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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您可以说,我爱听。”
“不说了。”
“爷爷,有件事……”
狄斯抬起头,看了卡伦一眼,问道:
“怎么了?”
“爷爷,那天从霍芬先生所在的医院坐灵车回来,在家门口时,我们的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依旧是茵默莱斯家传统,疑惑坚决不过夜。
狄斯目光微微一凝,看着卡伦。
“是秩序神教的人么?秩序神殿派来的人?”卡伦猜测道。
狄斯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
“那是……”
“我并不想隐瞒你,但这件事,我认为你知道了一点用都没有,不知道反而更好,所以这次是个例外,我不打算告诉你。
虽然它有些麻烦,但我能处理好,这是我的承诺。”
“麻烦?”卡伦手指在皮包上摩挲了几下,尝试继续问道,“比秩序神教还麻烦么?”
“其实,秩序神教包括秩序神殿,并不是麻烦。”狄斯说道,“相较而言,其实你爷爷我,才算是他们现在很头疼的麻烦。”
“那这个它呢?”
“我依旧不打算告诉你,但它的麻烦,会终止。”
“在……两天后?”
“是的,两天后,所有麻烦都会被终止,一切都将被理顺。你去维恩时,可以和尤妮丝小姐一起站在游轮商务舱的甲板上,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欣赏着大海的景色。
我不会让我的孙子,以类似逃难的方式在仓惶的状态下去出发一场旅行的。”
“真的……不能告诉我么,爷爷?”
“你第三次问了,这也是我的第三次回答,我不打算告诉你。”
“好的,爷爷。”
卡伦拿着皮包站起身,准备回卧室。
狄斯开口道:“坐下。”
“嗯?”
卡伦重新坐好。
狄斯从书桌下面拿出一根蜡烛,烛台是一个黑色正方体物块,狄斯用火柴划出火苗,点燃了这根蜡烛,烛焰是正常的橘黄色。
“你就坐在这里,看着它,等它烧完后,你再出去。”
“好的,爷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是狄斯的要求,那就照做。
狄斯站起身,走出了书房。
“啪。”
门被关上的瞬间,卡伦看见面前的橘黄色烛火,变成了蓝色。
书房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
渐渐的,
卡伦感知到,似乎有两双眼睛,正不知从这间书房的哪个角落,正注视且打量着自己。
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卡伦把后背挺得更直一些,没有选择四处张望,而是继续认真地盯着面前的蓝色烛火。
……
狄斯走出书房后,径直下楼梯来到了一楼,角落里,一只大金毛正在睡觉。
听见下楼的脚步声,金毛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又闭合了回去。
狄斯走到金毛面前,拿起它的牵引绳,金毛爬起身,甩了两下身子,似乎有些疑惑和不解,但它本能地不敢反抗狄斯,被狄斯拉着走出了客厅,也走出了院子。
雨还在下;
但门口站着一位身穿着酒红色西装的精致男子,当狄斯走出来时,他将伞撑了过去。
伞故意拿的不是很大,只能说很合适,因为它可以完全遮住狄斯,却必然会湿自己半边肩膀。
门口,则停着一辆限量款桑特兰。
护送狄斯来到院门外,阿尔弗雷德打开车门,等狄斯进去后,他收起伞,再坐进驾驶室。
“东区的橡木墓园。”
“好的,老爷。”
阿尔弗雷德发动了车子。
没多久,
橡木墓园到了。
这座墓园和茵默莱斯家有合作协议,基本上茵默莱斯家经手的客人要是选择土葬的话,都会被安置到这里。
墓园门口,阿尔弗雷德先下车,撑起伞,再帮狄斯开门。
狄斯下车后,阿尔弗雷德将伞递给狄斯。
“一起进去吧。”狄斯说道。
“合适么,老爷?”
“过几天,我需要你可以把今晚看到和听到的事告诉他。”
“好的,老爷。”
“让你瞒着他今晚开车过来,已经让你很难做了,而我,作为他的爷爷,你瞒着他做事,其实我也不会很开心,哪怕是在为我做事。
不过,就说是我的意思,他能理解的,只要你之后下不为例,就不会影响到你日后上壁画。”
“……”阿尔弗雷德。
我想上壁画的这件事,真的那么明显么?
狄斯向墓园内走去,阿尔弗雷德撑伞跟随。
最终,
狄斯在霍芬先生的墓碑前,停下脚步。
阿尔弗雷德有些疑惑地扫了一眼墓碑,这下雨的深夜,老爷是想念已过世的老友了?
狄斯向后挥了挥手,
阿尔弗雷德会意,撑着伞往后退了几步。
而失去雨伞庇护的狄斯,雨水并未落在他身上,而是绕开了他。
这时,
一条条黑色的纹路自狄斯脚下扩张出去,然后,又集体没入了霍芬先生的墓碑之下。
“以秩序之命——许你苏醒!”
后面站着的阿尔弗雷德看到这一幕,倒是不觉得有丝毫惊奇,只是觉得有些有趣。
别人家想念离世的朋友时,只能睹物思人,但自家老爷,却能把朋友喊起来。
墓碑下的泥土里,传来一阵破碎的声音,随即土层开始松动,而后凸起,凸起到一定程度后,开始破裂,所以在雨水的冲刷下滑落。
霍芬先生的脑袋,已经露在了地面之上,他先看了看四周,尤其是留意了一下自己脸上到处都是污泥,不由很是埋怨道:
“狄斯,你就不能在晴天的晚上喊醒我?”
阿尔弗雷德丢下雨伞,主动上前,将霍芬先生给从土里刨了出来。
霍芬先生开始活络自己的身体:
“死了后,这身体真的是没办法自然动作了呢,好僵硬,也好生疏。”
说着,
霍芬先生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天呐,玛丽到底给我脸上涂了多少层蜡,雨水和污泥都冲不掉!”
霍芬先生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梅森那小子不错,这衣服应该挺贵的,我活着的时候都不怎么舍得买过来穿。”
霍芬先生踉跄了两步,走到阿尔弗雷德身前,背对着阿尔弗雷德,道:
“喂,你帮我把脑袋上的订书机钉子取下来,我说我怎么感觉说话时嘴角都闭不上,原来玛丽给我后头做了订书机钉子固定。”
“好的。”阿尔弗雷德帮忙取下了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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