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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嘶嘶……”的声音。
“卡伦先生,你们家是做丧仪社生意的?”罗特补充道,“我是听米娜说的。”
“是的,罗特叔叔。”卡伦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罗特,“还得劳烦叔叔以后帮我们介绍生意。”
“嗐,住在这儿的人要是没了,都是直接拉去火葬社的,哪会去办什么哀悼会。”
说是这么说,但接过名片后罗特还是将名片很小心地放在自己胸口的袋子里。
“现在生意好做么?”罗特问道。
似乎无论哪个背景,无论哪个环境,甚至,无论身份地位层次的高低,当两个男人互相点起一根烟后,所聊的话题,
差不离都离不开:最近生意好做么(最近混得如何?)
“不是很忙。”卡伦说道。
毕竟那个交付了10万卢币定金的主顾,到现在还没消息,家里人近期又不可能接其他活儿,就挺闲的。
“嗯,我也是。”
罗特点点头,附和道。
其实夏天时,车胎皮做的拖鞋卖得还可以,是有群体喜欢这种极为便宜的拖鞋的,但现在入冬了,买拖鞋的自然也就少了。
“会好起来的。”卡伦说道,“做生意嘛,总会有淡季旺季。”
罗特深以为然道:“是的,是的,卡伦先生这话说得很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罗特很喜欢这种聊天的感觉,哪怕他旺季时做的车胎皮拖鞋一双也就卖2卢币,而他也清楚卡伦家的生意一单收入可能抵得上自己一年的拖鞋……甚至应该还不止;
但是他真的很享受和卡伦站在一起聊“淡季旺季”的氛围感。
瞧瞧,我们都是生意人。
卡伦烟抽到一半,下意识地就要丢到地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夹在手里。
罗特直到烟都要燃到过滤嘴,又猛吸一口,才将其丢在了地上,卡伦也顺势跟着一起丢。
罗特是个老烟枪了,砸吧砸吧嘴,去摸自己的烟,但刚摸出盒子,就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拿了出来,2卢币一包的“野狼牌”。
他抽出一根,递向卡伦,卡伦接了的同时拿出火机帮他点烟,罗特这才笑了。
抽着自己的烟,似乎一下子就没有先前抽莫尔夫黄金框时的拘束了;
罗特开口道:“我这条腿是以前在工厂里上班时出了事故被截掉的,当时厂子就赔了一点钱,连医药费都不够,还是求助到西克森先生,西克森先生你知道么?”
“好像听到过,是……”卡伦回忆着报纸,“是市长先生。”
“对,就是市长先生,他早年是咱们东区走出去的议员,是我们东区的骄傲,是我们自己人。”罗特一连对老市长给出了很多个赞美,尤其是“自己人”。
“西克森先生帮我去找了厂主,厂主这才又赔了一笔钱,虽然不多,但我也算是满足了,至少够付医药费还能剩那么点。
唉,
前几天,另外几个得病的工友在市政府打官司,输了,工会组织了游行,来通知了我,我也参加了。虽然我不在工厂上班了,但我依旧是工会成员。
卡伦先生,有些时候这些厂主,你就得给他们看看我们团结的力量,否则他们……他们就真的不会把我们当人看的。”
“是的,您说得对。”
“我还被选为了游行代表之一,和那些个受伤残疾的以及得病的工友走到第一排,我本以为这次游行是给那些东区的厂主看看我们的力量,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工会那帮家伙拿出来的横幅和旗帜居然是问责西克森先生。
当时很多工友就不那么乐意了。
有一说一,前几年给我们矿井街通水通电的,不就是西克森先生么,好像明年还要做下水道工程,这样我们以后下雨天出门就不用‘跳舞’了。
然后,西克森先生出来安抚我们了,他一出来,我们就不闹了,工会的那几个还想带着我们喊口号,我们都不搭理他们。
西克森先生对我们承诺,说以后东区的税收里,会专门拿出一部分给伤残和得永久慢性病的工人发放补助金,虽然数目不会很多,但我们已经满足了。
也就是说,从下个月开始,我就能得到每个月200卢币的补助金。
然后我们就一起高呼西克森先生的名字。”
罗特说到这里时,满眼都是光:
“西克森先生永远是我们东区的自己人,是我们东区推出来的市长,哈哈。”
卡伦点点头。
“卡伦先生有支持的市长人选么?”
“不,我没有,我不是很喜欢参与政治。”
“我也不是很喜欢,如果厂主们能把我们工人稍微当点人的话。”
罗特深吸一口气,吐出烟圈:
“谁愿意每天干完活后还要拖着疲惫的身子跑去听什么选举呢。”
“是啊。”卡伦附和着。
“晚餐做好了,爸爸,卡伦哥哥。”莎拉来喊了。
“好的,让我们看看你亲爱的妈妈今晚为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晚餐很丰盛。
每人面前一盘面条,像是焖面,里面有各种蔬菜和酱汁,卡伦和米娜盘子里有肉眼可见的肉丁,其他人盘子里没有。
另外,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份面包,卡伦和米娜面前是带着奶油的面包,其他人则是黑面包。
除此之外,还有一小盘熏肉,外加一小盘香肠,以及一大碗的酸黄瓜。
熏肉和香肠的盘子就放在卡伦和米娜面前,酸黄瓜则放在罗特一家人那里。
“妈妈,炸鸡肉呢?”莎拉好奇地问道。
她想请自己的好朋友以及她的哥哥吃炸鸡肉。
莎拉母亲笑道:“很抱歉莎拉,今天没有买到呢。”
莎拉有些失望地看向米娜,道:“可惜了,那肉可香了,下次我再请你来家里吃。”
“好的。”米娜笑着点头。
而在上一个“卡伦”的记忆里,他在跳蚤市场曾见过好几个卖炸鸡肉的店,好奇之下,他还特意买过尝了尝,味道不错;
但后来得知这肉是专门从饭店和垃圾堆里捡来的各种剩肉再过油炸出来的后,“卡伦”回家后吐了半个晚上,第二天还发烧了。
所以,莎拉说的“炸鸡肉”,应该就是那种肉,和罗特做的车胎拖鞋一样,只在东区矿井街这里时兴和流通。
莎拉妈妈骗她说买不到,是不想拿不新鲜的东西来招待客人。
大家开始用晚餐。
这个类似焖面的面条,味道确实很不错,酱汁调得也很好,面条有劲道,吃起来很过瘾,适合配个蒜。
没蒜的话……酸黄瓜?
卡伦微微起身,拿过来一根酸黄瓜,咬了一口;
呼……这酸爽,赶紧吃了一口面化解,一种特殊的满足与过瘾就此形成。
“卡伦先生喝酒不?”罗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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