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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时刻救援过破虏军,所以丞相府众人对许夫人一直心存感激。
没等许夫人和杜规等人寒暄,尤老爷唯恐许夫人变卦,奋不顾身地冲了上来,“夫人,夫人,您真的肯入股么!”。
“嗯,等下,你们立个章程,去管驿中找我的表弟陈硕,他会跟你们协商具体事宜!”许夫人笑了笑,给了尤老爷一个肯定的答复。
话音刚落,就引起了一片欢呼。特别是带头提出联营的尤老爷,下巴都已经合拢不起。刚才大喊着没钱入股的,现在却急得连拍大腿,恨不得背后一闷棍将尤老爷打倒,自己冲上去代了他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大宋能占据福建几天,但许夫人肯将全部家财压在海运上。兴宋军自会拼了xìng命保护泉州安全。有了如此强大势力撑腰,非但不怕大宋官吏盘剥,就是北元再来,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更大。
“只是,夫人,您真的打算资助他们出海?”杜规有些不放心,低声追问了一句。
大堂中这些人yīn险势利,为保护自己的财产不择手段。如今破虏军势力大,可以逼得他们表面上曲意逢迎。一旦前方战事吃紧,少不得背后挨刀子。稍与他们打交道,要提起十二分jīng神。许夫人军务繁忙,哪里有时间放在海运上,一旦商人们设套骗了,必然血本无归。自己看着她向刀山上走,不提醒一句,实在说不过去。
“不是资助他们,是给陈、许两家的老少孤寡,还有兴宋军中那些伤残者找条生路。陈、许两家已经没几个男丁。给我多少地,也没有人能种!”许夫人缓了缓神,低声回答,声音约略有一些黯然。“我已经让阿硕退出军中,专门来为大伙善后!”
陈、许两家为保卫自己的家园,与北元浴血奋战三年多。无数男子战死沙场,如今,土地回来了,但家族中也没了足够劳力。
许夫人将土地卖掉,遣堂弟陈硕出军,除了想为那些孤儿寡妇找条生路外,也带着给陈家留一条血脉的意思。
众人一片默然。
商人喜欢炫耀,喜欢比较。因为显赫的身份和豪奢的生活,代表着他们背后所拥有的实力,可以让他们在合作者眼中,看起来更值得信赖。
信誉度,往往意味着你可以用较小的资金,撬动商业杠杆另一端更大的利润。所以,商人们纵使周转不灵,也要强撑起富豪的门面。
但今天,所有泉州城的富豪们,明白了信誉的真正含义。它不体现在醉生梦死的浮华中,而体现在你自己在关键时刻的选择上。体现在你为周围的人,为整个国家,曾经做过些什么!
“夫人,如果您有买卖,整个泉州城商号,都愿意与您合作!海外六十国商家,我想他们都会以与您合作为荣”尤老爷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向许夫人躬身施礼。
他不再想去凭巧言和智慧去争联号决策者的位置,那个位置,应该由更有能力,更值得信赖的人来担当。眼前这个许夫人,无疑用自己的行为,征服了大家的心。
“如果仗打完了,我会考虑去外边的世界看看!”许夫人笑了笑,忧郁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渴望。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大海可以如西湖般平静,不知其上泛舟的,哪个是西施,那个是范蠡。
文天祥的心动了一下,眼前浮起一张俏脸而坚强的笑脸。
眼前的这幅字显然写砸了,本来想写jīng忠报国四个字,最后那个国字却失去了方正之意,中间有几笔斜挑了起来,恰似伊人含笑的双眉。
“奴家姓陈,小字碧娘!”当rì的英姿仿佛就在身侧,耳畔,若有余音绕梁。
文天祥苦笑着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笔。自从脑子里多了文忠的记忆以来,他自觉修身养xìng的功夫越来越差了。儒家讲求的是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安天下。如今,自己居然在两军阵前,想起了别人的未亡人。这件事如果被同僚知道,估计用吐沫都可以把自己淹死。
正摇头苦笑间,帐外想起一阵细细的脚步。一个声音与侍卫们熟悉地打着招呼,径自闯了进来。目光向案上扫了扫,立刻抚掌称赞,“好字,好一句jīng忠报国,瑞兄莫非想继承武穆遗志,yù亲率大军,直捣黄龙么!”
来人看上去比文天祥老些,略瘦,腰杆挺得笔直,身上的戎装也整理得一丝不苟。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扫来,如藏着千秋正气般,让人心中凛然生畏。
能在行伍之中,依然不失士大夫风范的,除了右丞相陆秀夫,还有那个。文天祥迅速从杂七杂八的思绪中回转心神,笑着与陆秀夫人寒暄道:“此乃平生之志也,莫非眼前之景,勾不起君实半分豪情来!”
“愿与宋瑞戮力,涤荡胡尘!”陆秀夫向帘外望了望,缓缓拱手,“当年你我初识,即有此语,不料今rì果然能并肩杀敌!得偿所愿,天不负我也!”
他与文天祥是同年进士,又恰恰是同年所生。无论学识、品行,皆不分上下。彼此因志趣相投,成为挚友。曾经在临安城中,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后来文天祥临危受命,出使北元,陆秀夫投笔从戎,成了大帅李庭芝的幕聊,彼此之间的联络这才少了。但年少时代豪情与友谊,却未曾因时光流逝而稍淡。
帘外又响起了震耳yù聋的爆炸,不远处,喊杀声想成一片。杀人王索都不肯束手就擒,垂死挣扎,试图硬从联军结合处寻找到突破口。但大宋将士显然没给他可乘之机,同心协力,将元军又顶了回去。
连rì激战,双方的伤亡都很惨重,一些关键阵地,战斗不分昼夜,地面上,血已经渗下去了数寸厚。还不断有新鲜血液从人体中淌出来,继续沿褐sè的土地向下渗。
想到前线将士们的艰苦,二人一时无心再品字,竖起耳朵,听起了外边的厮杀声。正听得专注时候,大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响,参谋曾寰小跑着闯进,看见陆秀夫,愣了一下,手足无措地站到了帐门口。
“宪章,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文天祥惊诧地问道。
“元,元军分多向突围!参谋部建议大人调泉州方向的几个标jīng锐快速向这里靠拢!”曾寰看了看陆秀夫,稳了稳心神,大声汇报道:“泉州那边飞鸽传书,说已经稳定局势,dú lì骑兵营已经开到南安,其余各标和方家水师随时可以包抄过来,参加战斗!”
文天祥和陆秀夫同时愣了一下,大帐内,突然多出几分杀气,烛影跳动,暗暗生寒。片刻过后,文天祥笑着说道:“杀一个索都,又何必把咱的老本儿全部押上。倘若我军折损过大,再有元军到来,岂不是糟。这里有张将军的人马和咱们的三个标已经够了,给李将军和陈将军回信,告诉他先把左翼军安顿好,顺便帮助许夫人训练一下退下去修整的兴宋军。至于咱家和方家的水师么,让他们在港口外训练、修整,随时准备沿水路北上,给范文虎的老巢来一下,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是!”曾寰答应一声,扫了陆秀夫人一眼,快步退了下去。文天祥目送他离开,转过身来,对着陆秀夫满脸歉意地说道:“君实,军情紧急,讲不得虚礼,刚才若曾将军有怠慢之处,君实切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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