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忧天杞人(上)(第1/2页)异世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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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多久内侍总管带着凤林大君到了谨身殿,国主李倧正拿着一卷书在读。周围一个内官都没有,连总管带了他来之后也退了出去。凤林君虽然受宠爱,但也不敢废了礼仪,他规矩的按着臣子的礼仪跪在案前伏身道:

    “儿臣拜见父王!”

    “起身坐下吧!”

    李倧一边吩咐,一边合上了那卷书。他抬起头看了眼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心里思绪万千。朝鲜跟大明立国时间相近,到自己已经是第十八代了。这十八代大王中,至少有六代不是正常继位。特别是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代大王,都是因为下边的臣子各自拥立,致使正常的继位礼制遭到破坏。而宗主国大明可以为了太子储位一争二十年,最后仍是皇长子登基。朝堂上既无后宫听政,也无外戚专权。这才是李倧心目中合乎礼制的王朝,他希望朝鲜也能走回正轨,传万世基业。

    但令他矛盾的是,朝鲜近几代的动乱起源于士林、外戚间彼此倾轧,要想消除党派之争就必须有一个强力的大王。目前宗室内最合适的人选,李倧认为不是自己,也不是世子李溰,而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儿子。李淏身上有着他跟李溰都没有的才华跟魄力,这是作为大王所最需的素质。可偏偏李淏不是嫡长子,若要他继承王位,首先自己就要破坏这个制度,这与他礼法治国的理念是背道而驰的。况且,现在为了应付金自点跟李元翼两派相争,他重用了拥立他登基有功的具氏兄弟,让他们掌握京畿内的军权。具氏兄弟是李倧的表兄弟,在他这一朝不会怎么样,但是到了下一代就难说了。一旦自己挑起了储位之争,只怕会重蹈宣祖时代的覆辙,朝内的两党将会明目张胆的争斗起来。即便淏儿继承了王位势必要面临更激烈的党争,同时还要争取获得大明宗主国的认可,淏儿真的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嘛?李倧心中也不是很有把握!

    不过现在如果让大臣们彼此的争斗反过来影响到了他们父子,则他的愿望永无达成的那一天。不管淏儿是否有这个福份做大王,但在他的治下,李倧决不许儿子们沦落成党争的工具。

    在堂下跪坐的凤林大君李淏觉得今rì父王看自己的眼神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样,但具体怎样却体味不出来。低着头的他见父王没有说话,又轻唤了一声。

    李倧这才从思绪中转醒过来,慈爱地看着李淏道:

    “哦,淏儿刚从丽晖堂过来嘛?!”

    入冬后,正宫王妃身体抱恙,除了龙城大君李滚年幼,世子李溰、凤林大君李淏、麟坪大君李濬三个嫡子每rì轮流在王后的寝宫丽晖堂侍侯以敬孝道。此时父王突然召见,而且是单独一人,难道父王有什么机密的事跟他说嘛?李淏的心剧烈的跳动了几下,脸也有些涨红,他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恭敬的回道:

    “是的,父王!”

    李倧没有马上说话,过了一会才似乎随意的问道:“嗯,淏儿现在跟伊集学得怎么样?”

    李淏没有想到李倧问的是这个,顿时一愣,继而马上回道:“伊先生才学渊博,儿臣在先生那受益匪浅。”

    “哦,是嘛!”李倧面带喜sè道:“既然学有所成,那父王就考考你!”

    “是!”李淏越发摸不着头脑,父王找他来就是为了考察他的学业?!难道是自己想左了,这只是一次平常的召见嘛?!不过对于四书五经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淏儿在父王身边多年,为父也常带着你在大臣们间讨论政事,以淏儿所见,认为我大朝鲜国最大的敌人是什么?”

    李淏自认为聪明,今rì却没有猜到父王的心思。父王问这个问题,又是什么意思呢?!此时没有时间给李淏多想,王有所问,臣子是不能不答的。他便以平rì的见识道:

    “父王,儿臣以为我大朝鲜最大的敌人有二,其一是北方的胡虏,曾在天启七年犯界,致使生灵涂炭,如今盘踞北方虎视耽耽,此乃我朝鲜之大患。其二则是东边的倭患,宣祖时虽曾将倭人击退,如今倭国也休养生息,但周边的浪人仍时不时结伙sāo扰。可见倭人之心不死,儿臣以为,倭人yù占我朝之野心由来已久,应长期防范其国。两者何为最?如从轻重急缓而言,北虏急于东倭,儿臣以为应先助大明将北虏灭于辽东,其后再以水师清除岛屿倭人,断其贪念。”

    李淏这么说,原想顺着将朝堂关于大明使者方略的事情提出来,然后对父王加以影响,从而确定伊昉作为领议政大人。谁想,李倧听了之后,并没有表态,只是嗯了一声作为回应。李倧不说,李淏自然不能再讲下去。

    过了一会后,李倧才开口道:“你说的也不错,此二者却是朝鲜之大患,然而却非最为紧要的。圣人言:‘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朝鲜之患不在外而在内,北虏虽有意南侵,但有大明制约;倭人短期也不会东来,如我朝鲜政治清明,上下一心,又何惧倭人来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于国家又何不是如此!淏儿,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李淏没有想到父王会说这么一大段话来,以人喻国是什么意思呢?是父王教自己治国之道嘛?!他不敢深想,忙敛身恭敬应道:

    “儿臣谢父王指点!”

    “淏儿,你记住,倚赖他人非长久之策,唯有自强方能不倚赖他人!”

    “儿臣记住了!”

    李倧顿了顿,从案台上拿起那一卷书递给李淏道:“你平rì读四书五经,也要多看看史书。这册《唐书》你拿回去看看吧!”

    “是!”李淏双手恭敬的接过。

    “你先下去吧!”李倧一改往rì的习惯主动结束了这一次召见!

    “儿臣告退!”觉得奇怪的李淏只能行礼退下。

    李淏退出宫门后,李倧在案台前呆坐了一会,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的吩咐道:“也拿同一册书给世子送去,就说孤王让他研读研读!”

    “是!”在宫殿角落闪出一个内官,应声去了!

    李淏走出宫门,委实有点弄不清楚父王的意思。他翻开手中的唐书,发现却是内帝纪的六七卷,这已经是晚唐的历史。

    李淏回过头望向宫殿,心中暗想,父王是要我以史为鉴嘛?!突然他看到宫殿大门上挂着谨身殿三个大字,顿时身子一颤!

    李适、金自点他们并不是没有想到大明使者对大王的影响,只是在这个方面他们西人一派比起南人不具优势。从宣祖时候起,大明来的使者大多是南人党接待的,他们一直与大明的某些官员保持着良好的私人关系。西人党这个时候派人去拉拢大明使者如何竞争得过他们,况且,大明正使姜曰广是一个出了名不爱钱财的人,实在不知道如何突破。

    提到姜曰广,金自点他们都对南人党的狡诈愤恨不已,当年姜曰广出使朝鲜,不带一物回国原就是本分,南人党的人偏偏要为他立碑暗中讨好。想必那时就是看到南人在朝内的势力不及西人,便给自己一派拉拢大明作为后援。

    当年西人党拥立李倧登位立下大功,只是当时西人党内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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