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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纪若尘已探查过云舞华周身气脉灵力分布游走情况,沉吟片刻,道:“原来你身上也种有锁魂之术,难怪不怕死。但凡锁魂之术,都离不了冥果、yīn砂、玄龟碧胆等宝物,随便哪一样都是稀世难求,看来你这宗派势力非小。”
云舞华虽挣扎于死生之间,但对纪若尘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大吃一惊,暗忖道:“这小子怎的懂得如此之多!看来以后再不能小看于他,一出手必用全力。”
纪若尘忽然问道:“你知道方才店中要抓我的那些人现在都在哪里吗?”
他没有等云舞华回答,也知道云舞华不会回答,因此径自道:“他们都已被蒸熟煮烂,埋在这地下当肥料了。你说我该如何对你呢?”
云舞华闭目不答。
纪若尘提起最后一枚金针,自她顶心缓缓插落,道:“这极乐针第三针被我改了改,要七rì后才会发作。你那宗派既然通晓锁魂之术,想来也破解得了这枚极乐针,代价嘛,不过是要你师门长辈耗上几十年道行,用去几件罕见灵材而已。既然你们想抓我却失了手,总得付点代价吧?”
第三针一下,云舞华全身所插金针尽数自行跳出。她脸sè苍白,缓缓站起,只是盯着纪若尘。此刻她虽然恢复了行动之力,却分毫动不得真元,直与普通人无异,就是想与纪若尘拼命,也是有心无力。
纪若尘已收拾好了金丝架青铜鼎等物,见云舞华仍冷冷地盯着他,当下耸耸肩,忽然笑道:“其实你不必看了,我这张晦气密布的脸,象是一个谪仙吗?”
云舞华终于大吃一惊。
纪若尘叹一口气,有些落寞地道:“其实我是或不是谪仙又能如何?争来争去,为的无非是谪仙飞升后留下的那点东西罢了。一本《上皇金录》确是让青墟宫一跃成为正道三大派之一,然而自那以后,青墟又何尝出过得证大道之人?”
他挥手招来了墙角的天权古剑,拔剑出鞘,看了看那其黑如墨的剑锋,淡道:“就如这把剑,的确是把仙兵,可也未必见得人人都拿它当宝贝了。”
说罢,纪若尘已将天权古剑掷回给云舞华,又弹出一道指风,墙角那女子周身束缚随之尽去,有些茫然的站了起来。
纪若尘更不多言,离店东去。
直至纪若尘去远,那女子才从茫然中恢复过来。她看了看云舞华,面sè微变,当下双手掐诀,摆了个架势,喝道:“我乃是道德宗门下怀素!你是何人,与陷害于我的那间黑店上下人等又是何关系?快从实招来!”
云舞华一直望着纪若尘离去的方向,闻言方才回首,上下打量了怀素一眼,哂道:“我与黑店没什么关系,但也不是你道德宗的朋友。其实现在我心情不佳,倒很想是宰两个道德宗的人来出口恶气!”
怀素一惊,立刻提运真元,却什么也提不起来。云舞华虽同样没有真元可运,但毕竟手中掌有凶兵天权,就算不用冥河剑录,单是靠兵刃锋锐、招数jīng妙也足以斩了怀素。
两人互瞪片刻,终没有动起手来。云舞华摇了摇头,忽然有些意兴阑珊,道:“杀了你又于事何补?”
云舞华一出厢房,就察觉真元灵气开始慢慢恢复,看来用不了一天功夫,当可尽复旧观。她知纪若尘乃是向东方而去。犹豫片刻后,云舞华终没有衔尾追去,以求擒拿或击杀纪若尘。纪若尘行踪飘忽,全无分毫气息留下,她就是想追,也只能追个大概方向,想捉他实是希望渺茫。
然而她仍然未动。
云舞华望着终南山的方向,凝思良久,那张冰冷的脸上也罕有地透出挣扎之sè。刹那间,谷中六位夫人奇怪态度,几个素来与自己交好的弟子或明或晦的暗示,一一流过她的心头。
云舞华忽然一咬牙,不向南行,反而掉头向北而去。
一rì之后,云舞华已在北地深山中寻得一处荒无人迹的洞**。此洞悬于半崖之上,深三丈,一道天然垂瀑遮住了洞口。难得的是此洞灵气充盈,人兽难攀,是个修身养气的好地方。
云舞华立于洞中,抽出天权古剑,缓缓插在洞口石中,然后在剑前盘膝坐下。她凝望着天权凶兵那黑得深不见底的剑锋,慢慢收束心神,直至神识与天权剑剑心融为一体,方才徐徐闭目。
冥河剑录讲究于不可能处发惊雷。是以云舞华决心以一已之力,硬抗极乐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