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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你最近和你闹得极不愉快的娄师德,他可是写了十多份的推荐信给朕。”李治背过身子露出一丝诡异的淡淡微笑,三分真七分假。
这一下轮到了狄仁杰无地自容了,自己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时时打击娄师德,而更令他惭愧的是,娄师德居然从来不居功自傲,居然一直默默承受冷嘲热讽而不作任何解释,这件事对年轻狄仁杰是个不大不xiǎ的讽刺,也给了他当头一声bāng喝,让他不由得反思自己近来仕途是不是太过顺利,得意忘形了?
此刻的狄仁杰丧气得直想打自己耳光。这叫什么事儿?如何能nòng成这样?要早知道这些鸟玩意儿,自己何苦里外不是人?
狄仁杰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竟大声自骂起来:“陛下,我狄仁杰就是草包!酒囊饭袋!大大的猪头!就是这城墙上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砖头!”狄仁杰羞的连连luàn骂,倒也有趣。
从来没见过狄仁杰如此孩童般赤诚失态,李治哈哈大笑出来,这古时之人果不缺道德之人,如此淳淳的羞愧之心,后世少有。
狄仁杰脸一板,正sè道:“臣要亲自去向娄师德负荆请罪。”
“不用了,”李治挥挥手,道:“娄师德去了辽东,那里大唐皇家军校分校区正在练兵,薛仁贵去了西藏都护府协助许敬宗练兵,那里厮杀也到了收官之时了,所以一段时间你是见不到人了,等从江南回来再请罪不迟。”
狄仁杰悠然一叹,沉重的点点头。
“好了,说说正事吧,来之前朕把锦衣卫调查的资料给你看了,有甚么想法?朕今日出宫,一来再看看长安,虽有数月,也还是有点舍不得的,二来也是听听你的高论,权当教教朕吧。”
谈起老本行,狄仁杰一派从容不迫,道:“陛下所提供的资料十分详细,微臣不知那锦衣卫如何会有此通天本事,但按微臣推测,想必这假钱案中必有一个到两个大人物是心向陛下的。”
狄仁杰说到这停下来看了看李治,见李治满脸赞赏,神sè期待,不置可否,知道自己多半言中了,慨然继续道:“按但所得资料来看,这份假钱案涉及到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绝不是区区一介地方大员,刺史总管能办到的。”
“你的意思是其中涉及到了皇族子弟?”李治眯起眼平静问道。
狄仁杰却不象头次那样一说到底,圆滑岔开道:“江南近十年来商业发达,海外贸易日进斗金,出了不少巨枭大贾,结jiā一二朝廷大员也是自然,再加上这些江南世家虽大发其财,但于朝廷上却远远逊sè北方世族,想必也不乏他们的身影,再高的,臣没有真凭实据不敢妄自揣测。”
李治冷冷道:“自古以来弱ròu强食,世人以成败论美恶,前线上士兵在奋勇厮杀马革裹尸,后方却是歌舞升平,奢华yín靡,勾心斗角,这样的事历朝历代无论何时都避免不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外敌兵临城下犹不忘尔虞我诈,更何况如今我大唐兵威布于四海,天下持平,有些人寂寞了,孤独了,活的空虚了,想要起风nòng雨了,对这些人,杀一不能儆百,那就杀百儆一。”
狄仁杰微微皱眉,却是不急不躁,没有丝毫大的动容,从容再道:“陛下可愿再听臣一言。”
李治笑道:“说吧,朕洗耳恭听就是了。”
“陛下痛恶贪官污吏,实属寻常,但微臣以为,贪官污吏,官shānggōu结之事,古今不绝,陛下当不必在意。”
“你教朕不必在意?”李治不可思议起来。
“正是如此,”狄仁杰郑重道:“为君者自是希望天下承平,官员廉洁,见贪官污吏者如见死仇,不过于陛下而言,考虑不应只是区区一些官员贪婪些钱财,甚至谋财害命,而是天下整体的稳定,纵观古今,若没有一个稳定的天下,安居乐业只是一句空话,哪怕取得的繁华也只是短暂,牺牲xiǎ部分人成就大多数人的富足安康才是为君者的大道所在,否则哪怕杀尽天下贪官又有何用,新官上任可能仅仅数十年,甚至更短,又会是一批贪官,查处是是非非黑黑白白乃为人臣子之道,陛下万不要舍本逐末才是。”
李治目光锐利的转过身盯住狄仁杰,眼睛微眯,没有反驳,但同样也没有认同,心思复杂。
狄仁杰正视李治道:“自古以来,国力消长才为兴亡根本。何谓国力?
其一,人口众多,百姓富庶;
其二,国库充盈;
其三,百姓官府同心同力,如臂驱使;
其四,法令稳定,国内无动dàng**;
其五,兵锋所向披靡。有此五者,方堪称强国盛世。而目下大唐,五项全有,千古罕见。陛下以为然否?”
李治沉默,依然不置可否。
狄仁杰神sè肃然,“臣自幼观习先贤治国之道,王道、霸道、仁政、无为,尽皆玄幻,不足一提。
这些都有着根本弱点,强于一时,不强永远,人心强弱全在君主,只强表面,不强标本。我大唐有先皇、陛下英明神武,自是蒸蒸日上,但微臣斗胆冒犯龙颜,若他日出了不肖子孙,那国力岂不是每况愈下?
此其根本便在于一言兴国,一言亡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成了一句空话。
一个国家要想强盛,一个民族要想真正的存世,不在乎他打胜了多少硬仗苦仗,杀了多少人,而在于他深埋在血液里的骨气和撑着男儿奋发的脊梁,微臣在判了一万多宗案子后尤其感受到了我大唐或者说我汉家缺少一个长期信守的铁律。
思及先秦商鞅,虽有强法却苛求过剩,强一国却不能强天下,但严法面前人人平等,殊为难得,臣以为若想根基稳定,不重蹈历朝来带兴也忽焉,亡也忽焉的轮回,大强于永远,成真正的千秋万载的大业,就得如此,我大唐正需要一套能让天下百姓直起腰杆子,活的有尊严有自由的刚直之法。
《左传.襄公二十四年》有: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之语。然微臣以为恰恰相反,以天子之尊,立言当为天下先,为天下律,为天下人行为准则,为汉家撑起尊严的脊梁,后世不得更改,如此才是从根本上强盛。”
李治被这一番江河直下的理论强烈震撼,陡然觉得往昔那笼罩心田的沉沉í茫竟是顷刻消散,身心枷锁顿时开脱,心明眼亮,坚实舒坦,不过又一想却脑袋徒然luàn了,只觉得这番话虽大有道理,超脱了整个时代一大步,可办起来……
疯子啊狄仁杰,和你办案一样疯狂。
李治深深吸口气,冷厉道:“狄仁杰,今这番话出你之口入朕之耳,从此再不能向第三人提起。
你之一番理论,高屋建瓴勘透天下,使朕拨云见日忧心顿去,可却是与天下人为敌,朕暂时下不了这个决心,更何况此番立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成的,他需要财力、军队、人心、卓越的臣子、新há的思想相互配合,期间更少不了杀戮作为催化,一步步的战略更要准确妥当,战术同样出不得一点错,不能引得天下大luàn。
而且要想让汉人视法为一切根本,这是一个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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