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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芷与韩悠视线相交,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禀主上,一时仓促,又要掩人耳目,确然无有其他好去处,只能委屈少主……”先前那头领有些微战栗地立在庙前。
“想不到我韩清嫁女竟是这番光景!”
汝阳侯不无感叹地扫视一番,继而转身,睨着燕芷沉声道:“不过,好在佳婿难求!”
闻言,燕芷立时躬身行礼,言语间似有若无地瞟了韩悠一眼:“能得娶阿悠,已是悠之毕生幸事!”
韩悠眼角抽搐,酸,真酸!
须臾,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捧来团鲜红的绣球,我与燕芷一人接过一头,婚仪正式开始。
几点弦乐乍起,
燕芷在前方稳步徐行,而韩悠则是踩着他投在地上的巍巍影子,亦步亦趋。
进得礼堂,那本该供奉神灵的位置早已换成了一席高座,汝阳侯坐在那层层红幔之后,神色莫辨。
“拜堂罢!”他的声音穿过帷幔,响彻礼堂。
韩悠与燕芷相对而跪,他看起来专注且肃穆,一丝不苟地朝她行着交拜礼。
韩悠行动虽是配合,内心却焦急万分,
来这庙宇前,汝阳侯已然屏退了绝大多数的死士,以燕芷的能耐,此时全身而退绝非难事,应承婚事不过缓兵之计,窃以为他该是心知肚明的!
可是现下他这一再磨蹭,究竟是何用意!
待得行完那冗繁的三跪九叩,燕芷还是一派气定神闲,根本不理会韩悠的种种明示暗示。
“悠悠,你在作甚?”
汝阳侯出声,韩悠才倏然惊觉,原来自己一急之下,竟是丢掉绣球,径自抓住了燕芷的手臂。
“啊?”
就在这时,韩悠的手被人反客为主地擒住,燕芷顺势将她拉到了身边,他与她拢袖交握,浅浅笑嗔:“夫人莫急,礼尚未毕呐!”
这话语带双关,他是说时机未到?
韩悠依在燕芷旁边,看着汝阳侯的身影渐渐行近,直至罩到头顶。
“呵呵,是阿爹顾虑不周,悠悠想必是累了罢,你这孩子,自小便厌恶这些繁文缛节的,任性呀,也不分个时候,”他按住韩悠跟燕芷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贤婿,以后得多多担待了。”
“请少主与姑爷,饮合卺酒!”
燕芷未及开口,一个托盘奉到面前,但见两个晶莹剔透的琉璃酒盏布陈其上,殷红的液体自杯沿缓缓溢出。
韩悠飞快地觑了眼燕芷,他面上还是风平浪静,不露一丝端倪。
“西域葡萄酿,色如玛瑙,味嚼甘醇,其意极是讨喜,可谓酒中极品!”阿爹轻轻捧起一杯,递到韩悠手上,转而看向燕芷:“贤婿,以为如何?”
燕芷捧起酒盏浅抿一口,似是回味地嚼了嚼,淡然一笑:“果是佳酿!”继而一气饮下了大半盅。
见他如此,韩悠跟着也饮下半盅,并无甚怪味。
然后韩悠与燕芷交换酒盏,饮掉彼此剩余。
“合卺仪成,行结发礼。”
其时,一把扎着红缎的剪刀从旁递来。
“姑爷先请!”
结发?!不知怎的,韩悠心下一跳,这才开始觉得自己真正是在举行一场婚礼。
她眼巴巴地看着燕芷不假思索地取过剪刀,从容几下,一段泛着乌黑光泽的头发就落于了托盘之上。
“女儿?”
汝阳侯双眼一眯,看着迟迟不肯下手的韩悠,目光如炬:“怎么?燕夫人就恁般难当?”
“我……”
“阿悠!”韩悠侧首,看着唤她之人,燕芷的眉目间一派风光霁月:“可否相信燕芷一次?”
那低沉的声音终于将韩悠断开的思路重新接驳上,
是了,
事急从权,这都甚时候了,岂能这般小儿女心思?
当下不再踌躇,唰唰地绞断一缕青丝,与燕芷的结在了一起。
汝阳侯好似并不意外倏而急转的态度,令人收好发结后,
他拖起韩悠跟燕芷的手,使之紧握,然后语重心长:“自此,你二人就是荣辱一体,以往种种如梦、幻、泡、影,希尔尽皆弃之……”言及此,汝阳侯着重捏了捏韩悠的手,猝痛,她扁着嘴睇他。
可惜,彼时的韩悠思绪蹁跹,心焦气躁,并未读懂阿爹那对幽深如潭的瞳仁里真正的含义,还以为他不过是在提醒自己忘掉独孤泓,当不久的将来,她真正了解何谓“尽皆弃之”时,再忆起此刻,往往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