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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知道林缚是要将她的脸抹黑抹脏,即使穿了男装,她们俩也太显眼了,见他还有心情说笑,心里的紧张稍缓一下,不过给林缚抹了一下脸,仍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我们自己来吧……”
情急时刻也不讲究什么男女之别,再说也没有时间给她磨蹭,林缚说道:“没有时间了,一起动手,你们仔细着将脖子抹匀了……”脸上抹黑但不能留着脖子白腻似雪。
苏湄也落落大方,总不能说让林缚帮自己抹脖子梗吧?微仰着脸,让林缚、小蛮帮自己抹脸,她自己手沾了灯灰将脖子抹黑,接着又一起帮小蛮脸跟脖子以及会露出来的手臂都抹得黝黑。
“如何?”苏湄问林缚。
林缚还是觉得苏湄的眸子太媚,说道:“到里面,你们记住尽量低着头就行……我等会儿要冒充海盗推你们出去,忍着些不要叫出声来;我还会放火烧了这里,你们不要惊慌。”
“啊……”苏湄疑惑的看着林缚,不明白为什么要烧了画舫。
“放心,官兵会救火的,我只是将你们的东西烧掉,不许心痛。”林缚说道。
“谁会心痛?”苏湄觉得林缚说得有趣,这房里有好些她喜欢的物件,烧得当然心痛,却也知道不烧也是给官兵抢走,偏偏林缚还不允许她心痛,想笑,又觉得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出奇的,给他这么打岔,也不那么心慌了,心想他真会安抚人。
林缚带着二女直奔后面关押童子的花厅,一脚将上锁的雕花格子门踹开,也不管里面二十多个惊惶失措的少年,猛的将二女推了进去,拔出刀在门框上剁了一刀,凶狠的威胁道:“给爷老实点,伸手剁手、伸头剁头、伸鸡/巴剁鸡/巴!”
苏湄给林缚一把推倒在地,哪里想到林缚还能说出这么粗鄙不堪的话来,见他身上沾着刚才杀人的血迹,恶脸怒目的,哪还有半点他是不想因为这些给关押的少年露出破绽,心里还是觉得好笑,又觉得他这一把推得太大力了,手臂给他抓得都有些疼。
林缚回到舱门,傅青河问他:“怎么样了?”
“能瞒过一时。”林缚说道。
“那就够了。官兵是来救肉票,救一人能得赏银一百两。”傅青河说道。
“贼他娘,”林缚骂了一声,里面三十个童子,救一人百两赏银,那就是三千两银子,三百万钱,能抵一个大户人家的家产了,下意识的又问了一句,“海盗赎银要多少?”
“看情况。少至三五百两,多的万儿八千两,都有可能,海盗绑肉票之前都会踩底,不会逼迫人家倾家荡产都交不出赎银,当然也不会让这些人家好受……”傅青河答道。
“太贪!”林缚咬牙说了一句,就算平均每人平均五百两赎银,三十个肉票也是一万五千两银子的大买卖,仅凭这不到三十个海盗就要贪这么多钱,不是贪心是什么?难道说干了这一票就打算洗手不干了?
傅青河又问道,“我们去尾舱,还是直接藏到水里?”他觉得林缚有急智。
“等会儿直接跳水……”林缚说道,与傅青河先退回去,将苏湄那间舱室点燃,趁着火头不大,让傅青河跟他一起将这间舱室的门窗关紧。
傅青河不知所以,林缚也无法跟他解释清楚,总不能跟他解释空气中的氧在燃烧中起的作用吧?门窗紧闭会导致室内新鲜空气不足从而抑制火情的蔓延,等官兵过来搜舱时,突然撞开门,大量新鲜空气骤然涌入,火势也会陡然大起来,那就应该够他们一阵手忙脚乱了。
林缚跟傅青河又退回到藏海盗尸体的舱室,这两具海盗尸体也要处理掉,以免让官兵看出船上还藏着别人。
林缚与傅青河将两具尸体绑上一块压舱石沉入水底,整个过程中,傅青河对自己身为老江湖很是惭愧,却又疑惑林缚如此老练的手段是从哪里学来的,他认真观察林缚,肌肉、筋骨以及四肢都不像是习过武的。
身体能使技巧得到更好的挥,但是会不会这个技巧,身体说了不算。之前的林缚不会水性,现在会了;之前的林缚没有习过武,但不妨碍他现在杀人。跟格斗不同,杀人纯粹是一件技术活,即使林缚手无缚鸡之力,一支笔、一张纸到他手里都成为杀人的工具。当然,身体的基础素质上去,杀人会更便利一些。林缚又不能跟傅青河解释:之前的林缚已经淹死,他是谭纵,不过是借了林缚的身体,又保留了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