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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
南渡后,由于担心武将篡权,朝廷策略更加重文轻武,武备迅速成为末技。高宗年间的博学宏词科考试,号称学识渊博的大宋考生已经不知道神臂弓为何物。
一系列原因导致很多武器造价越来越高,xìng能不进返退。而文天祥部将士多为民军,手中弓箭质量更差,寻常士兵所发之箭,五十步外能穿透皮甲已经不易,若遇到李恒所部西夏健儿身上的猴子甲(镔铁甲),更是白shè一场。而造一张好弓,需要费时近月,造价也高得离谱,接近两石米钱,这个价格绝非目前缺衣少穿的破虏军所能承受。所以将领们多把克敌制胜的希望寄托在刚刚开发出来的秘密武器,轰天雷身上,没人再想舍近求远。
看见众人都打算舍弃弓弩,文天祥心里有些淡淡的失望。梦中那支军队,装备虽然低劣,可从没丧失过必胜的信心。自己手下这般将领,一心想着抄捷径取胜,jīng神照着梦里那支军队差得可太远了。
剃个头很容易,剃掉人们心中重文轻武的观念,改变世人对战争的理解,很难。
辎重营营正,负责军器监造的箫资最为聪明,见文天祥对众将的建议不置可否,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大伙先别指望轰天雷,如果遇到敌军弓箭手,轰天雷扔不了那么远,只能被人压着打。至于弓箭,如果陈将军能按期带回铁料,我就能保证给你们提供不差于神臂弓的硬弩。到时候什么皮甲、绵甲,距离近了,即使镔铁甲也未必挡得了我的破甲锥!
小子,你又有收获了?听箫资说得如此自信,统领邹洬叫着箫资的绰号站了起来。诸将刚才说得有道理,但谁也没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蒙古军铁骑来突击,第一波轰天雷投完,敌骑已到面前。血肉之躯抵挡战马践踏,疯子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有点收获,不过产量不高,辎重营中工匠也太少,箫资笑着端过一个托盘,将一块亮晶晶的铁条放在桌面上。这是我按丞相所授的炉子图,炒制、渗碳后得到的镔铁,按丞相吩咐的回了火…,箫资抓起铁条弯了弯,折出一个大大的弧,手一松,铁条嗡的一声弹直,阳光下,耀眼生花。
这是软钢,不是镔铁,督府参军杜浒兴奋的大叫,他少年游侠江湖,做梦想的就是得到一把传说中的软剑,不用时缠在腰上,用时抖出杀敌。为了这个梦想,曾被江湖骗子蒙了无数次,至今痴心未改。
这是钢,但造不出你梦想的软剑来,贵卿,你不用高兴太早,文天祥见杜浒失态,笑着打趣。指甲在软钢上轻弹,欣赏着那悦耳的震颤。
那种造刃的钢,我也弄出了一点,比造这种软钢还省一道回火工序,箫资炫耀地说着谁也不懂的新名词以前的匠人们弄不出好炉子,掌握不了回火和退火技术,所以造不出好钢。而丞相传授的制炉之法,得到钢材却也不难。现在咱辎重营打造的军械,未必比鞑子手中的差。
到了此时,众人哪里还介意箫资的卖弄,渗碳是什么,大伙不懂。回火、退火在工艺上与淬火有什么区别,众人也懒得问。一干将领不顾文天祥就坐在面前,七手八脚的将箫资提供的那块软钢拿抢过来,每一个抢到手的人都要用力弯一弯,直到钢条在眼前倏地弹直,发出金属材料特有的嗡嗡声,才恋恋不舍地将他传给下一个人。
如果能自制软钢,装备一支弩兵部队就不是梦想。造弓需要干、角、筋、胶、丝、漆六种材料,并且各种材料的产地和取材时间十分讲究。一把好弓,造成后还要慢慢驯上数月,才能实战时不出现偏差。所以大宋虽然有黑漆、黄桦等名弓,但那都是宝器,只有高级将领才有幸见识得到,寻常武将手中之物,还不如蒙古人常用的短弯弓。
在武夷山区,仓猝间无法聚集造弓的六材,所以众将才不去做成立弓箭营的梦想。如今见箫资谈笑间就弄出一块软钢来,大伙都说不出的兴奋。炼制钢材未必容易,但比起齐聚六材,所费时间毕竟稍短。
不错,文天祥点点头,对箫资的进展表示肯定。军中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意外惊喜,文天祥不求箫资能尽快给他造出大口突火枪来,只求通过新式武器带来的兴奋和神秘感,逐步建立起将士们必胜的信心。
如果信心垮了,给他们什么武器都没用。各地战场上,十几个鞑子兵像赶羊一样追着数百个乡兵满山跑的事不是传闻。
小子,真有你的,丞相大人没白教你,张唐兴奋地捶了箫资一拳,把瘦弱的箫资捶了个趔趄,十天,四十把,先给我装备一个队出来,成不成!
造出钢来,钢弩配备就是早晚的事,训练士兵用弩箭shè击,就顺理成章。众将兴奋之余,很快接受了新的训练方案。目前分散在各营中的弓弩先集中在一起,保证每天下午有一营士兵,可以摸上弓弩,学习最基本的shè击要领。而箫资的任务就是,力争在十天内造出第一批钢弩,让士兵们像前些rì子见识轰天雷爆炸时的威力一样,见识一下钢弩的威力。
行,十天内,钢弩四十把,我立军令状,箫资没口子答应,充分享受着万众瞩目的快感。十天前,当他依照文天祥的安排,在山坡下试爆了第一批轰天雷后,他就彻底喜欢上了军械监这个职位。
那一刻,士兵眼中,箫资和张大牛等十几个投掷轰天雷的工匠,简直就是神。有宋一朝,辎重营的伙计从来没这么扬眉吐气过。
那团爆炸的浓烟带给大家的不仅是震惊,那一刻,在每个士兵眼中,箫资看到了希望。
酒徒注:本节练兵之法,分辩出自八路军和曾国番的湘军,有改动。
两层耐火砖炉,整齐的码成一个曾字,上层添炭,下层添铁。用大块木材挡住火门,引火,拉动那风箱,烈焰倒着,从曾字炉的上层灌向下层。
三分之二木炭,三分之一焦炭,从火孔倒行火,见生铁发黄,挑起生铁,靠近火焰烤融,箫资念叨着文天祥授给他的《炒铁纲要》,认真的翻动铁块,汗水带着油,从他黑一道白一道的脸上滚下来,湿透了千疮百孔的儒袍。
这是文天祥传授给他的炒铁术,据丞相大人说,一个好师父可以从一百斤生铁里炒出八十斤熟铁,甚至可以直接炒铁成钢。眼下辎重营显然还没达到这个要求,所有士兵和铁匠算在一起,能从百斤生铁中炒出七十斤合格熟铁的工匠不足十个。军械需要紧急,箫资不得不几台炉子同时开工,亲自动手。
早出一天jīng钢,就早下山杀一天鞑子,永新被屠了,太和被屠了,山下传来的消息字字血泪。
曾经繁华的都市,在北元的铁蹄下都化作了瓦砾场。西夏人张恒,蒙古人嗦都,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对投降城市好生安抚,一个对抵抗城市屠城灭族。
箫资和工匠们眼中闪着怒火,很多工匠都来自江南西路,鞑子屠戮的,正是他们的家乡。
烈焰烘烤下,生铁块慢慢发白,几个辎重兵一同拉动风箱,兰白sè的火焰刺下三寸多长,将铁块烤得直流釉子。而那重重火焰间跳跃着的,是官兵们早rì下山报仇的梦想。
箫资用火钳挑出铁块,仔细看了看,将他交给旁边的工匠。光着膀子的铁匠早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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