疾飞而去。
……
……
却说天涯台上,崇光真人一挥手,便卷走了姜望与碧珠婆婆。
而危寻大步走上主位,嘴里吩咐道:“竹碧琼押到一边,海祭继续。”
主位上的杨奉、祁笑、姜无忧都老实站着,等危寻在正中间的大椅上坐下,他们也没有再落座。
危寻在此,能与他同列而坐的,只有真君。
海京平则再一次站出来,重新主持海祭大典。
他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情,脸上不见半点愤怒或憋屈。
“兹有……”
鼓声再起,黑胄甲士再次押解着罪囚,一步步拾阶而上。除了被押至旁边的竹碧琼,一切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重玄明河、重玄胜这时已经入席观礼。五仙门的门主许芝兰和长老范清清,则跟在他们身后,这表明五仙门已经完全向重玄家靠拢。当然,五仙门并非投靠重玄家,而是要通过重玄家的关系,向齐国靠拢。不过在齐国的势力范畴里,会与重玄家更亲近。
作为钓海楼庶务使的陆华,则一声不吭的挤进人堆里。在钓海楼的一切肯定是结束了,海祭结束后,他就会回归决明岛,届时姜无忧自然对他另有安排。
“我刚接到消息。”重玄明河传音道:“崇驾岛遭到了海贼袭击。一应防御法阵都被破坏。岛上堆积的资源被掠夺一空。附近环岛上的九玄宗派出修士驱逐海贼,并在崇驾岛立旗。”
近海群岛上有如此众多的修行宗门,但海贼却也从未绝迹。
多是一些叛宗弟子、左道狂徒,躲在一些人迹罕至的海域里,时不时出来劫掠一番。
当然,有很多海贼,背后亦有势力支持。
袭击崇驾岛的这伙海贼,很明显就属于这种。
趁着重玄明河离开的机会,精准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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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击破了崇驾岛上重玄家的经营,摧毁法阵,将有价值的东西劫掠一空,崇驾岛就成了无主之地。九玄宗赶跑海贼,自然可以成为崇驾岛的新主人。
这种方式简单粗暴,非有大背景,无法强行为之。
重玄家完全有实力报复海贼,但不能够直接攻击九玄宗。九玄宗的背后,站着的正是钓海楼第四长老辜怀信。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崇驾岛没了。
重玄明河的声音不见喜悲,但无疑重玄家这次损失惨重。
重玄胜没有多说什么,只传音回道:“叔父的损失,侄儿一定负责找回来。”
这本就是碧珠婆婆的计划之一,他先前就有了觉悟。只是重玄明河自己,还抱着侥幸心理罢了。
怎么可能有侥幸?
碧珠婆婆被扔去了迷界,她背后的辜怀信可没动。
重玄明河不说相信,也不说不相信,只是看着场内,仿佛专注于观礼。
这对叔侄虽不敌对,但也不够亲切。
重玄明河对于二兄重玄明图的复杂感受,似乎也投射到了二兄的儿子身上。很难有一个清晰的态度应对。
而同样的,自小形成的对重玄家其他人的疏离,也无法在重玄胜心中简单抹去。
对于彼此,在相处中,他们其实是同样的不知所措。
场上,海京平终于宣完了所有罪囚的罪名,这一次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所有的罪囚,全都被押解到悬崖前,直面沧海,背对众人。
他们都被废去了修为,在海风中瑟缩。
有的嚎叫,有的沉默,有的求饶,但没有任何回应。
“请祭之!”海京平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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