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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晴好,将王学善府上来投名帖的管事给赶回去,林缚陪顾悟尘就在后园子里喝酒,顾嗣元、杨朴、杨释坐着陪同,微风拂来,也不觉得寒冷,这寒季算是过去了。 、 。 o /
顾嗣元今夜虽说坐陪,却不敢吭声插话,脸色自然也不好。这会儿顾夫人与换了身女装、脸上略施薄黛回复娇美少女本来模样的顾君薰走出来。
“薰娘说要过来给林缚谢礼呢……”顾夫人说道。
“多谢林大哥。”顾君薰壮着胆子,美眸望了林缚一眼,敛身施礼,声音细细的说道。
“只是适逢其会尽微薄之力,不敢当,”林缚站起来双手虚托,算是受她一礼,“薰娘没受什么惊吓,林缚这也就放心了。”
“今日都亏了有你在场,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这死妮子,胆子怎么就这么野,哭了唏里哗啦的,可心里未必真是得了教训,多半是想我心软不骂她!要得教训,石梁县那次教训还不够?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赶明儿都该许给人家了,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轻重,真以为把男孩子衣服穿上就真变成男孩子可以四处野去了?”顾夫人犹不解气的叨唠说道。
顾君薰也恢复正常,站到她爹身后,推着她爹的肩膀求饶:“都是我自己偷跑出去的,跟鹃儿她们无关,你让娘不要责罚她们了……”
“你也知道是你的错,”顾夫人没好气的说道,“我治不了你,还治不了你身边两个丫鬟吗?你要不想让别人代你受罚,你以后就给我守点规矩,这事你求你爹没用,不要以为我会心软,有本事你陪她们一起跪去。这是在自己家,你爹宠着你,到夫家之后,谁来宠你?要是给休出门,我看你还有脸继续活在这世上不?”
见妻子话说这么重,顾悟尘也保能摊摊手,表示此事无能为力。这会儿工夫,有家仆进来禀告:“门外有一人自称是赵勤民,说是要代他家孽子过来请罪,求见老爷……”
顾悟尘眉头微蹙,问林缚:“你说王学善的这个幕宾跑过来做什么?”
“不妨见一见。”林缚说道,“按说王学善不会让他单独过来的。”
“好,见一见无妨。”顾悟尘吩咐家人将赵勤民带进来,既然不是王学善让他过来,那就是他自己跑过来的。
顾家不把林缚当外人,顾氏跟顾君薰到园子里来见面说话没有关系,这会儿就要退出去以避外人。
片刻之后赵勤民就给带了后园子里来,看着顾悟尘与林缚等围着后园子石桌坐着喝酒,他当庭就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告罪道:“孽子赵晋受人蛊惑,才铸下今日之错,希望顾大人念他年幼无知,饶他一条狗命……”
顾悟尘眼睛仔细看着灯下的赵勤民,过了片晌才说道:“你过来求饶,就不怕给王学善知道?”
“孽子一条狗命,不给王学善放在心上,”赵勤民跪在地上叩着头哀求,“只是我生来就三个小儿女,无一不是心头肉,心知孽子铸下大错罪该万死,只是我既为人父,教导无方也是大错,只奢望能恳求得顾大人许他有改过悔新的机会。”
“我便是今夜放你独子出大牢,只怕你父子在城中也无容身之地……”顾悟尘说道。
“小人也无良策,只是不愿看着孽子没有改过悔新的机会,小人离家时跟妻女说好,让她们先去城北暂避。也许小人一家五口不单单是在江宁再无容身之所,但是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赵勤民说道。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王学善派过来试探我的?”顾悟尘霍然拍桌子站起来,严厉的说道,“我今天要是听信你的话,明日岂不是要全城人看笑话?”
“小人断不敢欺瞒大人,”赵勤民心知没有投名状绝不可能轻易就说动顾悟尘,忙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膝行到桌前,双手举过头顶,“大人看过这个就知道小人有没有在欺瞒大人……”
林缚也没有不知好歹的凑过头去看册子里写着什么东西,看着顾悟尘将册子接过去神色凝重的翻看,心想:赵勤民在王学善身边当了八年的幕宾应该掌握了不少王学善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顾悟尘有可能会借此将王学善一举扳倒,但更有可能借此压制住王学善,毕竟江宁城局势过于复杂,彻底扳倒王学善并不能改善多少顾悟尘此时的处境,一切要看顾悟尘他自己如何决定了。
顾悟尘考虑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跟赵勤民说道:“好,我宅子也缺个管事的,你要是愿意留下来便留下来,至少在这宅子里,我能保你家人性命无碍。我这就让杨朴带我手令去将你子从城中大狱放出。你妻女在哪里,我让人将她们接来安置?”
赵勤民他清楚知道等待自己会是什么凶险,不要说自己将所掌握的王学善私密之事悉数泄漏给顾悟尘知道,就算是私自过来跟顾悟尘求饶也会给王学善视若背叛。他观察顾悟尘的神色跟说话的语气,知道顾悟尘就算拿到杀手锏也未必想一举将王学善扳倒,心里暗叹:这些尔虞我诈的大人物都是以争权夺势为要,早知道会是如此,也知道王学善一日不倒,说不定哪天自己就会横死街头,但是此时也顾不得太多。赵勤民当即又磕头说道:“不敢奢求其他,只求容身之所……”只奢望着不给顾悟尘直接做事也许不会过度的刺激到王学善,又恳求道,“我并没有跟妻女明说要在哪里相候,只让她们到天汉桥北找间客栈暂留,也许她们还没有安顿下来,只求大人先派人去城中大狱,就怕晚了来不及……”
“这个你放心,子夜之前城中大狱不会用刑,”顾悟尘将赵勤民搀起来,说道,“我也是要看王学善会不会将这几条人命放在心上。”他见赵勤民在王学善给扳倒之前并不想替自己做事,也不强求他,问林缚,“你那边能安置赵先生一家人?”
林缚知道顾悟尘还是打定主意以在江宁站稳脚根为主,就算拿到针对王学善的杀手锏,也只是想依之钳制王学善,并没有一举将王学善扳倒的心思,心想:这个赵勤民也是聪明,按说狱岛之上要安全得多,也不怕王学善会派刺客到狱岛刺杀赵勤民一家五口,但是狱岛上太多机密事,就怕赵勤民这人太聪明。
林缚跟顾悟尘说道:“河口那边应该安全,经过流民惨案,我也不敢让外人轻易混进去,赵先生一家谨慎些不会有什么大碍,”又朝赵勤民拱手说道,“赵先生,令郎的腿怕是要对不住了,林缚会尽可能延请名医医治的……”
“不敢怨林大人,皆是这孽子咎有自取,希望他日后能有记性。”赵勤民将一家人的性命豁出去只想保儿子一条命,哪里还敢怨天由人?
“不如这样,”林缚跟顾悟尘建议道,“请杨叔拿大人的手令去城中大狱提人,能不惊动别人就不要惊动别人,人先送到集云居去;我陪赵先生去寻他妻女,免得夜长命梦,夜里就在集云居休息,等明早城门一开就送他们到河口去。那四个护卫,我先跟大人借走,明日我们出城后再让他来这里应卯……”
“好,就这么办。”顾悟尘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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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缚从顾宅套了一辆马车出门,让赵勤民坐马车里不要给外人看到,他与周普骑马,其他四名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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