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拔剑(第17/20页)指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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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巨大,导致他们又错过了一次转败为胜的机会。如果此战换了伯颜指挥,破虏军绝不会去打福州。陈吊眼和许夫人也绝不会分散。

    刚才伯颜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果当文天祥取得邵武保卫战胜利后,接着与陈吊眼、许夫人一起出兵梅州、循州,直取达chūn后路,沿海那几路大军,粮道就有被切断的危险。到时候,无论达chūn是否回援,张世杰都可以强行登陆。

    宋军战斗力虽弱,一旦形成合围之势,加上广州附近凌震等人的兵马,还有一些土匪流寇的武装,在广南地区,宋军与元军的兵力对比就是三比一。

    近四十万围攻十万,加上文天祥手中的那些秘密武器,达chūn等人未必能全身而退。到那时,大元输得就不仅仅是福州,而是整个江南。

    好在,文天祥还没成熟,没伯颜的那种判断力。更好在,文天祥现在的目标,与张世杰等人的目标越来越远,他们不可能同心协力。

    忽必烈吸着冷气,将目光盯在了福州方向。不能再给文天祥成长的机会,如果他有了伯颜的头脑和眼光,天下危矣!

    福州城快速恢复了宁静。

    街市依然太平,人们熙熙攘攘,为一天的衣食而奔波。店铺、作坊、码头,既无土地又无恒产的帮佣们光着膀子,用体力换取全家的温饱。

    他们很少识字,也不懂那么多家国概念。对他们之中很多人来说,城头上那面旗子,是大宋还是大元,与他们关系不大。大元统治了这片地方,需要人出徭役,纳税。换了大宋统治,他们依然是社会的最底层,身上的苦难一样不曾少。

    至于传说中那些屠城、车裂,只要没裂到自己头上,大多数人是不在乎的。即使真的有那么一天,大伙也未必反抗得了。拿着朝廷俸禄的将军,开口闭口忠义的儒者们都不反抗,平头百姓,管那些闲事干什么?

    然而,这一切突然有了些变化。具体的说,是从城头大元旗帜被摘下来,踩在脚下,而破虏军大旗挥舞在城楼高处那一天起。

    从那天起,福州城的乡绅、豪强和店铺掌柜们,对底下伙计、帮佣突然就客气了起来,伙食也陡然提升了几个档次,连菜里也偶尔奇迹般冒出了过年才会有的肉丁。

    从那天起,那些平素满嘴忠孝节义,投降起来比谁都快的老儒们也收敛了很多,聚会的时候,再不敢提大元天命所归的马屁,给蒙古人歌功颂德的诗词也藏了起来。换成了对破虏军英勇事迹的歌颂,还有对大宋朝廷的期望。

    因为福州城换了个新主人,他的名字叫文天祥。提起这位大宋丞相的与众不同之处,任何人口中都能讲述出一段传奇。

    他是大宋状元,曾经出使敌国,被拘押却不肯投降,历尽艰险逃回南方。

    他在逃亡途中受到北元和大宋两方面的追杀,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而不死。

    他在南剑州开同都督府,很快军队打进了江南西路,震动大江南北。

    他被四十万大军追杀,惨败之后,逃入深山。半年内居然再次竖起反抗大旗,一战下邵武,再战灭掉北元三万大军。三战,智取福州,迫降建宁。将福建北部三府全部光复。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把无主之田全部分给了百姓。让流离失所的难民们第一次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的军队,征徭役居然付钱,并且给的工钱远远高于码头和作坊里那些黑心掌柜。

    百姓们的需求,通常都很实际,他们首先要求的是生存。仓廪实而后才知礼节,衣食足后才知荣辱。

    而大多数读书人,他们需要出路。学好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几千年的传统,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很多人心里,不在乎把肚子里的知识,卖给哪家帝王。

    连祖师爷都在六国间跑来跑去,何况徒子徒孙们。

    但是儒家中亦不乏坚韧者,对着蒙古人的屠刀毫无惧sè,一次次拦在入侵者的马前。如陈文龙,如许汗青。

    到底是谁传播了儒家jīng义,是投降者还是牺牲者,历史书上,没有说清楚。儒家经典上,也没说明白。

    但文天祥却知道,与其让那十余万人去投海,不如教会他们如何战斗。就算一个换一个,也足以把蒙古人赶出江南。

    至于城头变幻的大旗与平头百姓的关系,文大人自有一番解释,就在城墙上大笔刷着,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在这段文字的上面,是王积翁等人的人头。告诉人们,拿了朝廷好处,却不肯为其尽力的失职者,是怎样一个下场。

    招兵了啊,招兵,管一rì三餐,按月给饷。脸上不刺字。军官不打骂。文大人亲自发你守土证,凡参战者,皆为自家守土。持此牌者,地位等同贡生,见官不拜。立军功者,等同中举有人敲着大鼓,在街道中心呐喊。

    喊声立刻吸引了一群壮汉。守土证,他们从投靠老乡手中见过,巴掌大的一块铜牌,居然簪了字,写明了姓氏,名字。有这块牌者,见官不拜,地位和儒生等同。在一向重文轻武的大宋,何时有过这种好事。一些有把子气力却不识字的人,立刻将招兵处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问起招慕的条件。

    破虏军分为水陆两部分,应征陆标的,只要能举起地上的石锁,拉开几下大弓,便算通过,立刻有人带你取领号衣、拿腰牌,办理入营适宜。应征水师者,则要求顺着揽绳爬上几丈高的船桅,在几丈高的桅杆间荡上一个来回方才算过。

    有士兵出来维持秩序,一时间,陆标征兵处前便排起了长队。走到闽江边水师征兵处门口的,却是寥寥,除了薪俸是是陆标一倍的诱惑勾住了一些胆大者,一般闲汉全被那离奇的征兵条件挤没了兴趣。

    一个小伙子脱光了上身衣服,跳上了甲板。手心中吐了口吐沫,沿着缆绳迅速上攀。矫健的身影猿猴般在各级缆绳间晃动,一会,已经接近桅杆顶。

    一阵江风出来,战舰晃了晃,小伙子没有留神,一把落空,身体笔直地坠了下来。

    完了,围观者蒙住了双眼。

    甲板上猛然伸出一张巨网,几个士兵拉着渔网,将半空中落下的人影接住。失败者红了脸,向围观众人抱了抱拳,转身跳下甲板。

    等一等,你还有一次机会,一个手臂上绑着绷带,脸上带着未愈合的刀疤的年青将领,拦住了他的去路。

    还有?失败者迟疑道。

    怎么,怕了?军官眉毛一挑,眼神带上了几分不懈。

    谁怕,来就来,失败者再度跳上甲板,顺着缆绳上爬。这次,他的速度慢了许多,每一次换缆绳,都十分稳健。在重重缆绳间,慢慢靠近了桅杆顶。手一伸,够到了桅杆顶的小旗。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欢呼声。这么高的围观,这么密的缆绳,大伙第一次见。这是文大人利用福州港内战船改造的船,只有十艘,据破虏军官兵说,文大人要自己组织一支船队。只是这支舰队的规模也太小了,无论与当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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