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第一百一十九章(第1/2页)帝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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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网址:上书房内,嘉宁帝立于御桌前,手里握着一把剑,正在仔细端详。

    帝梓元走进来,正好看到这幅场景。她瞥了一眼嘉宁帝手中的碧玺剑,走上前行了一礼,“臣见过陛下。”

    嘉宁帝未转身,只淡淡摆手,“起来吧。”

    皇帝都站着,帝梓元自然也不能坐,她立在嘉宁帝不远处,神情淡然。

    “梓元,你看这碧玺剑如何,朕将它赠与你,你说愿接啊?”嘉宁帝回转身,将剑拿在手中把玩,望向帝梓元。

    帝梓元眨了眨眼,笑道:“这是当年姑祖母送给陛下的,臣怎敢夺陛下所爱。臣当初只是说了句玩笑话,陛下不必当真。”

    “你这性子和你父亲一样。也好,日后你想要了,再对朕言,朕给你留在这。赵福!”

    嘉宁帝高唤一声,赵福从外面走进来,恭谨侯在嘉宁帝面前。

    “把碧玺剑收到偏殿去,给梓元斟一杯茶来。”

    “是,陛下。”

    帝梓元嘴角含笑,看着赵福将昭示帝家尊荣的碧玺剑放进盒中后退了出去。

    若要碧玺剑,我自然会自己拿回,何需你以帝王权柄相赠,可笑!

    嘉宁帝走到一旁坐下,朝榻上棋盘一指,“陪朕下一盘?”

    帝梓元欣然应“是”,行到榻旁,施施然坐下,“陛下有此雅兴,臣当陪一局。”

    “一局如何让朕尽兴?”嘉宁帝挑眉。

    “陛下,疆场之上决战千里,片刻不慎便全军覆没,棋盘之上亦然,一局足以决输赢,断生死。”帝梓元从棋罐中执起一枚黑子,笑道:“陛下乃长者,不如先行。”

    嘉宁帝在她眉眼间打量半晌,长笑出声:“敢在棋盘上让朕先下,这话自你姑祖母离京后,朕已经十几年不曾听过了。好一个帝家闺女,当初永宁可是没你这般大胆啊!”

    “当年在侯府里观父亲和陛下对弈,父亲棋路过于温和,不见半点杀气,总是输给陛下。那时臣还只会拿着棋子把玩,没资格和陛下对上一局。”

    嘉宁帝执子落下,回得意有所指,“如今你的资格……足矣,永宁若在世,见你如今的模样,当欣慰无比。”

    帝梓元垂眼,不急不慢落下一子,低低的声音传出:“是啊,陛下,臣今年十九,继承帝家爵位,成大靖一品公侯,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一步步走来着实不大容易。”

    嘉宁帝被这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话一怔,朝帝梓元望去,见她缓缓抬首,瞳色漆黑莫名,“但陛下可知臣更愿早早嫁做人妇,只懂吟诗作画,更只愿父母健在,幼弟得还。陛下,父亲若在,怕是不想看见梓元长成如今跋扈弄权的模样。”

    嘉宁帝眉头微皱,“得失自有天命,不提这些也罢。”

    他说话间,宫人正好走进,将热茶斟到嘉宁帝和帝梓元面前后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帝梓元见嘉宁帝被自己噎得脸黑,乖觉地顺着皇意开口:“陛下今日召臣入宫,只是为了和臣切磋棋艺?”

    此时棋盘上黑白双子对峙。白子列阵浑厚,不错半步,黑子杂乱无章,很是随意,却也未失山河。

    嘉宁帝拉上帝梓元下棋不过是个借口,如今倒真生了对弈之心,落下一子,抬眼道:“你想必已经听到京里的传闻了。”

    “陛下说的可是那十万黄金的下落?”见嘉宁帝点头,帝梓元道:“这件事如今尽人皆知,臣自然也听说了。”

    落子的同时她还不忘腾出手来作个揖,正色道:“臣恭喜陛下了。若寻出黄金,不仅可还秦老大人一个公道,还能充裕国库,这着实是件高兴事。待此事了结,臣愿陪陛下痛饮一番,以示庆祝。”

    这话说得忒漂亮,也着实堵得人心里头憋屈,别说是嘉宁帝,便是其他性子好的人怕都恨不得抽帝梓元两鞭子。

    嘉宁帝眼底微沉,却按下脾气,“梓元,朕今日召你入宫,确有一事,朕素来不喜绕弯子……”

    嘉宁帝话出半截,帝梓元适时接上,一副诚恳的模样,“陛下请言,臣定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嘉宁帝神色满意,点点头,“你这点肖似乃父。”

    帝梓元撇了撇嘴,嘉宁帝复又开口:“梓元,朕知道你身边跟着的苑琴是当年秦家府上的小姐。你想为她阖府上下寻个公道无可厚非,朕也能理解。但是……”他声音加重,“你是主子,朕也是主子,姜瑜跟了朕几十年,也算朕半个丈人,就算是看在齐嫔和九皇子的份上,朕也要护住他。先不说他在这件事上错多少,他做了十几年宰辅,功在社稷,朕实不忍见他垂老之年名声尽丧,满门抄斩。姜瑜这次受了教训,日后定不敢再犯如此诛心之事,朕已决定追封秦老大人,破格封苑琴为公主。”

    见帝梓元不语,嘉宁帝边说边落下一子。白子瞬时切入黑子腹地,直捣黄龙。

    他笑了笑,颇为意味深长,“女子终究是女子,迟早要嫁入别家,你不能护她一世。她有了公主的身份,有皇家做她仪仗,以后谁都不敢小瞧了她去。再者……朕这几日想到一事,当年朕下旨让洛川为祟南大营的统帅,但晋南十城之地终究是帝家封地,如今你继承了爵位,也是时候将晋南的帅印交给你了。梓元,你现在遣人传个话,让温朔从别庄里回来,你看可好啊?”

    帝梓元摩挲着手中的棋子,苦恼地看着棋局,头垂下,唇角微勾。

    不愧是做了十几年皇帝的人,御心之术寻常人鞭长莫及。为秦家昭雪、赐苑琴公主身份、将祟南大营的帅营赐予她,桩桩件件听着都像是君主在实打实地体恤下臣。

    他也不想想,秦家清白世人已知,公主身份也不过是不疼不痒的恩赏,至于晋南的兵权,这十年从未易过主,又何需他赐还?将来这件事若为天下所知,也是她帝梓元为了权力名位将秦府冤案搁置,和嘉宁帝没有干点关系……

    若她是顺顺当当在荣华的帝家长成的帝梓元,怕是早就痛哭流涕跪倒谢恩了。只可惜啊,她这一世见过的血太多,嘉宁帝到如今也没瞅明白,她早已不是当年傻兮兮的小丫头,而是帝家家主。

    “陛下,如此定局怕是不妥吧。”一粒黑子被随意地抛在棋盘上,恰好落在白子四周,没甚大用。

    帝梓元悠悠抬眼,“以苑琴那丫头的性子,公主之位和仇人伏诛,她定会择第二样,我可不敢替她做主。俗话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相爷冤枉忠臣,贪墨军饷,置疆场上的将士生死于不顾,这样的丞相,也只有陛下您念着旧情,想护着他。怕是百姓们知道了,一人一口唾沫就足够淹了左相府。陛下啊,这一次怕是回天无力,姜家过不了这个坎了。再说臣一人之躯何敢与天下万民相对,臣帮不了啊。”

    嘉宁帝做了十几年皇帝,这样夹枪带棒又正理十足的话还是头一次听见,不由面容一沉,“帝梓元……”

    岂料帝梓元笑着打断他,“臣自小性子乖张,无人教臣君臣之道,冒犯了陛下,陛下千万别恼。陛下刚才说什么……”她摸着下巴想了想,“臣想起来了,陛下说臣这性子肖似先父!这话可说错了,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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