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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看个真切”那痛苦之人是个婆娘,二十多岁,村姑一个实在谈不上姿色,虽然很瘦,但因为生了孩子,小肚子还是堆了一个橡胶圈,古古怪怪的,背上还有个娃,用红布带系了,她这一哭一摇,声音虽然不大,竭力收敛着,怕惹了官司,待还是让昏睡着的娃子醒了,醒了又没吃的,再加上似乎还有点古怪不知名地病,于是哇哇的大哭。
武顺突然举步窜了出去,不知道干甚么去了,但这个动作还是把女人吓了一跳。
李治阴沉的脸想辩说一句,这人没死,可刚想开口,那婆娘两只眼含着怒火死死盯着李治,那意思是想把李治生生的活撕了才痛快,她本事哭了累了,歇了一下,又痛哭起来,嗓子沙哑,手不断要着你废柴汉子。
李治弯下腰不断的喘气,他突然发现自己呼吸很艰难,一滴泪不知何时溢出眼眶,悄然滴下。
“娘啊娘,你怎的就把俺嫁了这么个短命鬼哟,自打嫁了他第一天起,就跟着他做牛做马,到头来也没混上几天的饱饭吃、换上几件像样的好衣裳穿,你们两个害了俺的汉子,你们赔俺!你让俺以后和小毛怎么活哟,小毛还病着,老天爷你咋就不开眼看看天底下的好人怎么过活啊……”
那汉子被李治掐了人中,又经他婆娘一摇三晃的,一时也醒转了,眼一睁,开口便是一句:“俺这是在阳间呐还是下了阎罗殿呐!嗯,媳妇,小毛?”
说着,废柴汉子总算不那么废柴的挣扎着爬起来,坐着直喘气,扑着抱住了自家的婆娘和孩儿。
“呀!你个没良心的黑心鬼没死呀,王老四那帮良心被猪拱了的逃回来对我讲,你死在巷弄里,说你让个三头的妖怪给吃了,我就寻思着,你这身肉就是坐好了送给妖怪人家妖怪也嫌弃没有油水,就啥也没想的跑了过来,那妖怪在哪?走了吗,我咋没看见。
那汉子指了指李治,道:“就这个穿灰衣的,不是不是,是那个穿白衣的,唉,白衣的人呢,一脚能把我踢得腾云驾雾。”,李治走过去,汉子平意识的缩了缩头,但颤抖如筛子的身体竟出奇的没有后退半步,抖索的牙齿发冷的环住他的婆娘和孩子,废柴的挺爷们。
李治轻轻的开口,思索了最简单的词汇,不厌其烦的半天口舌,才给这两位智力有限的解释明白他俩是个良民,然后进京赶考落榜回来的举子,不是神仙鬼怪更不是恶人,这一次,李治少有的温声细语不是对着漂亮女人。
从这对夫妻口中,李治也弄清楚了这伙人数稀少,手段希拉平常的破落劫匪的来由,他们的确是地地道道的庄家户,三代务农”三代赤贫”但天不收地不葬的,总能让他们不至于饿死,也不至于饱了,今年乡里突然掀起了一股兑钱的风潮,拿收的粮食换新钱,对于老实巴交的汉子来说,有便宜他也不知道占,但里长还有村长们都一个个来劝说明好处,汉子想着这些大人物说的该不会错,便依言办了”可惜,后来,不到三月,却被告知新钱乃假冒仿造以次充好之物,不予认同,全部收回,只给了很少很少象征性的补偿,不用想,放在眼前的家破人亡。
村民不全是笨蛋”知道自己受骗了,可怪谁呢,没人逼着自己,到衙门击鼓鸣冤都不知道告谁,那些里长村长却很默契的集体失踪,再也没见到一人。
没了粮食,日子没法过,只能去借贷,可地种了三月,就来催款,不给就没粮田地上的东西,一家人还想再接”可再没任何东西抵押已经驴打滚成巨款的贷款,家园难返,他们这一伙人流浪至此,有老有少的,跌跌绊绊的活到现在,小毛生病”汉子咬牙东挪西凑的请了大夫,大夫只看了一眼,报了几样药,可那几样药光听到三十年以上的老山参作药引汉子就整个傻了,他再无知也听过人参的大名”那时只有大贵人才用的起的东西,这辈子他连人生是个甚么样也不曾见过。
一家人好几日没进食了,逼得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大家便推着黑汉子家首,谁叫他借了大伙的钱呢,上的城里来打劫,不曾想刚“开市”就遇上李治和武顺两个。
幸与不幸,现在还很难说呢!
这一番话后,李治的眉头就再没有舒展过,看了一眼惶恐不安的两夫妻,温声道:“你们别怕,我有些朋根二是有点钱的,这样,你们跟着我,把你们的经过再好好说一遍,我没多大本事,但管你们吃喝,给小毛治病还是多少能够办到的,信我就跟着我,不信我就给你们点银两吃食,如何?”
汉子和婆娘听到这大善大义之话,感激的涕泪横流,头如捣蒜磕个不停,口中念叨:这好心人啊,大慈大悲的菩萨,您是俺们穷人的救命恩人,上天保估你和华位公子金榜题名,保估你们大富大贵平步青云,平安百岁,多子多福。”
武顺回来了,带着一个大包裹,里面鸡鸭肉馊头包子都有,还有稀饭和丰水,没敢卖鱼,怕饿急包死,弄了两大罐清水,怕咽死,稀粥是个小毛喝的,方方面面周周到到细致入微。
“外在美一直不缺,今天又看见内在美了,你比原来更美了。”
今摇摇头,武顺看着小口持着温热不烫的稀粥的小毛,沉默了数息,才叹了口气:“别忘了小我也是个当娘的,将心比心,换做烟儿,我说不定还比不上这个妇人呢,一张好皮囊可能只会让我软弱,去做风尘女子也说不定呢。”
“当娘的为了孩子委屈受辱受苦受累,哪怕再糟践自己,说句心里话,我是实实在在的佩服,打心眼里自愧不如的,你们女人坚强起来,伟大。一百万个男人中也比不上。”
“就知道甜言蜜语。”武顺扭过头,不屑的冷哼一声,眼中含笑。
李治呵呵轻笑了一声,大姐,若真的有一天我是这个男人,我一定也像他这样,即使不能保护你们,也会死在你们前面的,可是这句话李治永远不会开口对任何人说,那就矫情了。
男人可以风huā雪月甜言蜜语的承诺美好,哪怕做不到也没关系,唯独不能去赌咒发誓的如何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因为那是需要去做的。
废柴汉子吃的太快,不停的咳嗽,武顺在李治惊奇的目光中,伸手拍了拍那汉子的背,和他的婆娘一起,不嫌脏臭了。
都是挺不错的媳妇!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