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龙之死(第3/4页)赵氏春秋

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心脆弱如同人心,曾近在咫尺的幸福如今远过天涯。

    她竖起尖利的龙爪,向着金龙的心口抓去。金龙亦是用同样的招式向着她的心口抓来,只因他们是兄妹,对对方的心思了如指掌。

    他知道她必然会后退,避开这一抓。但她却没有,反而向着金龙的爪上扑过去。她的爪自金龙的身侧滑过,金龙之爪却已经深深刺入她的心口。

    两条龙又一次凝住。

    风止了,云亦静了。龙在空中现出人形,他的手仍然在她的胸口之中。

    两人默然对视,天空之中开始飘下银色之雨。

    为什么不躲开?他在心里问,但却无法说出口。其实他知道她为什么不躲开。

    她笑,“龙的生命有多长?”

    他下意识地摇头,“大概有几千年吧!”

    她笑得欢愉,“我不知你如何,我却不能再过几千年这样的日子。”

    金龙茫然,难道我便可以过几千年枯寂的生命?

    十几年前,他便已经不能。为了这个原因,他才四处惹事生非,才会遇到灵儿的母亲。也为了这个原因,他才不管银龙的想法,将她也拖入这个游戏之中。

    其实一切只是源于寂寞!

    银龙向后抽身,她无力再停留在空中,自空中落下,又恢复成龙身。那是她的本来面目,十几年来,每每临波自照,她都忍不住想,做一条龙真的不及一个人吗?

    可是人却是如此低劣的生灵!

    她便更不甘心,为什么,你会宁愿选择一个人?

    银色的龙身重重地落入水池之中,池水四溅开来,银色之雨便益发地大起来。

    金色之龙在半空俯首沉思,若是连你都死去了,剩下的生命岂非更加寂寞。

    十几年来,互相的躲避成为唯一的要务,现在连这要务也没了。他忽然笑了,其实,龙便是龙,又何必到这人世间走一遭呢?

    他的目光停驻在灵儿身上,是他唯一的女儿,她身上虽有龙之血,却又不是龙,如此生命注定是一个悲剧。只因他的不甘寂寞,便使这人间凭空多出本不属于这世间的生灵。

    可是她到底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又怎忍将她带走?

    他望着灵儿半晌,龙的故乡是比人间寂寞得多的地方。长年的冰雪使龙亦冷如冰雪,似乎连血液都失去了温度。

    他又怎忍让她孤独地生活在那冰雪的故里?但她到底是不属于人间的,如果把她留下,岂非不祥。

    他迟疑不定,该何去何从?

    他看见灵儿悄然后退,不着痕迹地躲在一个少年的身后。他心里一动,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

    是他为灵儿捉来的少年,好象是名叫赵嬴子的。并非是英俊到让人一见惊艳,但一双目光却淡然地超过了年纪。

    少年似乎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他跨前一步,挡在灵儿的身前。

    他在保护她吗?

    他不由地想到十几年前,当他初见到灵儿的母亲时,也曾有一个少年人如此地挡在她的面前。

    他因之而生起了一丝感动,或者命运不过是来来去去地轮转,无论向着哪个方向走,都难免走到最初的时候。

    他霍然开朗,其实无需他为灵儿选择,灵儿的存在岂非也是天意?

    他长啸了一声,向着北方飞去。他决定回到寂寞的冰雪之国,从此后再也不会来到人间。

    灵儿,女儿,以后你的一切,生死存亡,爱恨情仇,都与父亲无关了。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刚才的那一步,是我用尽全力跨出来的。若没有我的意识在灵儿的身体里,说不定她会选择跟着她那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老爸回到鸟不拉屎的北极去。

    一说到北方的冰雪之国,我脑子里自然而然便出现了北极的情形。

    连超人大哥的老家都是在北极,龙的老家在北极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巫龙儿,你到底在干嘛?”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看清眼前的情况。最近我最常听见的便是这句话:巫龙儿,你到底在干嘛?巫龙儿,你又在走神了!巫龙儿,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巫龙儿……

    太婆婆为什么不索性让我休学在家,免得我整天象是梦游病患者一样失魂落魄。一想到失魂落魄这个词,我又叹了口气,我现在是名符其实的失魂落魄。

    我先定了定神,向四处张望了一下,总算想起来,原来我们正在上体育课。

    所有的学生都排列整齐,为了既然招开的迎春长跑入场式齐步走。这种千篇一律的入场式全无意义可言,但亲爱的老师们却在此处发挥了他们被压抑着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积极地制作着大同小异的队形,再加上几种肉麻当有趣的口号。这很能取悦主席台上那几位脑满肠肥的校长和训导主任们,他们通常对于这种仪轨乐此不疲,这种宗教般的精神全不亚于早期四处流浪的基督教徒。

    我一个人站在离队列并不是很远的地方,大概不过是一百米左右。所有的人都在一百米外看着我,他们见怪不怪,这种事情近来屡有发生,因而那些本来揶揄的目光都已经变得麻木了。

    我叹了第三口气,一路小跑回到队伍里面。

    体育老师眉头皱成了疙瘩,“巫龙儿,不如你向班主任申请,不要参加入场式了。”

    我眨眨眼睛,这算是解脱了,还是被排挤了?

    全班三十六双眼睛,二十四副眼镜一起盯着我。再加上体育老师那双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我只好点头,“好吧!我和班主任说。”

    我独自一人离开操场,身后传来同学们响亮的号子声。

    我忽然感觉到孤独,我知道我已经离所有的人越来越远。我终于感觉到寂寞的悲哀,龙一直强调着的悲哀。只因这世间从不曾有人了解过自己,真能与自己同行。

    我在教学大楼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空无一人的过道。不知哪个班的学生朗诵古诗的声音隐隐传来: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即见君子,云胡不喜?

    我心里一酸,双手交叉环住自己的手臂,我的寒意并非是天气造成的,而是因这突出其来的凄然。

    一个人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转头看看,二鬼子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深邃的褐色眼睛中带着一抹了然与怜悯之意。

    我抹了抹眼睛,并不是流泪,只是想抹眼睛,我说:“你那是什么眼神?好象在看着一个乞丐。”

    二鬼子莫名其妙地伸出手搂住我的肩膀:“要是你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

    我冷笑,“我想哭?我为什么要哭?”

    二鬼子同情地看着我:“不能参加入场式是很没面子的事吧?”

    我默然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二鬼子坦然地让我盯着,一点都不因我的目光而感觉到惭愧。我伸出手:“还钱。”

    二鬼子呆了呆,“什么?”

    虽然我看不见我的双眼,但我相信怒火一定在我的眼中燃烧。二鬼子悄悄地将手从我的肩头撤了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