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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吊上去的时候,还没有死,并且还活了颇长的时间。
城下横七竖八倒着一些受伤的侍卫,有几个侍卫大声骂着粗话:“这个天杀的臭小子,拿一把木剑就把老子打成这样。”
他据高临下地看了看城下的侍卫,忍不住笑了。风吹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在风中飘荡,如同一片死心未息的残花。
“听说这小子是个骗子,造骗人混饭吃。”
“把这臭小子的衣服扒光吧!他长得还不错,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模样。”交谈声变成了猥亵的笑语。
“你们懂个屁,这种小子就是靠张脸蛋骗女人的钱也骗男人的钱。”
“男人的钱怎么骗?”
“扒光了不就知道了吗?”
几名侍卫爬上爬城墙,伸出长杆想要挑开刘累身上的衣服。刘累的身体摇来晃去,他们捅来捅去,一直捅在刘累的身上。
一名侍卫笑骂道:“怎么那么难脱。”
另一名侍卫道:“那就点火来烧吧!”
是个好办法!他们先是用火把向刘累身上投掷,但刘累身上的血太多了,火把从他身上滑落,就是无法点燃衣服。
有一名侍卫便用火点燃了箭,一箭射向刘累。
箭“扑”地射入刘累的身体,未死的人身体一阵剧烈地颤抖,但却没有发出惨叫。
那名侍卫道:“这臭小子还真倔强。”
又几名侍卫看着有趣,加入了他的行列。许多火箭自城门的天空中划过,即美丽且辉煌。
火终于燃了起来,被火烧着的人发出了恶臭。
所有的侍卫纷纷掩臭,原来烧一个人是这样的味道。他们落荒而逃,唯恐这臭气影响了自己晚饭的胃口。
于是那曾经的骗子便孤独地在城门上燃烧着,后来绳索被烧断了,他自空中重重地坠落下来。落地的声音很响,如同雷鸣,使许多百姓都吃了一惊。
大家纷纷抬头,天空万里无云,是晴天霹雳吗?
吃罢晚饭的侍卫们再次回来时,城门前的尸体已经变成了焦碳。一名侍卫用脚踢了踢那焦碳,原来烧死的人是这样的!
“拖走吧!”侍卫首领面无表情的发号施令,“你们玩得太过火了,天子要将他吊在城上,难道吊这么一个东西不成?”
侍卫们诚心忏悔,“是!以后不敢了。”
几名侍卫将那团面目全非的焦尸丢在乱葬岗上。这件事使乱葬岗上的乌鸦心存愤怒,烧成这样,如何下口呢?
赵嬴子同样不敢回头张望,他背着师门向前疾奔,身后传来人们的呼喊声惨叫声。声音随着他的远离而逐渐变小,最后消失。
他自觉是一个怯懦的人,他全没有勇气留下来与刘累同生共死。
他可以想出许多理由来解释他的临阵脱逃,他需要将师傅送到蟠龙岭,他还有种种仇恨未报,他必须安置飞烟。
所有的借口到了最后都是得出同一个结论,他现在还不能死。
在所有的借口之外,思想一直绕来绕去不愿正视的问题,还有灵儿,他若死去,灵儿又该如何?
灵儿会死在那石屋中吗?
他们沿着离开朝歌的大路向前疾奔,太阳渐隐山后,夜晚终于来到了。
赵嬴子的脚步却不因夜色而减慢,他仍然全力奔行着,即便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他也不愿略停一停。
在他身后的飞烟终于忍不住说:“休息一下吧!”
他摇头。
“天黑了,追兵就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你一直背着师傅,我怕你会累坏了。”
他的脚步缓了下来,却仍然不愿停住,“我要带师傅去蟠龙岭。”
“蟠龙岭?”飞烟迟疑着问:“在哪里?”
“大江的源头。”
飞烟咬了咬唇,“大江在哪里?”
赵嬴子向着北方指了指,“在草原上。”
他不知道这只是师门的戏言,固执地相信在北方辽远的草原上有一条大江,大江的源头便是御龙之人一心向往的蟠龙岭。
飞烟轻轻叹了口气:“那是很远的地方,一两日之内不可能走到。如果你这样不眠不休地走,还没有到那里,你已经累垮了。”
她并不相信世上真有这样一个地方,但赵嬴子既然要去,她便会跟着他走下去。
赵嬴子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将师门放在路边。他在师门旁边坐了下来,想到若是以往,师门一定会大声叫他:“徒弟,为师饿了,给为师找点吃的去。”
他便有些心酸,眼睛也刺痛了起来。
他用力眨眼,他可不想流泪,这么多年来,他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了。
现在是雪后的冬天,树林里已经不再有野果。他仍然在林中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回来的时候,他看见飞烟打落了一只乌鸦。
两人协力生了一堆火,乌鸦在火焰中发出腐尸般的味道。这味道使他想呕吐,但他却咬牙吃了下去。
刚才他都不曾死,以后也绝不能死于饥饿。他若要死,便要死出生命的意义来。
以后的日子,他们以路上的动物为生。赵嬴子本是不轻易伤生的,现在他却再也顾不得这些了。他只有一个信念,找到蟠龙岭。
师傅说过,若是他死了,也要埋在蟠龙岭。
他们一路北行,翻过数不清的崇山峻岭。脚上的鞋轻易便磨破,他便拾取路边的干草编起草鞋。这在他是习以为常的,飞烟却自小在京城长大,从来不曾受过这样的苦。
飞烟一直默然不语,她柔嫩的双脚因长途旅行长出了许多血泡,一脚踏下去便钻心般的疼痛。
她始终忍耐,从来不曾抱怨过一句。
血泡慢慢地结成了硬疥,最终变成老茧。她本来纤柔的双手,也逐渐粗糙。但这一切都无所谓,她只是静静地跟在赵嬴子的身后。
她也许是逆来顺受的女子,但这种不动声色的柔韧却是男子都不能与之相比的。
赵嬴子并非不知道飞烟所忍受的痛苦,他却一直选择视而不见。他知道以后的生命里,飞烟还要忍受更多的痛苦折磨,那个时候,他不会在她的身边。生命中的一切艰难都需得飞烟独自面对。
他甚至希望飞烟因之而痛恨他,甚至离他而去。但无论他们走了多久,飞烟始终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有时他以为飞烟已经不在了,每次回首,她却必然都在他的身后。
他并不因此而感觉到幸福,反而更觉悲哀,为何飞烟竟是如此的女子。
她若有一丝软弱,或者不愿吃苦,他都能轻易地抛开她。
他们在草原上走了不知多少时日,一路向着牧民打听,始终不知蟠龙岭在何处。
草原上有许多江河流过,他们几乎踏遍了每条河的源头。
冬天终于过去了,春天来到的时候,他知道他不能再继续寻找下去。
他在一个大湖边埋下了师门的尸体。也许蟠龙岭只是一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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