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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晓得?”王翦的脸在我面前迅速放大:“圣上下旨,把棠林赐给独孤泓做侧室。/ 、В. c o \”
最后,在我的漠然中,王翦离开了,神情萎靡。
然而,平静只是表面的,实际上王翦这个消息带给我的冲击,何止是震撼啊!他的话就恁样久久地滞在我的心坎上,凝结不去。
皇帝舅舅此番举动究竟是何打算?最重要的,独孤泓对此事又会是个甚态度呢?
某书虫破天荒地没再沉溺于书简里,趴在凭几上,只是发呆。
“公主又魔怔了?”
“嘘……”
“怕甚?若真教她听到了倒好,她不吃不喝的是闹个甚么劲?你晓得现今宫里都怎么传的,说长安公主欲举不义之事被圣上堪破,遂才……还说她是罪有应得,说她已缠绵病榻,神智不醒,还说……我,我家公主就被人这样污蔑……”秀秀声音愈发激昂。
“你,咳咳,咳……”
“兰姐姐,没事罢,自从那事儿以后你就如此,不若再寻医官来看看?”
“咳咳,不用,如今是甚时候,哪有医官敢上门,你把药留给夏薇罢,她还发热呢。还有你那些话毋要说了,被公主听到不好。”
“不好?这般不好的境况又是谁造成的?若不是她任性妄为得罪了陛下,浣溪殿也不至于这般凄凉罢,该走的不该走的全散了,日常供给也被那些小人给停了。她不但不晓得补救,还恁样折磨自己,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秀秀带着哭腔诉说。
“哎,事有利弊,早点让我们看清那些人的嘴脸也不是坏事嘛,你看,夏薇不就留下了。你也别早早地把怨气发在公主身上,其实她心里比谁都不好受!”兰影忽而把声音压低:“再者现在又出了独孤和棠氏联姻一事,据说还是独孤家老太君亲自遣人来求的亲!”
“谁说不是呢,安国公还在收押中,人家棠氏可一点不介意,听闻那个失而复得的棠千金现在可是天天往大牢送饭呢!”
“好像说棠卓是这次事变的功臣,棠氏如今隆宠正盛,区区这等小节,圣上又岂会追究?”
“公主还不是啊,那个棠林……”
“咣当”一声,风带过窗撑,而我正好靠在窗台,沉重的木桓正正就落在了我手背上。
其时,但闻两声惊叫,我却是完全没有反应了,因为这手上的伤哪能及得上心里那股钝痛的万分之一。
两个仓惶的脚步随之奔了过来,下一瞬我的手被人捧起,轻轻揉着,吹着……耳边满盈着她们半嗔半怜的碎叨,我想笑笑,想说我没事,一点都不疼,你们别紧张……然而张口半天,却只能发出些许细碎的哽咽。
一滴,两滴,红肿的手背上突然溅开了几粒水渍。
“公主,您是,很痛啊?”
我定定看着两人,眼前一片模糊的晶莹。
“那您先忍忍,奴婢这去找医官!”兰影转身,被我一把拖住。
“……对不起。”我把头埋在了她肩膀上:“对不起,对不起……”
“公主?”秀秀也靠拢了过来,
“对不起,连累你们受苦,还让你们担心,对不起……”
“您,听见了?”
我未回应,只是揽住她们肩膀的手梏得更紧了些,
最后,三人团抱,哭成一片。
哭过闹过,情绪终于正常了许多,
是夜,更漏已深,
她们都被我赶去休息了,我独自憩在榻上,辗转反侧,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了件夹袄,起身看看园里的雪色夜景。
刚走到窗边,一双手突然从后面紧紧地捂住了我的嘴。
乍惊,我手肘向后狠狠撞去,却被来人一把掣住,然后,他的气息喷在了我的耳畔,低沉急促:“是我,阿悠,是我!”
我猛然侧头,窗外的月光明晃晃地照在那双凤眸上,竟是独孤泓。
我睁大眼睛:“你,你……”
欲吐出的诘问被他旋即覆上的唇堵回了喉咙,他的舌霸道地闯进来,深深地吻住了我。
震惊片刻,我狠命推开他,气喘吁吁,连连退后几步,指着他:“你还来作甚?戏弄我很好玩么?要寻乐子找你的小娘子去!”
他什么也不说,大步上前,直接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挣扎、扭动、使出所有的招数来对付他,或许是因为习武的缘故,他虽瘦但力气绝对不弱,所以我的招数好像统统没有用了,最后一赌气,我重重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嘶~~”他顿时站立不稳。
朝下栽倒前,他侧转了方向,把我圈护在双臂之间。
就这样,他仰倒在地毯上,而我则趴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四只眼,目光流转,似有千言万语在传递,又仿佛什么都没表达,空到只剩下对方瞳中自己的剪影。
“阿悠,你说的,信我!”他沉声道。
“信甚?相信棠林要嫁的不是你这个独孤泓?”
他没回答,目光慢慢变冷。
“独孤泓,你这颗心得有多大啊!”我戳着他的胸口,由里及外地划着圈:“我不想去猜度你自陷入狱的目的了,只不过你可否透露一下,你们的计划里预备利用我到哪一步呐?我只是怕你失望了,你还不晓得罢,我跟阿爹已然闹翻,现下跟舅父又……”
“韩悠,你……”胳膊忽然被人大力捏住,一个翻转,我背撞在了地毯上,生疼,正预起身,却被他沉沉的身躯压了回去。
他发怒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示真正的怒火,他眼眸暗黑深邃,望不到底。
我呆呆的,不晓得该作何反应。
须臾,他低声道:“我独孤泓只承认一个妻,那就是韩悠!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没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会与棠家联姻?”
他秾丽的眉目倏而笼上一层忧色,他垂首贴在我颈边,似是叹气:“那是我娘的安排,你放心我会尽力劝服她的。”
这么说,如若不能劝服,还是要娶的!心头突然火起,腾地一下就烧成了燎原大火,拳头狠狠砸在他背上,怒道:“滚开,谁是你的妻,少自作多情了,我的未婚夫可还在益州!”
独孤泓反手把我的双腕举过头顶钳制住,神色复杂且阴沉:“胆敢再说一遍试试!”
“为何不敢?”就跟他拗上了:“我的未婚夫可是堂堂的燕大将军,你是哪里跑来的毛小子……唔……”
话未完,他的唇压上来,与我炽热地胶着在了一处。
我们像两只野兽般,做着血腥的厮杀,我咬他一口,他也必然咬回来,我撕了他一只袖子,他就扯断我的衣带……
他的唇好像破了,而我的也未能幸免,彼此品尝着白芷间杂的腥甜,那些过往的流光溅金此时通通绽放在我眼前。
我早已丧失了思考,只余下灼热和窒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是徒劳,彻底陷入了一场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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