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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一摸黑。但越是这样,越激发了大伙学习的热情。人有时候就是如此,对于新鲜的东西,总寄托着无限希望,有无尽的jīng力去了解它,期待能把它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从此实现心中的梦想。
所谓火炮,不过是放大号的突火枪,只是弹丸略有变化,枪管改为铜胎铁心,结实了许多。所以装药多,打得远,具体战场上怎么用,还得大家一块摸索,文天祥对于火炮的描述很直白,但吴希奭不这么想。那天看过火炮试shè,他就好磨歹磨,磨着文天祥让他降级做了火炮营的营正,带着两个儿子,每天琢磨着战场上的实际应用。前一段时间偷袭建宁和泰宁,火炮因为携带不方便的原因,并没派上用场。林琦和张唐带着人用挖掘、深埋火药包的方式炸破了那两个小城。今天攻打邵武,是破虏军山中集训后,第一场面对面的硬仗。面对那砖石砌了表面的高大城墙和人数众多的守军,文天祥决定让吴希奭动用他的宝贝,给黄去疾来个下马威。
休甫,准备好了吗,对面的情况怎么样,文天祥在侍卫的簌拥下,从山坡下绕着林地走了过来,关心地问。
还要等片刻,等所有火炮都矫正到同样角度,给邵武城来一次齐shè,绝对能把黄去疾那个无胆匪类吓走,吴希奭笑了笑,用手点城头上忙碌的人群,兴冲冲的说道,刚才对面的床子弩shè了一轮,却没伤到我一个士兵,估计他们那里真打过仗的老兵不多,没见过您说的那种蒙古人铸的巨炮。
文天祥点点头,并不干涉吴希奭的具体指挥。在文忠的记忆中,他还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好上司。虽然那段记忆没教他如何制订战略,但明白的告诉了他,一个优秀的统帅需要做的是统筹全局,而不是诸葛武侯那样事必躬亲。关于蒙古巨炮的传说也是来自文忠的记忆,文天祥和所有人在战场上都没见过,老对手李恒和张弘范的部队也没配备。但作为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文天祥还是把它说了出来,事先提醒众将,火炮不是破虏军一家专利。
一个个绿sè的小旗子在各个炮位上举了起来,显示火炮的角度已经矫正好。可以做一次xìng发shè。吴希奭挥动黄sè指挥旗,示意各炮手按刚才试shè时的装药量装填火药,准备发shè。破虏军的炮营刚刚成立不久,目前只熟练掌握了直shè技术,拉高炮口掉shè,还属于吴希奭一个人的专长。熟悉数术的他,靠着几十发实心炮弹做试验,才摸索出一点门径。刚才那一炮,不偏不奇飞上了城墙。吴希奭没指望每一炮都能直接命中目标,但同样的装药量和角度,至少能保证炮弹的飞行距离和落地点差不多。
我要是黄去疾,就趁现在派兵出来突击你的炮营,监军刘子俊板着脸说了一句。他的职责是时刻关注己方破绽,火炮shè击的第一次准备时间过长,对炮营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黄去疾没这个胆子,要不然,丞相也不会带咱们来强攻邵武,吴希奭笑着回了一句,将手中红旗举起,重重的在半空中一挥。
霎那间,rì光暗了暗,十几门火炮喷出耀眼的火光,将一粒粒弹丸呼啸着送上了城头。炮弹落出,烟尘腾起老高,遮住了朝阳,也遮住了城楼的孤单的身影。
饶是事先有所准备,吴希奭依然被炮声震得两耳轰鸣,放弃读书人的斯文,声嘶力竭的喊道:吴靖,检查火炮有无裂缝,吴康,组织人手将火炮归位,准备下一次齐shè。
是,吴希奭的两个儿子从硝烟中闪了出来,接过令箭,沿着战壕一溜小跑。火炮口还在冒着硝烟,负责擦炮的士兵已经将一个沾过马尿的拖把从炮口探了进去,上上下下将里边火药发shè后遗留的残渣处理干净。三炮手带着几个人,用绳子穿过炮耳,抬起火炮,重新将土垒堆到原来高度,调整炮口角度。二炮手撕开装火药的纸包,按纸包大小,将不同分量的火药添了进去。主炮手握着拉火用的炮绳,痴痴呆呆的看着邵武城头,等着下一次shè击指令。
两里之外的城头硝烟散尽,刚才那一轮shè击的效果完全展示在大伙面前。虽然在山中多次试shè过火炮,炮手们还是被自己造成的杀戮惊呆了。
由于事先预料到黄去疾没有胆子出城迎敌,文天祥将炮营安排得距离城墙很近。火炮shè击前,站在土坡上,可以直接看到城头拉动床子弩那些士兵的身影。硝烟散去后,那些身影全不见了,只有冒着烟的城楼,着了火的床子巨弩,告诉人们刚才这里曾有人忙碌过。
因为火药量和角度调整不完全一致,第一批炮弹并没有完全落到城头上。砸在城墙外侧的,在砖石间造出了几个漆黑的弹坑,对城墙的伤害程度和投石机差不多。砸在城里的,却引发了一片火海。闽地天气湿,民居多是竹土结构。飞越了城头的炮弹落下来,刚好把房屋引燃。本来就无战意的新附军士兵被头上弹丸一炸,再被身后浓烟一熏,乱得像一锅粥般,连城墙上被炸死的士兵尸体都没人理。
文天祥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水晶磨片制成的简易望远镜焦距对得不太正,看到了景象有些变形。但在那已经变形得城头上,他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血,顺着砖墙流下来。在青sè的砖石间肆虐地流淌着,慢慢形成一道道血瀑。
这是火炮的第一次实战使用。城头上的人没有任何准备,密集的队形,无形中让炮弹的威力增加数倍。
城墙内的烟越来越浓,无辜者的哭喊声夹杂在期间。
休甫,继续,炸到他们弃城逃命为止,文天祥转过身,背对着吴希奭下达命令。但此刻容不得心软,能多杀伤敌军,就意味着攻城时,自己的部队的伤亡可以少一点。经历过赣南的历次战斗,目睹妻子儿女在阵前翻滚,他那一颗文人的心已经被磨得如铁般硬,今生不会轻易柔软。
吴希奭第二次挥动了红旗。在吴家父子独创的炮兵旗语指挥下,邵武城再度笼罩在硝烟内。靠近城墙的地方,冒出了越来越多的火光。
shè!吴希奭机械地挥动令旗,将一排排炮弹打上城头。
文天祥知道自己是远方地狱般凄惨景象得制造者。但他却不能命令炮兵停下来。
破虏军必须打下一个基地来,百丈岭的丛林,已经制约了这支队伍的发展。绍武境内有三处银场,一处铁场,还有一个没开发的煤矿,取了此地,破虏军才有可能进一步发展。
如果文忠的记忆没错,此刻距离崖山之战还有一年时间。也就是说,破虏军必须在这一年内,发展到足够强大,才能不让崖山落rì的悲剧重演。
没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自己无法还朝。即使见了皇帝,也无法说服张世杰和陈宜中,让他们重新选择根据地。况且,如果没有强大的军力,选择哪做根据地,对大宋的结局都一样。
丞相,您看,是不是停一下,给黄去疾一个出城投降的机会,陈龙复走上前来,在文天祥耳边低声说道。
一炮下去,玉石俱焚。这种惨状勾起了老夫子悲天悯人的胸怀。他想派人去劝黄去疾投降,城内城外,都是宋人,打得再jīng彩,也不值得高兴。
文天祥点点头,冲着吴希奭打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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