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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世间,也不愿意成为行尸走肉,心中想着屠龙复仇,路过这处河道,仍然愿意救下那即将死于祭祀的女子。
于是,陆景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他轻轻探手,握住腰间的呼风刀刀柄。
“你若不怕死,可以跟着我,我带你去看原夏河龙宫,可以……保你不死。”
陆景说话缓慢而又认真,陈山骨微微怔然,眼中难得露出些轻松之色,重重的点头。
一旁尺素挑眉,看到眼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不由气恼起来。
她知道陈山骨身负大仇,可不知道眼前这位名门子弟究竟又发了什么疯。
“保他不死?怎么保他不死?”尺素苦口婆心道:“能成为原夏河龙王,必然是一位第七境的真龙,且不说你不是修成武道七相的武道宗师,更不是九相合一的武道大宗师,若你修成神相,武道精神溶于气血,化作一两道神相,也可夸下海口。
可你只修成一道先天气血,还不曾流遍四肢百骸,入武道先天的时间,大概不超过一月。
你们二人去了,正好为龙宫中的龙王龙将加两道餐饭。”
尺素说话时,语气还显得有些无奈。
陆景仔细看看尺素一眼,越发觉得眼前这女子倒是颇为热心。
于是他也并不愿意向她隐瞒,道:“尺素姑娘,我修为不弱,那龙宫中的龙王奈何不了我……”
尺素听到陆景自夸,又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番陆景,心中不由自问道:“大伏名门子弟,便都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便是有些底蕴依仗,也不该这般自信才是。”
“陆景前辈,我不怕死,就随你一同前去。”
陈山骨身上酝酿气血,斩钉截铁。
“你我年龄应当相差不大,直呼我名便是。”
“陆景前辈愿意帮我,我又怎么能直呼你名?我虽然出身乡野,但也知道名门人家最重礼仪。”
“我说了,我并非是什么名门人家……”
……
二人在这边你一句我一句说话。
一旁的尺素越发无奈了。
她之所以出手相助,是因为亲眼见到陈山骨救下那即将被血祭的女子,也看到陈山骨面临蛟龙威压,不吭一声的刚强。
而这来历神秘的陆景眼见蛟龙悬空,也依然敢于高声出言,让那心灰意冷的陈山骨明白,年轻人心怀热血,愿意救一位陌生人,绝不是什么错事。
可是现在倒好,她出手救下的这两位少年打算去龙宫送死……
“只是不知姐姐又在哪里,若是姐姐在,莫说是去原夏河龙宫,就是走一遭真正的海中龙宫,也是无妨。”
“不过,也不知这陆景去龙宫,又要做什么?”
……
褚野山身着一袭褐色长衣,长衣展落,竟然避开了山间的流水,让他在水中如履平地,走入一处洞府中。
那洞府里,一位长发直铺在背上的男子正背对着洞门,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褚野山来到满是流水悬于空中的洞中,并不多言,只是随意观赏着这洞府中的钟乳美景,不曾出言打扰那人。
大约过去盏茶时间,那人终于直起身来,放下手中的笔墨。
他缓缓拿起桌上一块石板,石板上清晰可见的刻画着一种符阵。
符阵看起来黯淡无光,血色中还泛着黑。
“大太子。”
褚野山像那长发男子行礼。
他们是褚家小国公,身份尊贵,可此时此地,褚野山向那长发男子行礼,那长发男子只是转过身来,随意点了点头。
却见男子面如白玉,柔顺的长发垂落肩膀,眼里无悲无喜,眼睛甚至不去瞧褚野山,而是仍然落在手中的石板上。
“大太子的符阵一道倒是越发不凡了。”
褚野山脸上带笑,左右看着这处洞府:“河中道年年酷阳,没想到却有一处这样的清丽所在。”
被褚野山称为大太子的人物随意颔首,又轻轻将手中的石板一抛。
石板飞过虚空,悬浮在褚野山前方。
褚野山看着眼前的石板,脸上笑容有些僵硬,眼神也略有黯淡。
可旋即他又振奋精神,摘下天上的石板,对大太子道谢。
“七皇子的选择,于当下而言确实需要大魄力。”
“四年以前,我进宫觐见圣君,机缘巧合之下也曾入竹中阙与年少的七皇子相谈。
七皇子那时曾跟我说过,万物生灵皆是国祚的养料,国祚想要兴盛,就要制定奖惩,有功晋升,有过惩处!
国要用民,凡俗之民便要化为燃料,燃起滔天大火,以增国力。
而这石板上的血祭之法,便可借助天上那些血雾,增强自身的力量,你将它递给七皇子,等到鹿潭现出踪迹,七皇子亲自前来河中道,他身上的伤势必然能极快的复原。”
褚野山低着头,还注视着手中的石板。
“七皇子不过是借用天上的血雾,而并非行杀戮之事,应当……无妨?”
提及血祭之法,褚野山心中便如同压了一座大山,却碍于七皇子之命,只能自行安慰自己。
可紧接着,褚野山突然想到……若是七皇子以血祭之法恢复了伤势,登上了更高处。
当河中道因为大灾而升起的血雾最终消散,七皇子会不会真就行那杀戮之事,再行血祭之法?
就如同那北阙海的老龙。
北阙海那头将死的龙王,之所以被重安王之女连同烛星山两位大圣闹了龙宫,摘了龙头,也是因为北阙海龙王从这太冲海大太子手中,得了血祭之法。
“既要成大事,总要舍弃些什么。”褚野山这般想着。
“听说那陆景,也来了河中道?”面容白皙,便如同美玉雕琢的大太子突然询问褚野山。
褚野山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正是,大约……他也想要那鹿潭机缘。”
大太子侧头问道:“我听说他身负重伤,这么快就已恢复过来了?
鹿潭夺了天下强者的目光,陆景仇敌甚多,胆敢只身一人前来河中道,想来已经破入了第七境?”
褚野山摇头:“陆景乃是盖世的天骄,可是……这般年轻便踏入第七境,又谈何容易?”
大太子却笑了笑:“陆景乃是太玄京殿前试三甲魁首,能握住神术、白鹿二剑,不可以以常理度之。
不过陆景前来河中道,总归是一件好事。
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已然被放逐远山,不可归于海中。
他落了太冲海的脸面,我会惩罚于他,但是……玄微断去了龙足,去了远山只能匍匐于地。
陆景却佩剑骑马佩剑而行,这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大太子话语至此,身躯朝前微倾,问褚野山:“七皇子……难道就不想将这样的天才,按死在河中道?”
褚野山嘿嘿一笑,他脸上的络腮胡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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