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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到这个世上的唯一方法,是否永远都是赤/条条?
林翔很疑惑。//。 b 。 c \\但他并不想寻找真正的答案。那对改变自己目前的处境,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双手抱在膝前,半蹲在地上,默默地望着眼睛所能看到的所有景观。
这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
大脑残存的记忆,把爆炸最后的场景和随后生的一切联系起来,让使他明白————自己还活着这个清晰的事实。
急剧分裂的细胞,以头部为核心形成完整的保护层。最外层的表壳硬化、死亡,保护着内部依然拥有活力的组织完成着修补残破身躯的工作。它们默默地孕育着自己寄生的宿主,二者间同生共死的命运,使任何一方都无法独自生存。
灰色的晨雾正在逐渐散去,微红的朝霞从地平线上露出淡淡的暖意。
林翔依然觉得自己很冷。
苍白色皮肤包裹着赤/裸/的身体表面,强劲修长的腿部和躯干形成标准的黄金比例,充满力量感的肌肉团块,勾勒出粗犷的轮廓线条,高耸眉弓掩映下的黑色眸子,放射出坚毅而深邃的目光。
细胞把修复身体的工作完成得非常出色。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能够抵御寒气的侵袭。
环顾四周,林翔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当作衣服的东西。除了肮脏的腐泥和散乱的混凝土碎块,只有躲藏在墙壁角落的那只蟑螂,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
屋角,几根婴臂粗细的钢筋横七竖八地插在混凝土地基上。
林翔站起身,走近残颓的墙壁,抓住其中最为平直的一根,捏紧靠近水泥基础的部分狠狠转拧。坚硬的石块根本无法抵挡强壮肌肉爆出的狂暴力量,只能任由掠夺者野蛮地拔掉自己身上的装饰,只留下一个伤口般深凹的黑暗孔洞。
钢筋很沉,规则的螺旋形花纹有种特殊的手感,最前端的断口非常平整,还留有被金属切割机截断的划痕。
武器,比满足身体的舒适更重要。
太阳已经升起。
朦胧的薄雾还是没有散去,一缕从云层缝隙透下的阳光,在荒凉的原野上照出令人暖和的金黄色。几株表面遍布锐利尖刺的植物,伸展出手指粗细的枝条,垂落到距离地面半米左右的地方,随风摇摆的枝梢顶端,还缀着一点鲜艳夺目的嫩红。
一头身长过米许的巨鼠,从乱石掩盖的地缝中窜出,借助尾巴和后腿的蹬弹高高跃起,张开满是尖利獠牙的嘴,贪婪地把鲜嫩的红色果实叼入口中。就在上下腭刚刚合拢的一刹那,脆弱的树枝四周突然弹射出上百根长达十余厘米的硬刺,由里到外把整头巨鼠活活扎穿。
林翔默默地看完整个猎杀过程。这应该是一种能够吸食动物的植株。从泥土里外凸的树根上,还散落着一具惨白色的人类骷髅。
刺树吸收的很快,几分钟后,悬挂在枝条上的巨鼠只剩下一张黑色的皮。望着软沓下垂的鼠尾,他只觉得自己空瘪的胃囊,似乎已经快要被浓烈的酸液彻底蚀穿。
强迫自己把饥饿的目光从巨鼠尸体上移开,赤足从遍布碎石,钢筋的地面上踏过,顺着青灰色的残留道路痕迹,慢慢离开了可怕的植物。
这个世界充满了辐射,没有确定食物和饮水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他什么也不敢吃。
饥饿,总比死亡好。
。。。。。。
遥远的地平线上,零乱地排列着几幢低矮的房屋。透过稀疏的沙尘,可以看到用石块和各种杂乱材料拼合而成的灰色墙壁。
两条不太清晰的车辙印子,从那里远远的延伸过来。
趴在一块风化的岩石背后,仔细地观察着百米开外的破烂建筑。良久,林翔小心翼翼地从隐身处站起,迈着灵动轻柔的脚步,慢慢接近了被视线锁定的目标。
那是一个站在路口井台上取水的男子。宽厚的肩膀使他从背后看去显得很强壮,皱巴巴的棕色上衣沾满了肮脏的泥灰。
所有房间都是空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且,没有携带枪械之类的武器。
杵着手里的钢筋,林翔赤/裸/的身影出现在路口中央。
男子的耳朵似乎非常灵敏,抬头与对方视线接触的一刹那,他显然吃了一惊,本能地连连倒退了几步,用充满惊惧的眼神,死死注视着面前的来者。
“嗨。。。。。。我。。。。。。”
林翔尴尬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搜肠刮肚想要找出几个最适合自己目前现状的词语。毕竟,光着身子与人交谈的感觉很不舒服。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
不知为什么,男子脸上的惊讶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充满贪婪意味的扭曲脸庞。
他纵身扑到井台旁边,从打水用的橡皮桶里抓起一把用布条裹住的砍刀,从喉咙里出类似野兽一样的嘶吼,朝着这边猛冲过来。
借助不甚明亮的太阳,林翔可以清楚地看见锋利刀刃上耀眼的反光。
“等等,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
“嗖————”
刀刃划破空气的震动,打断了他尚未说完的话。敏捷地闪过攻击,男子瞪圆的眼睛里,闪烁着和他一样的饥饿和渴望。
林翔眸子里刚刚出现的希望,瞬间已经变得暗淡。
他不再迟疑,手中的钢筋闪电一样横刺而出,强大的臂力推动着钝秃的切口,从男子胸前的肋缝中插进,“扑”的一声闷响,夹杂着被撕裂的肌肉和棉软的脏器,透穿了左面肩胛,把整个人活活扎在冰冷的金属棍间,痛苦地挣扎抽搐着。
呼啸的风,把尸体身上被血浸透的外套吹起一角,没有任何衣物遮挡的腰腹两边,缀满了一团团状如葡萄的紫红色肉瘤,还有一大块仿佛凝固岩浆般的粉色息肉。只穿有一条肮脏短裤的腿胯间,还有一片碗口大小,滴淌着黄绿脓液,散出恶心腐臭的溃烂。
重度辐射,以前在医院的时候,林翔曾经见过此类宣传图片。
踉跄着脚步,扑到用几块石头垒成的井沿旁,把系着绳子的橡皮桶扔进井口,抖索着粗糙的麻绳,急不可耐地等待着倾斜的桶底被水浸没。
井里的水并不多。往复四次,总共才拎起差不多半公升混杂着泥浆的浊水。
强忍住喉咙的干渴,林翔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轻舔了舔正在澄清的水。
舌尖传来一丝淡淡的麻痒,还有微微的刺糙。
这水受到了辐射,不过程度并不严重。至少,还可以喝。
翻遍了所有房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当作食物的东西。尸体表面的息肉和溃烂,使他彻底打消了剥掉死者衣服为自己所用的念头。
在一间空屋被虫蛀得满是洞眼的木墙上,粘着一张巴掌大小的缺角纸页。上面用简单的线条画着一个搔弄姿,身穿仆佣花边制服的女人,手里端着一盘散着腾腾热气的烤肉,嘟起肥厚性/感的嘴唇,冲所有观看者抛着风/骚/诱惑的媚眼。
图片下方,有一排中、英文混合的黑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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