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中风(第1/2页)汉宫之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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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这般深切地感受过自己的多余。全//本//小//说//网

    我挪到光影暗处,静视着卿卿我我的两人:墨竹夫人近乎是半挂在皇帝舅舅身上,贴着他切切耳语,而皇帝舅舅也是乐在其中,印象中从未见过他在其他嫔妃面前有过类似的神情。有过冷漠的,亦或是淡然的,甚而是厌恶的,但绝不该是现下这般,简直能称作柔情似水的表情。

    再回头看这貌不惊人的女子,既没有暮贤妃的端庄,更没有灵修的风情,我尝试着把她与记忆中的某人相比对,得出的结论是无一肖像,天壤之别。

    “小竹,先回去罢。朕还有事。”

    “可是,臣妾想要陪着您啊~~~”那样可怜兮兮的语气几乎让我都心坎发软。

    “这……”皇帝舅舅犹疑地看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预备识相地请辞:“皇……”

    不料,

    “陛下!您是要与长安公主叙事吗?”墨竹夫人朝我睇了过来,随即,语出惊人:“那臣妾更该作陪了。您还不晓得罢,公主殿下可是臣妾的大恩人呐!”

    我心上一栗,她这是,要作甚?

    “噢?何出此言?”果然勾起了皇帝舅舅莫大的好奇。

    “呵呵~~~”我终是发现了墨竹夫人的引人之处,她的笑声清喉娇啭,犹如在水面上折了几折,最后荡进人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此刻,她眉眼弯弯,笑睨着我:“殿下,小竹能有今日的福分,全是靠您啊!若不是您教习小竹那支扇舞,小竹哪能……”她娇羞地觑了眼身旁之人。

    “是悠……”皇帝舅舅倏时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我:“你,你……”

    没有半点迟疑,我立马跪在了地上,俯首行礼:“阿悠当日只是一时贪玩,把阿娘曾教习过的舞蹈授给了夫人,并非是有意隐瞒的,请舅父明鉴。”

    哼,我心里不禁冷笑,墨竹夫人是怕我捅出真相吗?她抢先下手,主动拟出与我的关系,看似坦然,却使我无从反驳。最主要的是这个理由更是巧妙地为她杜绝了后患,即使日后皇帝舅舅看到我会跳那支舞,也决然不会对她起疑了。

    “她……她……”这声音有些不对劲,我抬头,但见皇帝舅舅的双目空洞,面上一片迷蒙,嘴里絮叨着,眼看着就要瘫下去。

    我连忙跳起来,急急伸手过去搀。

    “陛下?”墨竹夫人却是先我一步,撑住了他,她满是焦虑:“您这是怎么了,陛下?”

    “皇上莫不是被迷了心,奴婢曾见过有人因梗住痰就失了心智的……”

    “胡扯!你给我住嘴!”墨竹夫人厉声呵斥那嬷嬷,手却往皇帝舅舅的背上扪去:“陛下不会有事的,绝不会有事的!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去宣医官,快,快啊~~~”

    我这才醒神过来,夺门而出,揪住最近的一个宫人:“快把黄医官找来,快~~~”

    “啊?”宫人瑟瑟缩缩,连声称诺,连滚带爬地跑远。

    我欲回返殿内,腿上却是倏尔一软,不过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因为身子被人从后给扶住了。

    “公主,您没事罢?”

    我转首看着来人,皮肤黝黑,目若朗星,心里忽地腾起一阵希望,反手逮住他,急切道:“燕芷?你不是会那神功吗?快快,快去救我舅父啊!”

    “咳咳,”他有些尴尬,任我抓住双臂,低声道:“臣是燕允,家兄燕芷,在益州。”

    我晃了晃脑袋,再眨了眨眼睛,眼前之人怎么就换成了燕允。

    “殿下,莫太忧心,臣适才瞧见秦公公已然先行请医去了。圣上是真龙天子,有天神护佑,不会有事的。”

    如若是平时,我定会立马反问他,先皇难道就不是真龙天子了?结果还不是……

    但是此时我宁愿相信他说的,我根本不敢想那个忌讳的字眼,只能不断祈祷:皇帝舅舅,您可千万不能有事!阿悠再经不住失去至亲的痛了。

    我是被燕允搀着回的正殿,一路晃晃悠悠,头皮发麻。其时,大殿上所有的宫灯都被点上了,一时间,灯火通明,满室华光,仿似是要彻底燃烬先前的黯淡一般强烈,可惜那光彩始终遗落了六格窗边的那床睡榻,其上正安置着一个人,他面白唇暗,眼眸微闭,鼻息若有似无,双手无力地蜷在身侧,墨竹夫人跪坐在床榻边,哭得是淅沥哗啦。

    “不许哭了,再嚎就给本宫出去!”

    正兀自啼哭的人侧首看了过来,双眼通红:“你……”

    按理说她是嫔妃,而我是皇女,我是没有资格在她面前自称本宫的,可是在此时此景,她像是忘了一切,只是怔怔地望着我,眼看即出的一声呜咽就这样被她哽了回去。

    “黄医正来了……”随着两个凌乱匆忙的脚步声,老态龙钟的黄医正被秦总管拖了进来。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黄医正的动作上,他快步上前,先是扒了扒皇帝舅舅的眼皮,又看了看舌头,随后摸摸颈脉……我的心脏被这每一步动作操纵着,它正随之一上一下,忽左忽右,眼看这颗心都快蹦出胸腔了。忽然,有人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背,在我耳边轻声说:“无事的,殿下。”

    我恍惚地看向身旁,这才察觉自己的指甲正死死地掐在燕允的手臂上,把他的衣袖几乎拧成了一团,可他却一直未有吭声。我赶紧地松开了他,同时嘴角无力地牵了牵:“对不起。”

    他摇头表示不介意:“臣皮糙肉厚,不碍的。”

    “晤……”黄医正停止了诊断,锊锊胡须:“陛下这是风火相煽,痰浊壅塞,瘀血内阻……”

    “甚意思?”

    “何意?”我跟墨竹夫人同时抢断他的话,随后,相互看了一眼。

    “娘娘,公主,请莫着急,简而言之,陛下这是有些轻微的中风,好些将养几日,应该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也就是说还有问题?”我追问道。

    “自然。”黄医正徐徐道来:“风邪之说,可大可小,康愈情况还得看日后如何调理。不过圣上是受了何种外物刺激所致如此呢,还望殿下能告知一二,臣才好对症下药。”

    众人目光回到了我身上,

    “我,我……”可是又怎么敢实话实说呢,难道说是因我提及了阿娘授舞一事,可是连我都没弄明白皇帝舅舅听闻此事后,怎么会有这般大的反应。

    “是本宫的错,全怪本宫……”竟是墨竹夫人出声为我解了围:“适才,本宫首次感觉到胎动,就迫不及待地想与陛下分享这份喜悦,却不料……都怪我~~”说到这,她垂袖捂面,低低泣出声来。

    “娘娘凤体为重,毋要太过自责了。想来圣上身体本也不适,如此激发出来,到是减了隐患,您且宽心,臣必全力以赴。”

    “如此。多劳了。”

    “不敢,职责所在。”

    我吁了口气,转而想到一事:“燕大人,今日是汝当值?”

    他微愣,继而抱拳:“然。”

    “今夜之事,起于未央,也止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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