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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将林缚脸上的表情看了个真切,忍不住笑出声来。
“哦,”林缚醒过神来,才装正经的问苏湄,“这些日子可好?”
“嗯。”苏湄只觉脸微烫,细声应道。
“你们商量事情,我去月门口看着……”四娘子下了墙说道,她顺手将灯笼从小蛮手里拿走,让林缚与苏湄在黑暗处小声说话,即使给别人不经意撞进园子,也不会现他们。
林缚适应黑暗光线,看见苏湄穿着黛襦绣裙、腰围鹅黄围腰,娉婷玉立的望过来,与她走到亭子里坐下,将他回石梁县这段时间生的事情细说给苏湄听。
“你有什么打算?”苏湄问道。
“要接济长山岛,在江宁就要有掩护;跟杜荣斗,我们现在的力量还很弱小,需要积蓄力量,”林缚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十年前生过什么、她跟秦承祖他们是什么关系,他将他的初步打算说出来,“我打算先在江宁建个商号,建个商号,就有名义去集结人手,等乌鸦他们过段时间在石梁县将身份洗白之后,买商船走崇州到江宁的水路买卖,只要有了这个,有什么货物或者人来往崇州到长山岛就方便了……商号的名号,我都想好了,‘集云社’,你觉得如何?”
“嗯,没有讨喜字眼,不占俗气,我也喜欢,”苏湄说道,“你还说要在江宁谋出身,有什么打算?”
“谋一官半职也只是掩护,等顾悟尘进城后,我厚着脸去求他,看按察使司里有什么闲差闲职能便宜没有。”林缚说道。
“唉,”苏湄微叹道,“耽误你前尘,苏湄心里不安……”
“苏姑娘,你不用这么说,”林缚说道,“大家都说‘读得圣贤书,卖给帝王家’,在我看来啊,能谋一官半职就好,一心只钻营仕途却不是聪明人所为?”
“为什么?”苏湄疑惑问道。
“林大哥,小姐说你有满腹才华,唯有仕途才能施展造福于民……”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小蛮柔声插嘴道。
苏湄虽觉得小蛮将她私下里的话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出声否认。
“所谓穷者独善其身,达者才兼济天下——我一个潦倒书生,这时候可没有造福于民的宏愿,”林缚说道,“我生来是一叶孤萍,眼下想的只是在天地间找些依托,你与小蛮的事情,我才不会袖手旁观。”
“啊!”苏湄只当林缚这句话是在表露情意,听得心旌摇荡,想开口婉拒,又怕伤了他的心,再说她听到林缚将她跟小蛮当成*人世间要寻找的依托,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愣怔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脸也有些微烫,想来耳根子都红了,好在人在暗处,不担心会给林缚看见。
小蛮却娇呼道:“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真是羞死人了?小姐是你的依托,小蛮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丫鬟。”
“呃,”林缚这才知道苏湄跟小蛮误会了,他那么说真是有感而,他从千年之后魂穿时空而来,对这时空总有一种隔着层纱的模糊感,唯有苏湄、小蛮,也许还有七夫人给他真实的生存在这个时空的感觉,对此时的他来说,这个真实感比什么都很重要,没有几个人希望自己给梦境困住。林缚也不解释刚才的话,越解释越扯不清,他说道:“入不入仕,我有过思量。大越朝立国历今已有十三代、两百余年,我不知道别人看法如何,在我眼里,大越朝暮气沉沉已积重难返,就像一具漏穿底的皮囊,很难修补了。便是这仕途官场,也是积疲、积弊甚深,不要说施展才华造福于民、救民于水火,怕只怕,一头深陷下去谁都难以自拔……”
“……”苏湄借着微弱的夜光定睛看着林缚有些模糊的侧脸,想靠近过去看清楚一些,遂作罢,过了片晌说道,“我这两年也私下攒了些银子,除了小蛮的赎身银外,还能剩下三千两银子,你都拿去……”
“这不合适……”
“你不要忙着拒绝……我要脱籍,这三千两银子也不够,我回江宁打听过,三千两银子也只够买两艘五桅沙船,你要办集云社,这两艘船便算我寄在集云社托你经营,”苏湄说道,“另外,小蛮留在我身边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这两天就替她赎了身,你帮我照顾她……”
“小蛮才不要离开小姐。”小蛮说道。
“傻丫头,你就算不在我身边,又能隔开多远?”苏湄笑道。
苏湄是个有主见的女子,林缚便不再多说什么。苏湄是乐籍,虽说是贱籍,但是诸工百匠皆为贱籍,所受到的社会歧视并没有想象中严重,像赵虎他娘为了生计能宽松些,甚至主动要赵虎入贱籍给林缚当随从,但是小蛮身在社会地位最低微的娼籍,还是早早脱籍得好,要是她再长大一些还留在娼门,连身子清白都说不清楚。
更深漏残,说过事情,林缚要从墙脊返身回去,苏湄送他到墙脚根,举起灯笼给他照着墙头,林缚笑道:“我会小心的,有灯光反而会让人看见。”
“哦,”苏湄将灯笼收回来吹熄,只看见林缚弯腰像猫一样的身子蹲在墙头,四肢扶着墙头迅的消失在夜色里,看着空处,心里竟有些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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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墙脊潜回院子,林缚刚要下墙头时,看见柳月儿在正院中庭的走廊里脸凑到他房间的窗户往里看,林缚疑心陡起,悄然滑下墙,潜到柳月儿身后,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啊!”柳月儿哪里会想到背后突然窜出人来,吓得尖叫,人下意识的往旁边惊躲,扭过头才看见是林缚,但是她的脚踩在台阶沿,脚崴的一下,身子失去重心摇摇欲坠就要往院子里的砖地栽倒。林缚忙抓住她的手,抄腰将她扶住,柳月儿却受惊吓过度,抓住林缚的双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贴在胸口,犹有惊惶的说道:“吓死了我,你躲哪里去了?”喘息甫定,瞬时意识到抓过来贴在胸口的是林缚的手,脸色顿时僵在那里,又是一声尖叫,慌忙将林缚的手丢开,转身就要后院逃,刚走两步,脚踝处传来一阵断了似的剧痛,她站立不住又要摔倒,林缚看她像是崴了脚,将她扶住。
这会儿外面有人拍门喊:“柳姑娘,生什么事情?柳姑娘生什么事情?”
柳月儿挣扎着扶廊柱而立,秀脸涨得通红,眼睛也不敢看林缚,说道:“下午那个帮闲汉子置办好东西送来,周爷他们也不晓得去了哪里,我一个妇道人家总不能开门放人家进来,喊林公子喊了半天见听见你回音……你快去开门让人将东西拿进来。”
“呃,你先坐一会儿,崴了脚不要乱动……”林缚才知误会柳月儿,又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无意识的看了柳月儿鼓涨涨的胸口一眼,虽说隔着寒衣,还是能感觉内里的挺拔与饱满,手抄过她的腰时,也能感觉那里韧劲弹性十足。
柳月儿低头不敢看林缚,敏感的似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自己的胸口,下意识的抬手挡在那里,心想这便宜给占得没缘没故的,心里又羞又急,外面帮闲的青年敲门又急,急说道:“你快去开门,不然别人还以为生什么事呢?”
林缚走到前院打开宅门,只见午后请去帮闲的青年给个青年女子扶着站在门口,青年满脸淤肿,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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