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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得到推广。恐怕华夏文明也要面临一次大的断裂,这条裂痕,不知道后世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去修补。
送他们去邵武书院学习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花时间让他们认识到,时代已经变了。已经不是孔夫人做论语那个年代。外族的压力和内部的矛盾,需要儒学和儒学的传承者去适应,去改变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抱残守缺。
如果从第一步开始,就有人已经试图以暴力来反抗的话。接下来的融合工作,还有希望么?
难道同样是为了国家兴盛,只要政见不同,就非得流血千里么?
难道重新获得一次生存机会的大宋,依然要重复历代王朝那种,对外仁慈,对内残忍的“仁政”么?
文天祥心里没有答案。
“要不,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无论对高丽,还是几位大人,毕竟他们还没有进一步行动,罪责还未明显!”陈龙复犹豫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对刘子俊提出过的,立刻采取非常手段,将所有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的看法,他有些与心不忍。
说完,他谨慎地看看文天祥的脸,唯恐听见一个不字。
他没听见文天祥的回答,只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很沉重,沉重得令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叹息过后,文天祥如老僧入定,脸上一切喜怒哀乐皆归于虚无。
文忠的经验里,有一个快刀斩乱麻的方案。但是,文天祥下不了决心采用。他知道,自己没有文忠维护信仰时那种绝决。
对自己人,他下不去手。
那些曾经与行朝共存亡的人,不是叛逆,也不是软骨头,他们的人格远比见风使舵者高尚。但他们的固执程度,和给新政带来的阻力,也远远超过一般庸庸碌碌者。
和他们一样固执者,全天下恐怕不止百万。大都督府难道一路砍过去,直到最后一个敢说实话的人倒下么?
如果不,大宋该怎样做?
同样,在大宋复兴过程中,还会遇到无数个高丽这样见风使舵的周边小国。在夹缝中生存的本能,注定他们在某个时候会借北元之威,成为大宋复兴的阻碍。
这些事情,大宋该怎样处理?
没有固定答案,没有一个可以采用后将一切矛盾都解决的办法。圣人之言不能,临时约法同样也不能。
一切刚刚开始,在黑暗中摸索的时候总是最迷茫,也最艰难。
屋子里的呼吸声渐渐粗重,文天祥、陈龙复、刘子俊思考着,思考着,在黑暗中寻找那一线可能的微光。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侍卫长完颜靖远受不了屋子内的压抑气氛,借机跑了出去。片刻,他扶着一个浑身上下被汗水湿透的保镖,跌跌撞撞跑了回来。
“南洋战乱,葛郎国攻击我靠港商船队,截断海路。焚我粮船二艘,杀水手六十余人!”保镖从怀里掏出一个染血的白绢,高举到文天祥面前。
腆着有些微微发福的肚子,杜规走在去往专门接待各国海商驿站的路上。他的步伐不快,或者说刻意放的很慢。几个贴身侍卫知道杜大人有边走路边想事情的习惯,远远地跟在他身后面。
对自己目前的身份,杜规很满足。所以,他倾尽全力地去为大都督府的近一步发展而效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眼中容不得任何一点对大都督府不利或不满的举动,与文天祥的热忱和刘子俊的严格不同,杜规的生意人出身决定了他思考问题的角度。
生意人讲究讨价还价,不怕人给自己的货物挑毛病,大多时候,挑毛病最厉害的那个,往往是一个真心想出钱的买家。他嚷嚷的声音大,只是为了最后和你讨价还价时占些上风而已。
叶旭、李麟、张奇龄等死硬的御史,在杜规眼中不过是讨价还价者,甭看他们现在叫嚷得欢,等他们真正认识到了新政的好处,或切身享受到了新政的好处,将立刻转变为新政的鼓吹者和全力支持者,甚至有可能比他们现在捍卫传统还卖命。
同样,在杜规眼里,新政也并非完美到不可挑剔的地步。无论是《临时约法》和大都督府现在的很多措施,在执行过程中都有这样那样的偏差。但杜规不打算跳起来挑毛病,他认为,挑毛病的事情容易,无论是给大宋的传统制度还是给现在的新政挑,长眼睛的人都能找出其一大堆不足来。但大家毕竟是大宋百姓,心中最希望的是振兴这个国家,而不是毁灭这个国家。所以,与其给新政挑一万条毛病出来,不如踏踏实实做好一件事,或想出一个改进方案。
想改进方案,那是文天祥和陈龙复这种大智者的责任。而踏踏实实以实际行动修补完善这个制度,辅佐新政从起步走到强大,杜规认为自己责无旁贷。
用自己擅长的一方面,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讨价还价,杜规愿意为了大都督府,为了新政和文天祥,与各种人讨价还价。他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也不在乎谈判的对方是佛前童子,还是地狱妖魔。
被软禁在通商馆驿把角处一个小院子里的高丽商人,显然不是恶魔。地狱里的恶魔也不会像他们一样没皮脸。远远地看见有官员向自己这边靠近,两个带队的使节不顾士兵们的拦阻,全力冲向大门,边与监护自己的士兵撕打,边扯开嗓子大喊道:“冤枉啊,大人,我们冤枉啊!”
福州开港后,对过往各国海商接待都很优厚。这家靠近闹市的驿站,就是专门安排海商们居住的地方。房租公道,内部设施也完善。破虏军士兵很少进入里面,更甭说专门辟出院子关人了。所以几个高丽商人误打误壮,创造了很多福州“第一”。住在附近院落的商人的目光早就被他们所吸引,听到喊冤声,纷纷走出来看热闹。
‘冤枉?你道本官是问案的么。即便是问案的,谁敢问丞相府的公事?’杜规被几个高丽商人的古怪举止逗笑了,摆摆手,吩咐士兵们把他们放开,然后以非常和气的口吻问道:“几位客商从何处而来,有什么冤枉?为什么不去衙门告状,反而在本官面前喊冤。难道你看不出来,本官的职责不是问案么?”
“哄!”周围的看客都笑出声来。平素出入海关,众人总是能看到杜规的身影,知道他是主管大宋对外商贸的第一人,也知道这位杜大人待人素来亲厚。几个高丽人主管商务的大人面前喊冤,难道不是肚子疼拜阎王爷,烧香烧错了衙门么?
“我,我们不是真冤枉,不,不,我们是冤枉。此冤枉不是彼冤枉,我们……”从周围看客善意的笑声中,几个高丽人知道自己又犯了错,迷迷乎乎地看看杜规的官袍,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们,我们是说,我们受了委屈,误会,对,是误会!”
“就你们这样子,没法让人不误会!”周围的几个不明国籍的海商cāo着流利的汉语奚落。汉话都说不利落,就想来福州做生意,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高丽人有“冲劲儿”。
“什么误会,你且慢慢说!看看本官有什么能帮忙的!”杜规客气地说道。凭借几句话,他基本已经认定了这几个高丽人不是真正的商人。真正的商人不会连对方底细毫无了解,就一头撞上去。(请大家到17k支持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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