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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亮工说皇上是暴君时,心里马上就后悔了。可话已经说了出口,他暗思这回自己小命休矣。在旁忍耐了许久的黄道周,他好容易抓住机会,自然跳出来一声大喝。
“放肆,尔不过一小小举人,敢出言辱骂天子,其罪当诛!皇上,请治这狂生大不敬之罪!”
我没想到会被人当面骂作暴君,自己辛辛苦苦的治理国家三年多,也希望是天下人认可的明君,不曾想在这些读书人眼里我倒成了桀纣之主,心里不由得大怒。
“朕是桀纣之君,便轮不到你说话,朕不辞辛苦千里南巡,难道是为了享乐?!朕南抚海寇,北御女真,这是昏君所为?!朕苦心为百姓改制,你们倒好,不替朕谋划,还一心阻挠。是不是要等满洲打进关内,亡了国你们才开心?!朝廷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明亡后各个都去做了满清的走狗!。枉你身为举人,这书都白读了。”
堂上的人显然都给皇帝的话吓呆了,前面的一段还明白,后面居然讲到明亡,满清入关便是面面相觑!众人见皇上发脾气哪还敢吭声,全部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听皇上训斥。
我发泄一通后,看到他们都跪下不敢说话,陡然发觉自己说过火了。气氛正尴尬时,伶俐的方正华赶忙换了杯新茶过来,我顺手接过喝了一口,平复下波动的情绪。
“你们都起来吧,别在这跪着了!”
“谢皇上!”
堂下的周亮工见皇上居然没有发落他,也不知是惊还是喜,两脚发软险些站不住。正当他死里逃生后,讪讪的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只听见皇上问道:“周亮工,你既然是举人,也是朝廷的候选官员,找人家的不是,讲得头头是道。那朕问你,要是你来做这个巡抚,你又当如何?”
“自是保民为国。”周亮工低声答道。
“你如何保民为国?”
周亮工见皇上没有发落他,心里恢复了点底气。
“这…至少不会像巡抚大人一样,无视百姓xìng命。可以放榜招粜百姓修堤,向富户征集捐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根本就无需刀兵相逼。”
在旁的黄道周不禁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他的心思,这周亮工还是书生气重,清谈而不务实。
“想法还不错。但你知道实情吗?知道河南藩库还有多少存银?修筑大堤又要多少银子?当时河南藩库不过只有二十万石的粮食,朕问你无钱无粮如何招粜百姓?田赋改制,富户们也要交纳田税,他们怎肯再捐银修堤,否则黄道周也不会严逼?!修黄河大堤是大事,半点都延误不得,没有足够的钱粮有几个百姓会愿意到堤上出力。一旦大堤被冲垮,最终受害的还是百姓,那时死人的话就不是现在区区万人,而是几十万几百万。河南改制不单是你河南一地之事,你也看过明刊吧,河南首先施行改制,多少人都在看着。要是河南改制出了问题,朕的国策便施行不下去。不用雷霆手段,如何能把河南的问题迅速解决?你倒是说给朕听听!”
一番话周亮工听得是张口结舌,很多事情他确实没有想到。他这三年不断听到河堤上有百姓死亡,很多相熟的同窗家中被强征税,甚至还有的给捉到了府衙上枷。他便以为这是黄道周巡抚肆意妄为,中饱私囊。那曾想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问题。但事已至此,府衙外还有上千名的生员等着,便不能轻易回头,他支支吾吾一阵后才道:“虽然巡抚大人筑堤为民,但无异于饮鸩取渴。每年河堤越筑越高,chūn汛过后,河道淤泥囤积,来年来不及浚通又仍旧筑堤。如此耗费民力难道也可取吗?”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一动,难道这家伙会治水?问道:“你晓得治水?”
周亮工想起这些论点并非自己的所发,为了强辩才说了出来,不由脸上一红,道:“回…皇上,这是学生好友湖州举子潘若水所言,潘若水家学渊博,其祖父乃万历朝的太子太保,曾四次出任总理河道(官名,明代主持治河的最高官员),负责治理黄河、运河将近十年之久。潘若水秉承家学对治理水利见解独到。曾对黄河一线沿途考察,所言真知灼见。巡抚治水之策根本就不对。”
“他现在可在开封?”
“他察看河图到开封,与学生一起击鼓上万言书,现就在府衙外。皇上宣来一问便知!”
我对方正华道:“去宣潘若水进来,看看是不是真的见解独到?”
进来的潘若水二十余岁,中等个子,穿着麻衣,背个包袱。可能晒得多,皮肤有些黝黑。他这身打扮,不似个举人倒像个走南串北商贩。他求实的态度让我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
“朕听周亮工说你会治水,是吗?”
潘若水有些惶恐:“学生只是从祖父的遗著中学得一些治水心得,自己也曾到各处考察过,相互印证下略有些见解。没有实际治理过,不敢说会治河。”
“嗯,懂得进退这很好,去年山东大水,你可到过那,可知是何原因引起。”
因我讲到的都是治水的事情,潘若水没有了原先的拘谨,开始侃侃而言:“大水之后,学生一路赶去。去年山东济南一带溃堤是内外交迫所至,外因是当时三四月,突然连rì大雨,使河水上涨,内因是,黄河改道后,原有的旧道水位不高以至年久失修,陈年的淤泥未清,两岸堤防也高者rì卑,厚者rì薄,是以大水降至,却无从防御。”
“分析得有道理,那对于治理黄河,你有什么看法?”
潘若水略一沉吟,便道:“从汉代贾让的“治河三策”、王景的“河汴分流”,到学生祖父的“束水攻沙”,分流与筑堤历来是治河争论的重点。由于黄河是条地上悬河,加之古有大禹治水,所以自古以来“分流杀势”之议甚盛。他们认为,黄河源远流长,洪水时期,波涛汹涌,下游河道过洪能力小,常常漫溢为患,“利不当与水争,智不当于与水斗”,只有采取分流的办法,才能杀水势除水患。这些分流论者,只知“分则势小,合则势大”,却忽视了黄河多沙的特质。由于黄河多沙,水分则势弱,从而导致泥沙沉积,河道淤塞。如太祖初黄河在南岸分流入淮,到嘉靖年间,各支河都已淤塞。有的支河是随开随淤,终未疏通。这些论点在学生祖父的《河防一览》早有论断,学生也以为合流筑堤是长治之策。”
讲到这,潘若水舔了舔嘴唇,看到堂上的人都在听他说,便接着道:“学生祖父治理河道十年,治得黄河的多支分流“归于一槽”,至清河会淮入海。使京杭大运河畅通。学生以为除此之外,需得上中游蓄水拦沙,固定下游中水位河槽,整治河口。上游地段探察可蓄水地带,作为洪水之际的缓冲,下游则加固加高加窄河堤,以水攻沙。堤防之上以草为先,尔后在远处植树,其中甘陕一带最为紧要。黄河之沙全来自此处,只要无沙之河,便可分流减势。学生以为上游种树植草效果虽缓但功在千秋。”
我点了点头,这跟后世的方法治水方法差不多,看来这潘若水还有些本事。可惜这个时代不能修筑什么水坝,要是在我手里可以黄河治理得来个什么百年一遇,那我便是千古一帝了。
“学生以为,与其在江淮一带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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