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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赶离江西了么!”御书房,忽必烈抓起报纸,重重地摔在桌案上。
“陛下莫急,想那西门彪和林琦两支流寇,当时的确被达chūn大人打得落荒而逃。但眼下江西空虚,他们偷偷转了回来,也非不可能之事!”呼图特穆尔上前几步,捡起报纸,轻轻擦去刚刚溅上的茶渍。
这份报纸得之不易,是他派了亲信家丁,伪装成市井闲汉在闹市中费劲辛苦才买来的。今年夏天,忽必烈准了叶李、赵孟頫(赵匡胤十一代孙)、孔洙(孔圣人后裔)、胡梦魁、万一鹗等人的联名上书,把坊间流传的各种报纸全部查禁了。此举让呼图特穆儿好生不满,在呼图特穆儿眼里,查禁报纸的事情实属徒劳。民间向来有与官府做对的习惯,你越禁,他私下流传得越厉害。倒是呼图特穆尔等忽必烈器重的大臣,从此少了一条了解民情和前线战况的渠道。
“如卿所言,达chūn斩草不除根之举,没有半点过错了。”忽必烈瞪了呼图特穆尔一眼,忿忿不平地说道。
“他也是不得已啊,西门彪跑去了荆湖南路,陛下亦未允许擅离自己的辖地!”呼图特穆尔不看忽必烈的脸sè,又替达chūn解释了一句。
忽必烈从呼图特穆尔夺过报纸,继续看里边的旧闻,不再继续关于达chūn的话题。董文柄去世后,他身边就缺了个既能理解圣意,又能提出合理办法解决困局的人。汉臣中,留梦炎是个庸才、叶李是个沽名钓誉的假清高、赵孟頫本事名气都大,却贪婪到刮金佛面的地步。那个孔洙更不堪,枉顶了圣人之后的名号,既贪又sè,还没有什么真本事。蒙古诸臣,除了伯颜,只有一个呼图特穆尔比众人强一些,其他人不是心胸窄,就是眼界窄,个个不堪重用。
这种身边人才凋零的情况让忽必烈感觉到形神俱疲,每临上朝前,都有一种躲在寝宫内不出门的冲动。
“累啊,长生天赐给我大元的豪杰怎么越来越少了呢?倒是文贼帐下,豪杰出了一个又一个。前几天才崛起了个李兴,接着又出现了张唐、陈吊眼。眼看着小毛贼西门彪也成了气候!”又看了一会报纸上的旧闻,忽必烈低声叹道。
“依臣之见,这上面的话不尽属实!”呼图特穆儿有心替忽必烈分忧,凑上前,指着报纸上的几篇文章说道,“陛下且看,这上面,关于九拔都他们烧了多少农舍,杀了多少百姓,毁了多少田产牲畜,数字统计得清清楚楚。连具体哪个府、哪个县、哪个村都给指了出来。而关于双方交战结果,却只说了个大概,过千,过万,匹马逃回,没有一个具体数字。这分明是文贼故意夸大战果,yù采用虚虚实实的策略乱我军心!”
“噢?”忽必烈抬起头,惊诧地看了呼图特穆尔一眼。这几句jīng辟的分析出乎他的预料。连rì来,朝堂上要求撤换张弘范的呼声rì高,一些蒙古sè目大臣落井下石,甚至连汉将刘深以前犯的错事,都再次被人提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呼图特穆尔的目光能超越族群界限,实事求是地分析问题,冷静的头脑难能可贵。
“照你这么说,九拔都和达chūn给朕的战报更可信了?”忽必烈想了想,追问了一句。
“为了让陛下安心,我想,少少地造一些假的胆子,他们还是有的。所以关于西门彪的事情,臣才不想让陛下追究下去。臣拿这份报纸的意思是,陛下兼听则明……”
“好个少少的造一些假啊,难道当朕是没上过战场的么?”忽必烈冷笑一声,双目中瞬间shè出两道jīng光,把呼图特穆尔刺得一愣,接连退后了几步。
“不敢,不敢,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为!”虽然心里害怕,呼图特穆尔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伯颜北巡和董文柄“西去”之前,俱以国事相托。想起他二人的器重,呼图特穆尔不敢不尽心尽力。
“那你说说,眼前形势如何?西门彪的事和前线战况又怎能扯在一起”忽必烈见呼图特穆尔居然敢不顺着自己口风说话,惊异之下,头脑慢慢冷静。
“陛下,九拔都和达chūn只所以不具实报告战况,就是怕朝中诸臣提临阵换将之议,耽误了破宋的大事。陛下亦说过九拔都用兵如神,百战不曾一败。如今他进攻虽然受挫折,兵马有所损失,但毕竟替陛下把广南东路拿了下来。功过已可相抵。九拔都此刻在汀洲,想必在找文贼的破绽,图力擒文贼以报陛下。而此刻如果我们在后方乱了阵脚,反而拖累了九拔都,乱了他的军心!”
呼图特穆尔躬着身子,大声说道。接替董文柄的职务后,他自知才能不足,所以特意参照传闻中破虏军的模式,在自己家里组织了个幕僚团,每rì收集前线信息,群策群力。这番功夫很见成效,相对高效的参谋机制作用下,呼图特穆尔看问题的眼界,高出了群臣不止一个层次。
见忽必烈对自己的谏言露出一幅若有所思考的模样,呼图特穆尔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林琦和西门彪再次为祸江西,我想,也是这般道理。九拔都用兵压着文天祥,让他疲于应付,无力于我军决战。所以文天祥才想起这么一招,一方面令西门彪sāo扰江西,试图迫陛下令达chūn撤军。另一方面,把战况公布于众,并夸大战果,好让陛下撤了九拔都。所以,越是如此,陛下越要沉住气,不能遂了他们的愿!”
“有几分道理!糊涂兄并不糊涂”忽必烈点点头,低声赞了一句。呼图特穆尔的分析虽然与他心中所想不完全相符,但也说出了关键一点,就是无论群臣如何交相攻击,张弘范绝对不能动。
非但张弘范,所有汉臣目前都不宜动。动了一个,其他人难免心冷。一旦其中有人与文贼暗通款曲,给朝廷造成的损失会更大。
但呼图特穆尔的分析并不完全,西门彪的出现,不仅仅是为了动摇自己对达chūn的信任。忽必烈心中知道,对于江西右丞达chūn,自己早就没了信心。无论有没有西门彪这码事,自己都要找机会换掉他。
眼下林琦和西门彪出现在江西的目的,是截断前线大军的粮道。这伙毛贼的数目虽然不大,但对前线战局的影响却不可小瞧,所以必须想办法尽快平了下去。
想到受到福建大都督府鼓励而四处蔓延的叛乱,忽必烈又看了一眼报纸。心头突然冒出了些古怪想法,自言自语般问道:“这报纸,难道是福建大都督府印得么,怎么传得如此快?”
“臣派人查过,这报纸不是文贼那边的原货。是拓了文贼那边版本,就在大都附近直接印的。这样才能流传得广,流传得快!据说有人定期给印报纸的人发放现银,臣正在派人查,到底是谁在印,谁出钱做这赔本赚杀头的买卖!”仿佛料到忽必烈会问到这层,呼图特穆尔从容地回答道。
“有眉目了么?”忽必烈鼻头向上卷了卷,心头慢慢浮起一层杀意。
卷鼻尖是忽必烈的一个习惯动作,只有气极了想杀人时才会出现。作为近臣,呼图特穆儿对此清清楚楚,呼图特穆尔向后挪了半步,低声启奏:“有一点儿,但无实据。最近民间说书,开场白是赵夫子的词,就是‘南渡君臣轻社稷,水光山sè不胜悲那段。报纸的标题,也是赵夫子的笔法,像是他亲笔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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