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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大堂里寂静一会后,刘鸿训首先打断大家的思绪。
“这次弹劾官员折子,关系到了户部,吏部,刑部。钱大人管着户部先说说如何处置好,大家也提提意见。”
钱龙锡闻言,把手中的奏折缓缓的放回桌面才道:
“各位大人,此次弹劾的官员有几十位,都是在田赋上出的事,按我大明例律,这些人至少都要给罢官。如果不办,则会使其他官员看到有机可乘,一旦开了先例,后面出现的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就不好办了。这样自皇上登基来,刷新的吏治就毁于一旦。但要是真的罢免,必定引起朝野震荡。几十个官员下马,后面还有谁敢去主持田赋改制。这对皇上的既定政策有很大的冲击,咱们要考虑清楚才能做决定,现在是动一发而牵全身。不可不慎重!”
孙慎行点了点头也道:“要想保住这些官员,只有恩从上出。如今皇上不在京城,我们内阁大臣来做,恐怕不合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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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何不先留着不发,要是御史们问起,就说兹事体大要等皇上回来才做定夺。然后六百里上奏给皇上,看皇上旨意如何再做定夺!”
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处理办法,既可以封住御史之口,也可以使内阁不致被摆在遭攻讦的境地。韩栉偌甘辏党龅姆椒ㄗ匀凰钠桨宋取K锍凶谝桓扇艘驳阃烦剖牵切闹邢氲拇戆旆ㄒ彩窍嘟?
贺逢圣听罢便道:“那我们快些上折子请旨,此事越快越好。”
刘鸿训摆了摆手道:“克繇说得对,这事拖延不得。眼看开chūn在即,要是不下个定论,恐怕那些被参的官员就坐不住了。前几rì收到驿站回报说皇上的圣驾到了太原,现在恐怕已经往南去了。这请旨一个来回,加上内阁发文都要时间,这事不能等!”
其余五人想想也是,如今内阁所面临的难题是:请旨的话不够时间,内阁发公文则有些不合体制。而且也不知道皇上的意向,一旦发错,恐怕内阁大臣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大堂又陷入寂静,一刻钟后,刘鸿训下定决心似的正声道:“皇上既然让我们内阁镇守京师,自然要替皇上分忧。本朝万历年间就纷争不断,朝廷再也不能再受动荡了。赋税改制是皇上自登基起就要实施的国策,本官既然身为首辅,不能让皇上的大业有半点闪失。本官打算以首辅名义发公文安抚下边被参的官员,以保证今年开chūn不出问题。有什么后果本官一力承担。”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一震。他们没有想到刘鸿训会如此不计得失,刘鸿训的忠直让在座之人心里五味俱翻。他们都是皇上登基后提上来的,这几年皇上信任他们,倚重他们,还保护着他们。他们不禁问自己,难道还要像前两朝一样只顾着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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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慎行也道:“咱们既是同为内阁大臣,自然要同进退,我等联名发公文。”
“对,一起发文,稳住局势!”
正当他们一齐表态的时候,外边一个中书舍人过来禀报:“山西巡抚有折子到!”
刘鸿训接了过来,摊开折子一看,扫了几眼便面露微笑,然后把折子递给其他的内阁大臣,其他人看了折子后都相视大笑起来。
此时河南巡抚黄道周却在他的府邸焦急的来回走动,一个丫鬟来送茶水都给赶了下去。府里的下人都惶恐不安,不知道老爷生谁的气。黄道周伸长脖子望着门外的时候,好容易才有个家丁风尘仆仆的跑了回来。
黄道周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问道:“怎么样?”
“老爷,没有看到圣驾。小的在几个渡口都没有看到,连驿站也说圣驾没有经过。”
“再去探,等等,另外叫人去把章道台叫来,本制台要和他一起去巡视和河堤。”
因为现在已经快三月了,黄河便有桃花汛。河南这两年都是勉强撑过河汛,黄道周是担心皇上啊!如今皇上来到河南,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要呆多久。要是河堤冲垮,犯到圣驾,他这个河南巡抚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他能不着急吗?!
他和治理河道的章道台一起到了开封城外的大堤上,现在水位没有上涨,黄浊的河水向着东边奔腾而去。堤上有不少的民工在挑土加筑,黄道周一路指指点点,这里要加高,那里要加厚。他跟章道台从两岸一路把这开封附近的地段一一察看过,任是在大堤上巡了一天一夜才回去。末了,还发公文通知沿河的州县,一定要在桃花汛到来前把河堤修好。
察看完一遍,黄道周带着一身的疲惫准备回开封府,在路上却发现有一队军马开来。他心里还正奇怪艾万年在搞什么鬼的时候,赫然发现为首的骑兵举着的是皇旗。
“皇上!”
他找寻了几天的皇上居然出现在开封城外,他心里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惶恐,他赶忙挥鞭前去。
自离开了太原南行十余rì便到了河南境内,我在黄河北岸仔细察看了下当地的情况。河南是最早实行改制的地方,可以说黄道周是在很努力的办差,河南每个县他都几乎去过。税田也成了定制,只是当地的百姓提起他们的巡抚却是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后来侍卫们去打探才知,这都是当初黄道周刚上任时,为了恢复农耕,强制流民回原籍,否则一律拉到去做河工。当时正当寒冬,死了不少人。对于官绅的田地也是一体纳粮,抗税的便是拉到堤上作民工。黄道周的急进措施不仅得罪了河南的官绅地主,也让百姓心里有怨气。幸好河南都指挥使艾万年全力弹压,才没有出什么问题。后来,黄道周到的这几年,黄河没有什么大的决口,赋税没有那么重了,吏治也好了些,在百姓间才有点口碑。
我当初让黄道周在河南试行时收到很多弹劾奏折,我全部都留中了。今rì看来还是急了些,不过现在河南已经能够把田赋整治好,便是给其他的省份立了榜样。河南境内的这条黄河却是难治,要不是黄道周这几年采取严厉的手段,恐怕黄河两岸早就遭灾了。
如何治理这条河呢?正当我坐在銮驾里思虑从后世的经验中搜寻这治河之道时,只听见一声大喊:
“河南巡抚黄道周迎接圣驾!”
此时车驾停了下来,方正华打起了车帘。只见远处跪着的黄道周脸颊内陷,头发近乎有些发白,这与我在登基时见到的黄道周相比像是老了十来年。这大概就是这几年在河南改制劳累得来的,看得我竟是眼睛有些发酸。
“方正华,快扶黄大人到朕这边来。”
方正华扶着黄道周近前,我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身子,官服上挨满了水迹,脚下泥泞,便道:
“快上朕的车驾来,别在下面据礼了。”
黄道周抬头,看着年轻天子饱含关心的语气,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不,皇上,銮驾乃天子所乘,臣,不敢越礼。臣就在銮驾旁侍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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