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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清淡,安宁还未说话,韶华已经迫不及待的摆手,“任将军无需多礼,坐吧。”
韶华虽骄纵,却也是天家养出来的公主,面前这只是个四品副将时她都斗不赢,更何况如今任安乐已入主内阁,掌京城防务,得尽帝心。
任安乐一动不动,瞅着帝承恩,笑得很是无害。
帝承恩坐得笔直,温婉的面容肃穆端庄,唇角带出点点笑意,朝安宁旁边一席抬手:“贵客临门,寒舍蓬荜生辉,任小姐,请上座。”
看来帝承恩这太子妃位是不离十了,看看,家都自诩‘寒舍’了,任安乐素来以为自己脸皮厚实,却不想外有天外有天,遂淡淡笑道:“大靖之贵尽皇城,帝小姐即将执掌一宫,太过谦虚了。”
说着大踏两步,行到安宁身旁坐下。
帝承恩见任安乐神情平淡,自是更加端重,朝任安乐遥遥敬了一杯,“小姐是陛下宠臣,能亲自前来,自然是承恩之幸。”
宠臣,古往今来这词儿的含义其实和佞臣差不多。任安乐身后静立的苑琴眉一皱,拉了自进苑开始就飘忽着眼打量桌上好酒、连个正眼都没瞧过帝承恩的苑书一把。
苑书被拉了个踉跄,忽而想起今儿个自己责任重大,咳嗽一声,板着脸朝上首穿得金灿灿的姑娘看去,这一望,王霸之气没使出来,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差点憋死,晃晃悠悠哆嗦着手指朝自家悠闲自得的小姐看去。
玉皇大帝啊,这是哪里来的闺女,怎么和小姐原先的模样很有几分相似。
苑书明晃晃的盯着帝承恩,脸扭曲成古怪的弧度,一时叹气一时摇头。众瞧得莫名,俱不动声色的朝任安乐望去,这是家的侍女,总盯着主家看是个啥意思啊。
苑书是个妙,她十七八岁便能安乐寨里争得第二把交椅从来靠得便不是运气,一身蛮横军伍之气恐尤甚安宁,她这么死不挪眼的望着,整个宴会都冷寂下来。
其实任安乐是个爽利,没什么别的心思,她带着苑书来瞅上这么一眼,是觉得有些事该让这个木头丫头知道了,算是预先给她提个醒,另外还抱了一点别的心思——就是带着自家丫头来膈应,能把怎么着?
帝承恩本就对自己的出身很是忌讳,平生最不喜这种打量疑惑的眼神,神情一冷,轻笑出声,对着任安乐突然道:“任小姐,前几日听说不少公卿世家的公子欲与小姐结秦晋之好,都让小姐婉拒了。任小姐与年岁相仿,不知可有心仪之,让殿下为小姐请旨,赐一门好亲事,不知可好?”
古有云,黄蜂尾后针,最毒妇心。
座之恐怕有点文墨的,怕都不约而同想起了此言。
那些个引古喻今的朝堂谏官,博学善谈的文雅士,这么一句似是而非大义至极的询问下,只余两字:完败。
北朝内苑回廊后,洛铭西抽出腰际别着的沉香木扇,徐徐展开,眼微眯,笑得意味深长,“殿下,看来您这位即将迎进宫的太子妃,远超臣所预想啊。”
他声音微叹,细听下来竟有微不可见的冷意。
韩烨笔直地立原地,墨黑的披风拖地上,深沉莫名。
他只是瞥了北朝苑中面容沉郁的帝承恩一眼,然后眼神缓缓落托着下巴静默不语的任安乐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感谢水洛洛,江山扇两位妹纸的地雷,还有东风妹纸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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