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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曼其实不是选中的人么?
因为他的调皮,所以他失去了被神眷顾的机会?
真是可惜……
然而,当阿尔弗雷德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想要把那一页的“2/12”划去时,却又停下了笔。
再次看向自家少爷,发现少爷神色正常,阿尔弗雷德舔了舔嘴唇,将笔记本闭合,起身,走到驾驶位后面,用一种只有卡伦能听到的细微声音问道:
“少爷,您原本是打算苏醒老萨曼的么?”
“我是想葬礼结束后喊他起床吃夜宵的。”
“他没有这个机缘,这是他的损失,一如他的人生,他失去了荣登壁画的机会。”
“命运,早有安排。”
下一句,无法强求,卡伦略去了,反正那句话后面,都会接这一句。
“是的,少爷。”
阿尔弗雷德坐回了位置。
卡伦一边开车一边对阿尔弗雷德说道:“阿尔弗雷德,放首歌。”
“好的,少爷。”
阿尔弗雷德双眸开始微微泛红,随即,车载收音机里开始播放音乐,这是一首舒缓伤感的歌,很应景。
“这些歌都是你收藏的么?”卡伦问道。
“是的,少爷,我平时会留意一些新歌。”
“难为你了。”
“没有,属下以前做不到这些,跟随少爷后,渐渐就能做到了,是少爷您改变了我。”
“你也改变了我,阿尔弗雷德,我很难想像,如果没有你陪我一起来维恩,我的生活将会是怎样的一个模样。”
“我愿意一直侍奉在少爷您的身边。”
“好的,以后不管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
卡伦在黑夜里开着车,开着开着,他的目光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后方空荡荡的凹槽。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刚看的那本书,《我将你遗忘在了春天》。
主人公前半段的各种疑神疑鬼,各种容易受惊,很像是人的前半生,敏感、多疑、自大,容易幻想,也可以理解成多动、丰富、焦虑。
等到主角杀死自己妻子后,一切就又都归于理性与平静,这直接导致那本书后半段内容显得有些乏味。
人生,好像必须通过“杀死”什么,才能获得所谓的“成熟”。
就像是老萨曼的后半生。
至于最后结尾的那篇歌颂蒲公英的散文,更像是对人生结尾的一种感叹,或许,对于绝大部分的人而言,人生,是不可能做到有始有终,也几乎无法做到尽善尽美的。
就算是神,也会带着遗憾而陨落,何况是人,那个句号,谁又能画得圆满?
只可惜,那本书的作者真的是一个杀妻凶手,所以自己的这些“联想”又显得很是可笑,好像充满着一种牵强附会。
但当一部作品被写出来,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陈列时,其实它的思维和角度,已经不再是由作者本人去决定了,完全由看它的人,自己去进行解读,与作者本人都可以无关了。
爷爷的结局,似乎也是这样;
那么,自己的结局呢?
卡伦陷入了一个短暂的迷茫,之所以短暂,是因为老萨曼早就给出了一种回答: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
我不想思考,不想徘徊,不想犹豫;
我想洒脱,我想自由,我想任性。
卡伦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自己,
不就是再来一次了么。
阿尔弗雷德一直在观察卡伦,这是他和卡伦相处时的一种习惯,他打开了笔记本,写道:
“神也会迷茫,神也会释怀,神的伟大在于,他和我们不一样,但神的伟大又在于,他和我们一样。”
犹豫了一下,
阿尔弗雷德重新写道: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在那一刻,我认为我是怀疑了神,我有罪。
我觉得,每个接触到少爷的人,都将被少爷所改变,他们原本的人生,他们原本的轨迹,都将被少爷所抹顺。
老萨曼不是例外,更不是意外。
我依旧坚信,正如少爷所说,一切,都有安排。
我忏悔,为我那一瞬间的错愕,为我那一刹那的失神。
少爷,
我有罪。”
……
灵车开回丧仪社,皮克和丁科姆负责收拾东西,卡伦则和阿尔弗雷德向里走去。
“你的意思是,这十二口棺材安置在艾伦庄园里?”
“是的,少爷,那座演艺厅很合适。”
“我同意,我相信普洱也会同意,毕竟雷卡尔伯爵会是第一个住进去的人,对了,艾伦庄园和暗月岛之间的商贸,也就是利益往来,你负责跟进一下,应该快有进展了。”
“是,少爷,属下一直记在心里,有进展时会向少爷您汇报。”
“嗯,好的,你早点休息吧,我想,最近我应该没什么任务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哦,差点忘了,过两天还得抽时间去一趟陶艺馆给普洱和凯文订做人形傀儡。”
“少爷,您早点休息。”
卡伦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阿尔弗雷德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就在这时,他背后传来少爷的声音:
“那个,阿尔弗雷德。”
“少爷?”
“你进来一下。”
阿尔弗雷德走进主卧,然后,看见一口十分眼熟的棺材正被放置在一座已经被压塌了的床上。
眼前的场景,是那么的突兀,以至于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
命运,早已安排。
阿尔弗雷德长舒一口气,他很庆幸,庆幸自己先前在车上时,已经做了忏悔,而不是等到现在。
当神的目光已经注意到你时,即使是躲入空间逆流,你也依旧无法逃脱神的主卧。
棺材盖因为没钉钉子,是卡扣进去固定的,所以打开它只要用一些巧劲就很简单,阿尔弗雷德一个人就很轻易地将棺材盖推开。
卡伦走近了一些,弯腰打量着躺在里面的老萨曼。
他躺得并不安详,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安详的姿势。
阵法传送时的剧烈颠簸,让原本正面朝上躺下去的他,变成了面朝下,双手别于身后的姿势,像是在棺材里进行蝶泳。
普洱讲述了整件事的过程。
卡伦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去墓园后,老萨曼会和自己谈起自家的金毛。
…
“你还要我怎么形容它,说它像人一样聪明么,毕竟只是一条狗而已。”
“嗯,对,毕竟只是一条狗。”
…
老萨曼想要一种唯美且带着黑色自嘲幽默的方式,来对自己进行放逐,他把目标选择在了一条狗身上,用凯文的说法就是,老萨曼在把罗盘给他时,还附赠了一块啃得苍蝇站上面都站不住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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