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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见张殷殷来纠缠,明云和明心似也转了xìng,在久违的清静rì子里,纪若尘竟有些微失落。
或许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含烟虽已不再与他一同听玉玄真人授业,但每个月总有那么一次两次,两人会在鹰喙上相见,共赏rì出。
早在这一年八月,纪若尘就已突破了太清灵圣境,开始研习太清神圣诀。以七个月时间突破太清灵圣境,就是放眼整个道德宗,也算是不错的了。
起始修炼太清神圣诀之后,纪若尘岁考又进一阶,今年就将与张殷殷对阵了。一时间他竟然心中隐隐的多了一些期盼。而与含烟的鹰喙赏rì,虽然两人从未在此时交谈过,但个中朦胧滋味,也会令他偶尔间回味不已。
匆匆间岁考将至,纪若尘收起绮思,专心修道。道德宗道法繁多,有体有用。三清真诀自然是万法之源,然而如丹鼎咒符图录仙剑之类的应用之道,研习得多了,对于三清真诀的体悟也有不可或缺的作用。只是一人jīng力有限,修炼三清真诀的时间多了,自然对其它的学问就会荒废一些,反之亦然。在岁考之中为求克敌制胜,自然要在应用之道上大下功夫,也就难免要误了三清真诀的进境。
纪若尘刚将太清灵圣诀修至圆满,真人们就已看了出来。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真人们虽然均示意嘉许,但殊无多少欢喜之意。纪若尘见惯红尘,自然看得明白。果然不出他所料,过不了几天,就有几位真人私下询问他是否近来沉溺于杂学道术,反而荒废了三清真经的修习。
纪若尘初时尚是十分不解,然而事后静思,越来越觉得真人们的反应有些不对。他私下里找云风道长一问,这才知道修成太清灵圣诀时,明云、李玄真等人皆用了五个月不到,而姬冰仙更是仅用三月即将此境修成!
两相一对比,纪若尘当即恍然大悟。自己虽然修炼进境较一般弟子已然快了许多,可是与姬冰仙这等天资横溢之人相比,仍然相去甚遥。若他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必然会受到诸位真人嘉许,但此时在真人们眼中,他可是谪仙之体,天授之质。纪若尘察言观sè,已然知道在诸位真人心目中,自己修道慢过了姬冰仙已有些说不过去,再慢过了明云等人就更是难以接受了。
纪若尘虽然同领八位真人授业,分了心思,自然要影响些进境,可是道德宗三清真诀讲究顿悟,他又服了不少仙丹妙药,还有诸多辅助修炼的法宝,所以这个借口也有些勉强。
一想通了这些,那本应是十分高远清爽的秋,刹那间变得yīn郁了许多。
这一rì,当纪若尘授业结束后,已是夜幕低垂。他心事重重,未走平时常走的大道,而是选了一条幽静无人的小径,慢慢行来。
这条小径夹在两堵高墙zhōng yāng,正中有一个方形石场,场中有一口古井。纪若尘曾走过一次,只知这里十分清幽。此时夜sè全黑,他一路行来果然一个人都不见,正适宜独想心事。在路过井口时,他眼角余光落处,忽然有一道幽幽碧光闪过。
纪若尘心下微惊,停下脚步,向碧光闪动处望去,这才发现石场一角的墙壁下,正摆放着一座青铜古鼎。铜鼎式样奇古,上面镌刻着数行古篆。这些古篆纪若尘也是一个都不识得,可是他总觉得这些文字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息也想不出来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类似文字。
古鼎放在这里已不知有多少个年头,铜绿斑驳,上面已然积了不少青苔,似只是一个无用之物。然而在纪若尘双眼中,古鼎鼎身上偶尔会闪过阵阵碧光,看来在莫干峰这洞天福地中放得久了,这铜鼎也吸聚了不少灵气。
纪若尘注视着铜鼎,神态如常,心却渐渐地跳得快了起来。他微向前踏出一步,可是脚刚刚伸出去,又匆忙收了回来。然后,他就静立原地,动也不动,只是盯着铜鼎看个不停。
忽然有云飘过,遮住了天上的皓月,小巷中骤然暗了下来,然而纪若尘依然不动。
只是当云开一刻,他才如电般闪到铜鼎前,轻轻一掌拍在铜鼎上。
他这轻如鸿毛的一掌却如有万钧之力,竟然无声无息地没入了铜鼎之中!鼎身上古篆同时亮起,复又暗去,如此九明九暗,方才不再有异样。铜鼎逐分逐分地变得模糊起来,然后一阵扭曲,就此消失。
只是刹那之间,纪若尘已有如在暴风中冲刷过了九次,周身腑脏如裂,脸sè苍白之极。他万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古鼎中竟然含有如此庞然不可或挡的灵气!
只是这些灵气浑然无锋,全无一丝杀伐之意,纪若尘这才勉勉强强地承受了下来。但他仍觉胸口一甜,就想喷出血来。只是他心志坚毅,竟然一仰头,硬生生将血给吞了回去。虽然胸腹间又是一阵剧痛,但终究没让一滴血落在地上。百忙之中,他还不忘挥出一道袖风,将扬起的灰尘吹到一边去,不让片尘及身。
纪若尘四下望望,见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才加快脚步,向太常宫行去。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些隐隐约约的莫明感觉,似乎今夜解离了这个无用的铜鼎,并不是一件小事。从那庞然无匹的元气来看,这尊铜鼎或许并非是件无用的饰物,倒很有可能是件上好法器。
不过纪若尘出身黑店,钻研的是人心,习练的是闷棍,入了太上道德宗后又专心道术,从未读过圣贤之书,治过经史子集,纲常礼法那是一概不知。就是知了,他也不以为然。在他心中,倒的确是有句微言大义,向来被他奉若神明的。
天下之物,惟有德者居之。
纪若尘心中惴惴不安,匆匆离去,并未抬头看看夜空。那一轮当空皓月中,不知何时已染上一块碧斑。
古井中悄然浮起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看上去似是一个女子。她长发披肩,眉目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上身可见着一袭古裙,下半身就是一片蒙蒙白雾。尽管看不真切她的容貌,然而一举手,一投足,那不经意间露出的一缕风情,竟已有倾城之意。
望着纪若尘离去的方向,她凝立不动,良久,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云重月淡,似有一江的哀怨,都在这一叹中倾尽。
“翼轩啊翼轩,已经这许多年过去了,你……你终于记起我了,终于想来救我了,是吗?这孩子是你的再传弟子吧,竟然一掌拍散了文王山河鼎……这怎么可能?唉,是他太厉害呢,还是我真的老了?”
此时小巷的另一端忽然传来一阵隐约人气,一个身影迅速向这边走来。他身形凝重如山,又轻灵如羽,似是踏波而来,足下片尘不起,转眼间就到了古井边。单看他身形步法,就可知道行十分深厚。
他在井口边沿贴上八张血红符纸,这才俯下身去,向井下道:“老前辈,今晚弟子带来一只冰蟾,可作稍补元气、略消炎毒之用。前辈放心,弟子定当尽心竭力助您脱困。弟子最近才察知,井旁这座古鼎名为文王山河鼎,太过霸道,弟子功行远远不够,实在无法破得此鼎,有负恩师重托。老前辈,为求早rì破得此鼎,今晚你就将那篇《北帝诛仙录》尽数传了给我吧!”
他话音未落,头顶上忽然传下一个冰冷之极的声音:“老前辈?我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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