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九 尘间多少事 上中(第2/4页)尘缘

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纪若尘早知今rì之事难以善了,当下取出一枚寸许长的铜制烟火,只伸三指轻轻一捏,烟火已然启动,众人刚听得咻的一声,那枚小小烟火就已冲天而去,没入云中,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既未见烟花绽放,也不闻惊天雷鸣。这一枚救命的讯号烟火,就似半途坏了一般。

    罗然门众人见了,自然讥笑一番,那张狂轻浮的年轻人却仰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纪若尘拍拍青衣,微笑道:“他已经活了过来,你无需担心杀生了。”

    青衣这才抬起头来,喜道:“真的……啊!”她一抬头,这才发现纪若尘前襟早已被血浸透,当下一声惊呼!

    纪若尘微笑道:“一点小伤而已,没事的。只是我暂时护不了你了,你忍一点委屈,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说罢,纪若尘环顾一周,冷笑一声,道:“你罗然门如此兴师动众,为的不就是这把赤莹?只要你们不为难青衣,赤莹尽管拿去,我也可随你们去一次罗然门,交待一下这三条人命。”

    那年轻人也收起了轻浮之sè,郑重道:“只要你随我们回山,我必不会为难她。只是你既然救得了郝师兄,为何不能再救我三位同门之命?若不出人命,万事皆好商量。”

    纪若尘淡淡地道:“赤莹上涂的乃是坠凡尘。”

    听得坠凡尘三字,罗然门众面sè都大变,心下万分庆幸适才未被赤莹给刮到一点,颇有逃出生天的侥幸。

    青衣有些茫然地看着纪若尘将赤莹掷于地,任由罗然门众与雷鞭一同取走,然后有两名罗然门众将纪若尘从她身边拉开,用生丝与金线混绞的绳索将他双手牢牢缚住。她又看着数名罗然门徒迫不及待地搜遍了纪若尘全身上下,连一块普通玉佩都不放过。

    青衣终于有些明白了。

    她咬着下唇,忽然道:“公子!我……我叫叔叔来吧!”

    纪若尘本闭上了双眼,任那些罗然门众施为,闻言张目,望了青衣一眼,微笑反问道:“你很为难吗?”

    青衣低下了头,一时竟感有些无法回答。她不擅谎饰,如此一来,已表明了其实极是为难。

    纪若尘又闭上双眼,被几名罗然门众拉着向远处的马车行去。

    此时一个胖大道人走到青衣面前,竟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啧啧赞道:“真是一个可人的小妖!我看人间绝sè也不过如此吧?瞧这皮儿滑的,难怪那小子肯为你拼命,若是换了道爷我,说不定也愿意还俗了……”

    那胖大道人甫一动手,纪若尘即停了脚步,缓缓回头,双眼漠无表情地看着他。在纪若尘那无悲无喜的目光注视下,道人越来越是不自在,心头寒意暗生,几乎将手中都冻得冰了!一番sè迷迷的话才说到一半,他声音就小到了几乎听不见的地步,不光收回了抚摸青衣脸蛋的左手,连抓牢青衣双腕的右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看什么看!再看道爷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那胖大道人意识到了失态,不由得恼羞成怒,向纪若尘咆哮起来。

    纪若尘淡淡地道了声:“谁再敢动她一下,rì后我必断其双手!”说罢即径自向马车行去,再不向这边望上一眼。

    那胖大道人呆若木鸡,直到纪若尘行远,这才跳脚骂道:“凶什么凶!害我三位同门xìng命,道爷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狠话虽已放下,但他声音却是小得有些不自然,就连身边人都未必听得清楚,更不必说已然行远的纪若尘了。不过胖大道人身旁的几位同门都未有讥笑他之意,人人盯着纪若尘的背影,神sè均不大自然。

    片刻之后,一个年长些的人才向青衣道:“随我们走吧。”

    青衣默然不语,随着他向马车行去,几个罗然门弟子随后跟来。这一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人再愿意接近青衣一步。

    咣当一声,厚重的铁栅门重重关上,随后哗啦一声,一条粗如儿臂的铁链将牢门锁起。

    纪若尘双手抱膝,靠坐在长满了青苔的石壁上,怔怔地望着不住滴水的地牢牢顶,不知在想着些什么。他想得如此出神,黑暗yīn湿的地牢,扑面而来的恶臭,甚至于身边的青衣,都未有引起他的注意。

    这狭小牢房深处地底,初入时觉得闷热,但呆得久了,即会感觉到那浸骨yīn寒。青衣花容惨淡,显然有些受不住牢中yīn寒,想要向纪若尘身边靠去时,却又有些畏缩,没敢过去。

    她咬着下唇,反复犹豫,终怯怯的叫了声:“公子……”

    纪若尘维持着原姿未动,只是嗯了一声。

    “公子系出名门正派,而青衣只是一介小妖,公子何以屡次相救,甚至不惜自陷绝地?公子那颗朱丹,本是救命用的,又何苦为不使我开了杀戒,就此用了?青衣……迟早是要杀人的。”

    yīn湿恶臭的地牢中,惟有青衣那婉转的声音回回荡荡,悠悠不绝,纪若尘却黓不做声。这样一个简单问题,竟把纪若尘给问住了。

    纪若尘就这样静静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淡淡答道:“我也不知道,就当是上辈子欠你的吧。”

    青衣听了,也未做声,只是怔怔地看着地牢一角。那里有一汪积水,浑浊的水滴一滴一滴自石牢牢顶滴落,落入积水,砸出一朵朵泥花。她就这样数着水滴,也不知数过了几百滴,方幽幽地道:“对不起,青衣让公子身处险地,以后……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纪若尘只嗯了一声,仍自出神想着。

    青衣轻轻叹道:“公子无须烦恼,我已告诉了叔叔,他很快就会来的。只是青衣以后,可能……可能不能再相随公子左右了……”

    纪若尘讶然望向青衣,她却侧过脸去,不愿与他眼光对上。

    纪若尘终叹了一声,道:“这又是何苦?我宗后援转眼即到,罗然门从我们这里拿去的东西,终会叫他们十倍百倍的吐出来。”

    青衣垂着头,幽幽地道:“那公子又在为何事为难?”

    纪若尘也在望着那滴滴落下的浑浊水珠,片刻后方叹道:“我在想,今后当如何自处。”

    青衣听了,只是缓缓低下头去,不知道究竟明白他话中之意没有。

    地牢中yīn寒愈来愈盛。

    纪若尘终于不再抱膝枯坐,轻轻一揽青衣的肩,青衣当即驯顺地偎在他怀中。

    他看着的是漆黑的地牢牢顶,眼中所见,却是一个洒然立于世间的身影。那一句“我也就是在你面前,才会装装温良娴淑。”,言犹在耳。

    青衣似有所感,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似是身上偎得热了,心中却冷了。

    罗然门建于云岭之西,傲然峰上。一片开阔的地面上昂然耸峙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群,殿群依照五行八卦方位,顺着稍长的南北中线向左右展开,重楼叠翠,飞檐重霄,连楹接汉,巍峨之极,也奢华之极。

    这些殿台观阁俱以金石作砖,白玉雕栏,琉璃作瓦,丹漆绘顶,翡翠作屏,无一处不是流金溢彩,炫若七宝楼台,耀睛夺目,显露出一派富贵之气。

    但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