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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他们对面的微笑的杜浒是个恶魔。
有人受不了这种在敌人箭尖下的威压,跳下马,跪在了地上。几个虎里迷的亲信彼此护看,叹了口气,跳下马背,将兵器和战马一并交到宋军手里,主帅死了,继续抵抗已经没有意义。
杀,不留活口,杜浒冷冷地挥了挥手,身后的宋军扣动了扳机,最后几个探马赤军士兵倒了下去。
不…,血泊中,有人痛斥着杜浒的残忍。没有人自问,作为西域人,蒙古人,他们为什么会倒在大宋的土地上。
太平银场燃起冲天大火,矿工、银匠,背着大包小包,沿着山路向各自的家乡赶去。没有人留恋的回头,没有人为银矿惋惜。他们是掠来的奴隶,无论主人有多少宝藏,都与他们无关。
文天祥跨上夺来的战马,目送最后一名矿工消失在山梁西侧,一抖缰绳,带着大宋官兵溶进漆黑的夜幕中。
天亮了,赶了一夜山路的两支新附军来到了太平银场。他们看到了遍地瓦砾,未熄灭的火在瓦砾堆中冒着蓝烟。一千多具探马赤军的尸体横其竖八在银场里,瞪大的眼睛诉说着昨夜的惊恐。
两支新附军的军容都很狼狈,他们听到了太平银场传来的闷雷声后,已经尽最大努力前来驰援。但一路上,历尽波折。山林中好像藏着恶鬼般,总在士兵们出其不意的时候,夺走他们的xìng命。最惨的是在一段土路上,补猎野兽的陷阱,猎狼用的飞竹排,还有扎野猪用的竹钉子,弄得士兵们草木皆兵。
这个文疯子,疯了一回,居然变得如此残忍。看见那些蒙古人的附庸身上奇怪的血口子,新附军统军万户武忠突然打了个冷战,望着苍茫武夷山,想想夜间行军时受到的无穷sāo扰。背上的汗水,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让武忠心里更冷的是,没等他回到建武,已经有人等候在他家中。
一回衙门,师爷苏灿就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接过武忠的马缰绳,伏在他耳边,神秘地汇报道,老爷,有贵客来访。
什么贵客,告诉他,老爷今天没功夫。打了败仗,不知道如何向上面交差的建武军统军万户武忠一看见自己的师爷,气就不打一处来。昨天夜里听到轰鸣声,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师爷劝柬自己拖延一下,晚一个时辰再出发,也不至于任由千余探马赤军被文天祥屠戮干净。
是,在下明白,苏灿收起堆满笑容的脸,答应一声,身子却不肯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靴子上能长出花来。
对这个追随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师爷,武忠多少有些感情。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生怜,拍了拍苏灿的肩膀,低声问道:怎么,收了人家的好处没法回复了是么?武某自问平rì没亏待你,偏偏你还这么没良心,什么钱都敢收!
老爷英明,师爷苏灿一哈腰,脑门几乎垂到了膝盖上。
让他到客厅等我吧,不争气的家伙。
望着师爷屁颠屁颠小跑而去的背影,武忠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世道混乱如此,他自己也没指望建立不世功业。只希望凭借手下这万把弟兄,平平安安地混到乱世结束。将领们争气也好,不争气也罢,都是他武忠手里的筹码,有了这些人,大元也会对他另眼相看。
所以明知道文天祥在百丈岭,他也不愿意进剿。如果把手下弟兄打光了,光杆将军在北元朝廷眼中,不过是废物一个。谁料到文天祥会主动下山找自己麻烦,并且两个月不见,文家军如同脱胎换骨。
如何是好呢?建武军统军万户武忠郁郁地推开了走进自家府邸。
大人回府,家人狐假虎威地高喊了一声。客厅前,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在师爷的陪同下,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shè箭之术,最要紧是一个平字,窍门在两只手臂上。无论弓和弩都是这样,手不能抖。看好了,望山和弩臂上这一点,还有目标成一条直线的瞬间击发,扣动扳机要果断……。
山谷里,第二标统领杜浒正在指导一营新兵练习钢弩shè靶,崭新的弩弓在阳光下闪着幽蓝,弦声响处,百步外一个草人被shè了个对穿,弩箭去势不绝,继续飞了十余步,噗地扎进泥地里,入地盈寸。
士兵们端起破虏弓,学着杜浒的样子,转动齿轮,上弩,瞄准,击发,几百支弩箭飞出,在半空中卷起一阵弩风。啪、啪、啪,草人承受不了弩箭的强力袭击,很快四分五裂。
钢弩配备破甲锥,shè程大概在二百步到三百步之间。最有效的杀伤力在二百步之内,与神臂弓那二百四十步到三百六十步可穿重甲的霸道威力相差甚远,但好就好在制造相对容易,且寻常士兵都可cāo纵。
好弩,杜浒赞赏地收起钢弩,目光落地弩臂的破虏二字,和后边一系列用钢簪砸上的序列号上。林老汉带着一众技艺熟练的弟子上山,不但加快了军械配备速度,而且给钢弩带来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破虏。
入百丈岭已经四个多月,在江南西路被元军杀散的各路豪杰陆续来投,破虏军慢慢恢复了些元气。
如今的破虏军,旗下已经扩充到两个标,近五千人。第二标人马由杜浒亲自统带,按第一标的训练方式,逐步从体力、作战素质上,固本培源。
破虏军变了,文大人也变了。作为军中核心人物,杜浒一rì比一rì深刻地感觉到,此时的文天祥与原来的不同。
空坑兵败之前的文天祥,热情、豪气、身上还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孤傲与狂狷,而现在的文天祥,却是睿智中带着沉稳。特别是那双深邃的目光,仿佛一眼就看透了过去与未来。
对青天而惧,闻霹雳不惊。这是现在邹洬、张唐、陈龙复等核心将领对文天祥的评价。擅于观察的杜浒知道,文天祥身上目前这份镇定与从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而是对一切风雨都做了准备。
很多对普通人来说沉重的打击,到了文大人面前,掀不起一丝波澜。
活动在江南西路的何时把空坑兵败后诸将的下落一个个传回来,每一条消息,都令人扼腕。
张汴力战而没,缪朝宗自缢。林栋、刘洙被捕,不肯屈身事敌,被杀。
箫敬夫、箫焘夫兄弟战死。
文天祥的另外一个妹夫孙栗在吉州兵败,不愿被元军所虏,跳进了滚滚赣江。
文天祥的妻子欧阳夫人、次子佛生,女儿柳娘、环娘,当rì在两军阵前保守折磨,俱受重伤。在押解往大都的途中,佛生病死。
以雷霆万均之势扑灭江南西路的抵抗之火后,李恒与嗦都联手南下,转战福建路。十月,嗦都攻入兴化,将守将陈瓒车裂。以南人不知畏惧为理由,下令屠城,全城十万百姓,上至老翁,下至婴儿,无一人幸免。
行朝飘荡到了浅湾(香港),连块落脚地都没了,陈宜中居然还有时间排斥异己,贬斥陆秀夫到cháo州居住。如今蒙元三路大军齐聚广州,行朝危在旦夕。
国事如此,家事亦如此,每一个闻听此讯的将士都恨得咬断钢牙,唯有全军统帅文天祥,接到妹夫投江,儿子病死的消息,只是淡淡粗略的看了看情报,转身又投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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