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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身清白,抓出真凶,这些都是最关键之处。何况此次飞来之灾中,他差点就死在怀素手下,虽然最终逃过一劫,但也被她踏断腰椎,活罪可是受得不小。此仇如何能够不报?且他想得长远,先前已经被人暗算过一箭,此番又遭人陷害,如果不抓出凶手来,以后恐怕得时时小心,处处提防。这rì子可就难过了。
好在纪若尘初次遇袭后,真人赐了他两件法宝,其一就是项中所佩的一颗珍珠。珍珠形状普通,却是经由先天阳火淬炼而成,一旦捏碎,八位真人身边的一颗铜铃即会鸣响示jǐng。而另一样则是顾守真真人绘于他背心处的一个三洞飞玄阵。此阵有吊魂锁魄之奇效,一旦纪若尘遇害,此阵可保他一刻之内魂魄不散。待真人齐至时,以他们的通玄手段,自不难将纪若尘魂魄归窍。而且下手杀害纪若尘之人也难逃追查。
纪若尘不知道那男子是否看破了他身上的三洞飞玄阵,才没有动手杀他。
诸真人又反复询问了几次后,紫云真人温言安慰了纪若尘几句,让他不必担忧,先回去安心修道。
待纪若尘离去后,紫阳真人皱眉道:“此事着实有些蹊跷,还请各位共同议议。”
片刻之后,八位真人即在太上道德宫云烟阁中安坐。玉玄真人首先道:“依若尘所言,那男子所捉的乃是一头九线云狸。此狸多有所见,并无多少特殊之处,实不知那人捉来何用。”
紫云真人插道:“玉玄真人所言不差,九线云狸既不能入药,也不能炼器,实在是不堪大用。”
玉玄真人面sè一寒,狠狠地盯了紫云真人一眼,重重哼了一声。紫云真人只作未见。
太微真人道:“九线云狸也就罢了,不过若尘说在那人身上看到两张面孔,依若尘描述,前一张我道德宗中并无此人,后一张倒与伯阳师侄十分相似。但伯阳师侄刚刚正与我弈棋,怎可能分身至丹元宫中陷害若尘?”
紫阳真人道:“依太微真人之意,此乃若尘编出来的故事了?”
太微真人道:“若尘倒是从不曾向我们说过谎,只是一来此事突如其来,未免太巧;二来那人又不下手杀害若尘,若说他能够看破守真真人布下的三洞飞玄阵,也有些难以置信。三来我看若尘望向怀素的眼神实在是炽热之极,当中怕是有些不妥。”
太隐真人哼了一声,道:“如依你所言,若尘又怎会分毫不错地说出俯仰两宜**来?此法要上清境界真元才能施展,在座真人当中,可没人传过他这门道法吧?”
太微真人道:“若尘灵觉是极佳的,然则俯仰两宜**幻相下即是本相,若尘所说的本相是伯阳师侄,这又怎么可能?他道藏读得颇多,偶尔看到**的修炼之法,也不是全无可能。”
太隐真人冷道:“俯仰两宜**就只能有一重幻相吗?我们几个老东西抱残守缺,不思进取,无法将俯仰两宜**推陈出新,难道别人就一定做不到?依我看,若尘所言非但是真,而且这人处心积虑潜伏我宗多年,必有大图谋。我宗若不改变广招门徒局面,那今后还不知有多少人会混了进来。至于若尘爱看哪个女子,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又理它作甚?”
太微真人双眉倒竖,立时就要发作。
紫阳真人见了,咳嗽一声,插道:“两位真人不必争执。依我看,那人既然能修出两重幻相,将若尘骗了过去,我们在当场又没寻到任何蛛丝马迹,那急切之间肯定寻不出他来,此事不妨先放一放。至于广招门徒一事,乃是我宗前代祖师所遗古法,改动也有不妥。其实混进一二妖邪也不打紧,反正我宗历年来安插在别派别宗的人也有不少,一进一出,乃合天道。当前时局不稳,我宗两桩大事,第一件自然是紫微掌教顺利飞升,这第二件就是佑护若尘,直至他羽化飞升那一rì。这两件大事若是成了,我宗领袖天下,自是当仁不让。所以其它小事都可暂放一边。若尘血气方刚,不要说此次乃是受人陷害,就是真犯了什么错,我看也不打紧。玉玄真人,回头你须得好生叮嘱怀素,让她务要守口如瓶,今晚之事不能透了一字出去。”
玉玄真人若有所思,点头应了。
太隐真人冷笑一声,离座而起,道:“我怎就不知领袖天下能有什么好处,值得这般处心积虑?大道盛极而衰,我宗纵慑服了天下,又能守得几年?”
说罢,他袍袖一拂,自行离去。诸真人都有些尴尬,皆默然离去。
月sè之下,纪若尘心事重重,急匆匆地向太常宫行去。他腰骨断后初合,此刻已行动如常,仅仅是有些隐痛而已。紫云真人之药,灵验如斯。
此时前方云生雾起,含烟迎面行来。
纪若尘当即停下脚步,疑惑问道:“含烟?你不是正在闭关清修吗?”
含烟在纪若尘面前盈盈立定,浅笑道:“我刚刚出关,出来走走,就遇上了若尘师兄。”
纪若尘笑道:“这么巧啊……”只是他刚刚受过惊,笑得实有些勉强。
含烟嘴角唇边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轻地道:“天下巧事本多。想这丹元宫如此之大,若尘师兄迷了路后,刚好走到女弟子居处,这又是何等巧法?”
说罢,她与纪若尘擦肩而过,悄然远去,那一片烟云,渐与夜雾融为一体。
纪若尘立于原地,只如被一盆冰水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