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博弈,至死方休(1)(第1/2页)请君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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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听闻相思可致人青丝一夜白发,想不到你这母为儿愁也能到如此地步。全//本//小//说//网”

    景帝挑唇一笑,在宝榻边坐下,漫道:“看来,允澄果真是你的软肋。你对旁人能使出十二分的玲珑手段,对他,却毫无还击之力。”

    锦被下银发铺陈,人却并无动静。景帝接着笑道:“现在你的宝贝儿子这般作弄舒家,还对你的重华宫下手……宛儿,纵使你告诉了他你的身份,然事到如今户部前往舒家查账之事业已闹大,你觉着他会因为你的一句话便就此罢手么?”

    锦被边探出一只胳膊来,苍白的肤色衬着缎面鲜艳的鹅黄,乍见之下竟是格外妖异。一根纤指勾住景帝的袖摆,而后一寸一寸攒入掌心。

    “哦,醒了么?”景帝微笑。

    “……允滦,我真恨自己,当初竟对你手下留情。”

    太祖妃如是轻笑着,慢腾腾翻转了身子来,银发遮去了她大半面颊,一只细眸上的睫毛与银丝两相纠缠,她抬手将发丝拨开,终于现出脸庞来。

    “那时若杀了你,如今就不会听到你说的这些话了,真好啊……”她说。

    “对,可你心软了。”景帝眸底的笑意更盛,他捉起她的手,轻轻覆在自己一侧脸颊上。“怎样,我说的这些话,让你很窝火、很想杀之而后快罢?”

    太祖妃扬眸望着他,语间似是情人的呢喃:“不错,现在,我就很想杀了你呢。”

    景帝蹭了蹭手中的柔荑,笑:“可惜你杀不了我了。”

    “谁说的?”太祖妃并未撤回那只手,而是挪动拇指,指腹轻轻刷过景帝的薄唇:“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呵,我以为快到终局了。”景帝垂眸,并不避开她的指尖,“你看,枫陵王妃要来参加新年朝贺了,九王也回到了帝都……难得所有棋子都归位了,可这局棋,咱们两人还能下得了多久呢?”

    “至死方休,不是么。”太祖妃缩回手来。

    景帝点了点头,替她将锦被掖好,指节梳过她的银发间:“金茯苓,我已给你送来了。”

    太祖妃眸中一震,却并未开口。

    “吃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别辜负了咱们俩的最后一局。”景帝撩起一缕银发在指间细细拈摩,“我知晓你还有伏兵,有杀手锏。无妨……我会陪你玩到最后。”

    太祖妃略微撑起身子,美眸之下精光如炬:“即使被我杀掉也无妨?”

    景帝挑眉:“若你杀得了我。”

    “呵……”太祖妃轻笑一声,缓缓躺回榻上。“允滦,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点都没变。”

    “哦?”

    “你总是知道怎样才能激怒我。这一点,你始终不曾变过。”

    景帝松开手中的银发,笑嘻嘻地站起身来:“自然,这么多年你因此也不曾忘记过我,不是么?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如今看来,倒是颇有成效呢。”他背着双手,微微倾下身子:“你爱皇叔,可惜皇叔死了,你甚至连王妃的名分也没捞着;而你恨我,我却还活得好好的。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天意又如何?”太祖妃转开视线,“允滦,替你儿子管好这座江山,可莫要被我抢走了。”

    “一定。”

    说着,景帝转身往门前走去,“药要记得喝,不许你死在我的前面。”

    太祖妃蜷起身子,把自己用裹茧的方式裹起来。她阖上双眸,低低吐了口气:

    “……我尽量。”

    *****

    此时的相府。

    “因为,你在霜州救下的那个九王本名叫做尉迟绯,而真正的九王赤允湛,是我。”

    楚逢君定定凝视着尉迟采,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方式。

    小姑娘瞪大了眼,不避不闪地回望他,杏眸下满是惊讶。

    半晌,相爷的脸色渐渐黑下来,语气很是别扭:

    “……看你的表情,你你你不信?”

    尉迟采扯动嘴角,抿了抿红唇,无辜道:“口、口说无凭,你要我怎么信啊?”

    虽然如此,可她说着说着,脸颊就红了起来。

    九王……楚逢君说他才是真正的九王!这这这、岂不是意味着……她要嫁给他?

    无奈楚逢君此时丝毫不曾注意到这小姑娘的囧相,反而煞黑了一张脸凑得更近些:“尉迟采,你再敢说一遍?你信不信我把你——”

    “你敢把我怎样?”尉迟采脸颊气鼓鼓,杏眸瞪得更圆。

    “……”楚逢君嘴角抽了抽,“……我把你没办法……”

    噗。

    尉迟采终于没忍住,侧头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老的冷笑话,从他楚逢君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不许笑!”楚逢君黑着脸伸手来捂她的嘴,“再笑我就不娶你了。”

    “哇哈哈哈哈……可没人说要嫁给你呀……哈哈哈哈哈……”

    “哦?你不是说要嫁给九王么?”

    “是呀,要嫁给九王——”忽然闭嘴了,尉迟采羽睫悄悄扬起,“……你真的是九王?”

    楚逢君俯视她的眉眼,指尖无声扫过她的嘴唇。

    “我是赤允湛,麟华帝第九子,当今赤帝赤天骄的九皇叔,如假包换的皇亲国戚。”顿了顿,他嘴边现出一抹苦笑,“当然,也是所谓的叛贼。”

    尉迟采回想起从前做过的那些梦,那些年幼的长千金哭喊着要留下栈哥哥的梦:

    “很久以前,你就认识长千金,对吗?”

    楚逢君勾唇:“对。我对她,再熟悉不过了。我十二岁那年被父皇流放,是尉迟尚澜用一个同龄的男孩将我从流徙的队伍里替换出来,带回尉迟家。从那之后,我便一直住在尉迟家——以长千金尉迟采的仆从身份。”

    “原来如此。”尉迟采点了点头,眉心皱起:“我曾梦到长千金要留下你的场景,那时候二叔要送你走,可是长千金不愿。那丫头哭得很惨。”

    “是啊,哭得很惨,整张脸都跟花猫似的。”楚逢君苦笑着叹了口气,“她还说,只要走出尉迟家的大门,就再也不许我回来。”

    ……然而到最后,先离开的那个人是长千金。

    尉迟采撇了撇嘴,道:“那么你为何会叫‘楚逢君’这个名字?”

    “我是被过继给楚家的。”大约是觉着累了,楚逢君侧过身子,将俯撑在尉迟采上方的手收回,转而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尚澜大人死后,尚漳大人认为尉迟家或许不再安全了,我自然也无法继续在府中待下去。为了你们的安全,我请求尚漳大人把我送出恭州,远离尉迟家……嘛,他便决定把我送去帝都的楚家,那家人膝下无子,我去正合适不过。”

    尉迟采讷讷地颔首,这才注意到他竟然躺了下来,与她同枕在一只绣枕上:

    “喂,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楚逢君不解:“嗯?”

    “哼。”尉迟采也不多言,挣扎着从榻上坐了起来。很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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