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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她真正上心而生出忧虑者,便是立皇太子,李治依武媚娘了解,大有走立贤之路的倾向,右倾严重啊。
“咦!这便是王家妹子吧,小妹不言不语的隐在人群中,害本后好找!”
王灼华蓦然回抬头,只见眼前倏然缓慢飘来一缕新红,浅浅的冲自己笑了笑,心中无奈便迎了过去,作了一礼,道:“王氏灼华见过皇后娘娘。”
红衣衮服的武媚娘,轻声大气的笑道:“本后早听陛下说,王家有女巾帼不让须眉,不想今日初见,偏嘴儿也如此甜,像个邻家小妹妹,只哄得姐姐高兴。”
王灼华挑了挑眉,竟出奇想到了父亲的嘱咐,遂平静道:“皇后娘娘夸奖了,娘娘才是巾帼不让须眉,连陛下怕也多有不如。”
武媚娘好似没有听见这番大有挑拨之意的腻歪之语,亲昵地上前拉起了王灼华的手,“来,各位妹妹先就坐吧,今天在这含元殿招待各位妹妹,是本宫的主意,为此本宫好一阵求陛下,陛下才肯答应,本宫必要给众位妹妹一个好的彩头,都是一家人,也不怕众位妹妹见笑,陛下昨夜宿醉未醒,还在呼呼大睡呢,像个小孩子,想必待会说梦话又吵着要抱本宫,来时我听淑然提起,众位妹妹都是才艺绝伦,出身大家,今日不妨乘此良机在此含元殿中操琴唱歌,小乐一番,也让本宫听听如何?”
王灼华被武媚娘拉住手,一身不自在,见武媚娘虽对众人说话,却把大半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如遭针扎,十分难受,只能应付的笑道:“好,但凭皇后娘娘主张便是。”
“唉——叫姐姐,妹妹凭的不晓得火候,”武媚娘一副生气的模样,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道,“待会妹妹可要跳一场好舞,姐姐拭目以待呢。”说罢松开王灼华,一阵轻风,大红的裙裾便倏忽飘上了御阶之上靠边的座位,那是专属于皇后的座位。
短短几句话,场面被武媚娘支使着打转,强势又不让人反感,下面的李子衿微微一叹,来者不善啊,灼华,好姐妹精神顶你!
含元殿内一片安静,虽有武媚娘提议唱歌跳舞,可没有人去做那出头椽子,有宫人送上香茗,人人都自顾自的低头喝茶,武媚娘眼光每望到一处那子便一阵紧张,就连王灼华、李子衿等人也不例外,就如同武媚娘出了一道难题,众女成了学生,心中忐忑,如郑素弱、卢婉兮等心思敏感的明显察觉到了气氛异常,含元殿骤然鸦雀无声了,甚至连寻常时候遇到困惑便相互目光询问的举动也没有了。
单玲玉冷眼旁观一干皇后秀女之间的神态,也许在座之人便数她最为轻松,对于自己很有女百合倾向单玲玉知之甚明,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答应嫁给李治,甚至还参加了大采选,扪心自问单玲玉并不觉得自己多么喜欢李治,倒不是她心有他恋,她一直也迷茫着,不知自己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及至感受到了如此古怪令人难受的气氛,单玲玉徒然无趣起来,只觉得似乎进了大明宫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失策,这群不知所谓的才女美人的实在无趣的很,心思深沉,为地位?权利?家族?抑或为那个花心的皇帝?
在回了长安与文成公主李雁儿分开以后,单玲玉心里便极不是滋味,她看得很清楚,李治这是要她“玉雁分离,安心待嫁”。非但对她,连和她相依为命数年之久的文成公主也如法炮制,不曾通气,说不给见面就不给见面,丝毫不念她们相处数年来的姐妹结结实实的情谊,只为了让自己对文成公主失了觊觎之心。
如果说这种分离之前还显得扑朔迷离,不太清楚的话,今日则已经完全清楚,听闻文成公主已经要搬入大明宫中,出家做一女道士,以单玲玉的敏锐嗅觉,已经完全看出了这一点,不外乎假托出家修道,实则金屋藏娇,可恨如此只有情爱,却永远不能给文成公主一个名声,自私可恶的男人,这使单玲玉感到了一种悲凉,一种被抛弃了的屈辱,因为这种分离,这种将文成纳入宫中,都是在她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的。
就其本心而论,如果李治与她真诚商议,她怎会不同意,当初在逻些便说的很好的,毕竟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情爱太过惊世骇俗,文成又无此念,单玲玉更不会强求,她以往自嘲之时也说若有一天也会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嫁了,做个正常女人,生儿育女又有何妨?
可如今一切她竟丝毫不知,难道他就认定她不会断了觊觎之念?
单玲玉虽是女儿家,可还不会被禁忌的情欲冲昏头脑,尤其是今天自己还要嫁给这样的皇帝,这一点给单玲玉的刺激比前一点更甚。这样的女人比这些金丝雀又强到哪里?不过虽然悲凉,虽然屈辱,但是单玲玉毕竟异国他乡漂流了如此经年,自有小女子的老到之处。她心中明白,风起青萍,若迎头而上,必然会怒了李治,那时逃出大明宫都不行。
眼见无人讲话,单玲玉觉得对她这个万事不管而又后悔的小女子正是机会,眼见着又是一阵沉默,武媚娘笑容温婉,并不开口催促,下面不少人心思多变,更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烈性子的单玲玉想到这,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倏然站了起来,打破了平静。
“敢请娘娘,先行说说要叫谁人唱歌,谁人跳舞,谁人弄萧,可否?”
单玲玉挺背昂腰,自有一股武人的英气,只是这一句,然则这一句话,就把被动变成了主动,也缓和了含元殿内微妙的僵硬静谧气氛。
武媚娘看了单玲玉一眼,笑道:“这位想必便是单雄信单二爷的女儿吧,果然英气逼人,本后曾听陛下说,当年单二爷名动天下,广交豪杰,我大唐不知几多国公受过单二爷大恩,此事天下皆知。不想虎父无犬女,今日见了玲玉妹妹,竟是大有昔日单二爷的雄姿。我大唐的女人若都有玲玉妹妹如此巾帼,那富国强兵,治权正吏,聚民造福,又何需须眉男儿身。列为妹妹以为然否?”
单玲玉本一句质问,被武媚娘这一夸,竟是舌顿语塞说不出话来,心中暗自气恼,她本不是伶牙俐齿的女子,愣怔在当场,满脸通红,直觉的自己刚才还超然,满腔大女子之气,此时真的对上了这位武皇后,又结巴的鼓捣不出一句话。
下座静静喝茶的李子衿对场中情势非常清楚,见单玲玉不说话,心中已经料到难堪处,暗叫厉害之余,便出口问道:“听闻皇后娘娘乃陛下贤内助,朝野闻名,可比当年的独孤皇后,所以陛下昔年当选太子后才将娘娘扶正做了太子妃,今日在这含元殿中,本是议政之所,若大谈风月实在不妥,子衿听闻龙渊元年陛下初登基实施的新政,娘娘有进言之功,如今一年多下来了,子衿见新政大有弊端,不知娘娘可曾看出,若真有国之弊端,娘娘会进言吗?”
含元殿气氛骤然紧张,李子衿这一问完全脱离了正题,而将矛头隐隐对准了武媚娘乃至新政颁布以来的李治。王灼华皱着眉头,暮然间她又想起了父亲的话,自己真的要为了家族活吗?
崔惊鸿则一脸笑意,七宗根系波及天下,显赫无比,李子衿徒然发难,非同寻常,乃是昔日七宗聚集长安商讨所得。
武媚娘不动声色,丝毫没有对李子衿的突然发难表露出喜怒,依然满脸平静,风目湛湛生辉,倒是女王金喜善嘴角,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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