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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邵武,徒然送死而!留梦炎考虑再考虑,终于决定实话实说。虽然这实话听起来不合圣意。
送死?忽必烈收敛笑容,正sè问道:去年你不是说,文天祥空怀书生血勇,并不知兵么?
与李(李恒)将军,张(张弘范)将军相比,文天祥的确称得上善战而不知兵。但比起王、刘之辈,却是用兵如神。况且福建、广南东路的那些新附军将领,原本就归文天祥节制,战场上两军未曾对垒,气势上已经输了三分!留梦炎理解忽必烈想让新附军和文天祥斗得两败俱伤得的法,但难得有一次谏言的机会,他希望能给忽必烈留下一个正直坦诚,而不是趁势附炎的印象。文天祥素有贤名,在士林中声望甚高。武将之中,亦不乏甘受驱使者。眼下他只占据了邵武一地,sāo扰各州,还不足为患。如果他兵出邵武,少不得又是各地纷纷响应的局面。到时候王积翁等人顾此失彼,福建路的局面必然如去年的江西一般,瞬间被文天祥攻克大半,陛下yù除此患,非得遣一宿将,领重兵不可。
宿将?朕哪来的那么多宿将,忽必烈一拍桌子,把留梦炎吓得又从凳子上溜了下来。眼下江南各地反抗的余火未熄,四川还有数将为大宋据城守土。大元的名将虽然多,依然调度不过来,况且调兵遣将,无一不是rì耗万金。眼下rì本没打下来,外界输入的白银越来越少,大元朝发行的纸币越发越毛,哪那么容易再调五十万大军过去?
留梦炎跪在地上,用力叩了几个头,装出一幅忠心体国的样子喊道陛下恕罪,如不尽快解决邵武,久之,臣恐陛下养虎为患。
虎?朕现在就调一员上将去把老虎捉进笼子里,忽必烈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不知是瞧不起留梦炎,还是不赞同他对文天祥的评价。
万岁圣明!留梦炎不敢再多说,眼睛盯着地毯。天威难测,特别是这蒙古皇帝的天威,今天他可以让你当座上宾,明天就可以让你成为阶下囚。今天他跟你谈蒙汉一家,明天,他就可能一把火将家里的东西全烧掉。
你告退吧,朕派蒙古军去,看他文天祥麾下的山贼硬,还是我蒙古的男儿狠。
臣尊旨,留梦炎又磕了一个响头,爬起来,倒退着走出了大殿。冷风吹在他身上,脊背上**一片冰凉。
熟悉从龙规则的留梦炎知道,表面上自己的话激怒了皇上,实际上忽必烈最后的决定,已经变相接纳了自己的谏言。这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成就,因为经过今晚,忽必烈对自己的态度必然会好转,说不定会时时诏问,让自己像当年在宋庭一样无限风光。
但蒙古军亲征邵武,那个文天祥是否能支撑得住呢。遥望着南方,想想投降以来所受的屈辱,两朝丞相留梦炎两眼一片茫然。内心深处,他也不知道,文天祥的破虏军和蒙古铁骑之间争雄,哪一方胜利才是自己所期望。
闽地的chūn天来得早,才二月光景,已经是群英乱飞,姹紫嫣红满树了。路两边被战火焚烧过的农田,以人意想不到的速度恢复着生机。早起的农夫赤着脚踩进泥水里,用简陋的农具平整着土地,清理掉杂草,为即将到来的插秧节气做最后的准备。
如果没人告诉你这里两个月前刚刚发生过一场战争,看到路边的景sè,你绝对会觉得现在是太平盛世。忙碌的农夫,行sè匆匆的商贩,点缀着chūnrì的繁荣,就连远道而来的贩货车队,都带着别处难以见到的生命活力。
十几辆马车,迤逦行在乡间小路上。赶车的老板一边吆喝着牲口,一边嬉笑着聊着平话里的故事,大元朝的事情大伙看不懂,也不敢说,已经亡了的西夏国,就成了平话里最好的题材,行路人解闷的对象。
却说那党项人元昊建立大夏国,却识不得几个字,心中气恼,就下了一道圣旨,让大臣自造西夏文字,大臣不知道怎么造,恭请圣上明示车老板轻轻挽了个鞭花,在chūnrì的晴空里打出一声清脆的响。元昊就说了,这个好办哪,汉字一个字八画,咱们党项字就十六画。如果汉字十六笔,咱们党项字就三十二笔,总之,只能比汉字复杂,不能比汉字简单。
那还叫字么,护车的江湖汉子们爆发出一阵大笑,有人拼命憋着笑意,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那么做,一张纸上能写几个字啊。
那不用管,反正造字的皇上,也不认识他的西夏字。
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所有人都明白,车老板数落的绝对不是西夏。蒙古方块字已经颁行全国,蒙古将军们不认识,有骨气的宋人不屑去学。真正懂得方块字的,除了造字者本人,就剩下那些厚脸皮钻营的家伙。
车队的主人苏衡懒洋洋的在敞篷马车上靠着,任由着属下们胡闹。提心吊胆走了数百里路,大伙难得轻松一回。如此艳丽的chūn光里,就让大伙高兴一下吧。全国各地,也就剩下邵武一个让人看过后还可以笑出声的地方了。
一路行来,虽然行sè匆匆的百姓依旧衣衫褴褛,但至少看向人的眼神中,没有生命朝夕不保的惊惶。偶而在林间还能飘过一两首山歌,那是当地少女采茶时特有的旋律。马路是刚刚平整过的,个别地方还能分辨出新土的颜sè。路边的排水沟是刚挖出的,泥块下,还残留着铁镐的痕迹。个别地方还有人在劳作,穿着号坎的士兵和当地百姓混在一起,一边用闽南土语唠着家常,一边麻利地摆弄手上的家什。
与蒙古铁蹄践踏过的其他地方相比,这里就是世外桃源。越靠近邵武城,这种恍然世外的感觉越清晰。而这一切变化,不过是两个多月内发生的事。
转过一个山洼,眼前道路骤然变窄。几个身穿宋军服sè的士兵从山石后闪出来,闪着弩箭对准了商队。
什么人,口令!带队的小校大声喊道。
平安,苏衡被突然出现的情况吓了一个激灵,从马车上直起身子答道。
听对方答出了暗号,马路上紧张气氛稍缓,带队的小校挥挥手,让士兵将弩弓下压,不再对准人。上前几步,和气的问道:客人从哪里来,谁给你开的路引。
北边,经过光泽,游走四方的清莲真人介绍而来,光泽城张大人给开的路引。苏衡用从怀里掏出一个盖着大印的路引,试探着递到小校面前。出乎他的预料,手中拦路的小校居然识字,拿起路引看了看,还给苏衡,手一挥,让属下让开了山路。
苏衡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可以过关,楞了楞,将掏出了一半的茶点钱又放回了口袋里,招呼车队启程,缓缓走进了前方的无边chūnsè中。从始至终,没有一个士兵上前翻检他带的货物,把关的小校也没给他半点难堪。
掌柜的,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回咱算开了眼了,赶车的老板闷头赶了一段路,赞叹着说道。
是啊,杭州到泉州,走到哪里不是处处收费,关关要钱,惟独这邵武军,从咱们入了境,就没有送过一个子儿的孝敬钱,文大人啊,名不虚传!。苏衡赞叹着,想着临来前东家的交待的话,这钱赚不赚不打紧,关键是看清楚了邵武那边的动向,看看文大人那里到底有没有中兴的作为。如果有,这条商路咱豁出命也值得走,要是还和当年贾丞相治政时一个样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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