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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白虎伏地·洗尽铅华的竺妹妹·萝卜黄瓜冬瓜
归海一刀这辈子第一个敬畏的人,是已经驾崩被尊为太宗的先皇,他这辈子也忘不了当年二十岁的自己和其他同伴第一次进紫宸殿,仰望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虽然当时太宗皇帝看都没看自己这些xiǎ人物,只顾埋首批改奏折,可对于归海一刀这个胡人出身的武夫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皇帝就该是这样。全\本//小\说//网
偶尔无聊细细学着一些老夫子追究起何为人生,归海一刀也自有一得,自己这辈子一分是为了十年前已经老死的醉鬼老爹,两分是为了出人头地做一个能享受荣华的富贵之人,三分只为了现在妻儿子nv,剩下的便是效忠陛下了。
裴行检将军每每叹自己愚忠时,归海一刀口上不说,心里却有着旁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恩,另外还有一丝得意,套用陛下闲暇时的笑语,你归海一刀就是天生做打手狗tuǐ子的命。
这话说到归海一刀心里了,别提多带劲了。
归海一刀是胡人,可从xiǎ就跟唐人xiǎ孩hún在一起,在自己懂事的时候,那个整天醉的稀里糊涂的老爹突然有一天清醒了不醉了,把自己叫过去,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命贱,别跟汉人比。那时候的一刀xiǎ啊,还没有成为那个晋王殿下身边的“狂刀”,sī下里被长安地痞称为“狗刀”,意思是晋王脚边含着刀的狗。
别人欺负自己了,归海一刀就加倍的还回去,一来二去,总有踢到én板的时候,这之后一刀才理解醉鬼父亲,好好的学着一个在大唐生活的胡人应该有的退让忍耐。
没有陛下就没有现在的归海大统领,没有陛下,昔年自谓上山能擒虎下海能降蛟的武夫,旧是那个行走大内见任何人都要行礼的胡人xiǎshì卫,滴水之恩,汉人祖宗说要涌泉相报,那知遇之恩呢?君对臣十二年礼遇之恩呢?归海一刀,你又准备拿甚么去报。
无非命而已。
从贪狼堂出来后,李治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站,自始至终居然没问裴行俭一句关于那个叫鱼玄机的nv刺客的事,有时候裴行俭想主动提也被归海一刀打断了,裴行俭不理解,归海一刀也不懂,只是多年的朝夕相处,哪怕再赤子之心愚笨不堪造就的人也多少了解一些秉xìng方面的东西,归海一刀只知道一点,现在的陛下,不愿面对任何沉痛的消息,裴行俭的消息,能会是惊喜欢欣鼓舞的吗?
马蹄声清脆,李治身子微微有些许颠簸,xiǎ的时候学骑马,那是李治这辈子被人笑绣huā枕头最多的一次,就连童年傲娇无敌的萧淑然萧大xiǎ姐也有忍不住仰天哀呼的冲动,那时候,李治是克服不了颠簸时会掉下来的恐惧的,可越怕就越会出错,有时明明可以策马扬鞭,自己吓自己滚下马背,所幸马不大,否则李治非得如大哥李建成一样,做个瘸子不可。
当时一贯在众兄弟最受宠爱的李治,甚至被快气出火来的李世民破口而出了一句“白痴”,很幸运,李治还真是白痴,哈哈一笑,一切似乎烟消云散,不曾留一点痕迹在心里,成长哪会真的没有烦恼的,谁也不是一出生就天下无敌盖世无双的。
“爷,我们现在是……”
眼看着要出了金陵城,裴行俭一路上心事重重,作为一个武夫更胜文士,裴行俭从来没有忘记那个新爵位制,luàn七八糟想了很多,不知觉间抬头已经望见街道尽头城én楼子上扬扬猎猎作响的旗幡,下意识猛地惊问起来。
“调兵,然后雷霆一击大杀四方,最后扫清宇内还我乾坤江山,哈哈哈,一切是不是很完美,完美的人人都能猜到结局。”
“过程无趣了点,但结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陛下。”
李治摇摇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hōu了一鞭,马蹄微仰,独自绝尘。
“眉á下垂,两边嘴角也向下勾勒,眼神没有光彩。裴将军,知道这意味着甚么吗?陛下不高兴了。”归海一刀如此解释道,可裴行俭却更í糊了,庸人自扰的自嘲摇摇头,和归海一刀策马跟了上去。
这是一场不算善良的游戏,是两个兄弟的无言的默契较量,那是源于同一种血脉骨子里的不服气,结局也许早已注定,只是过程中,李治输了,输的不仅残,而且一点都不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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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已过,中秋将至,只是在江南这个温暖的国度里,初秋和中秋是看不出多大的差别,衰草更衰,菊huā更残的细微只存在于诗人的呻yín中,还有nv人的梦中。
午后xiǎ憩的竺寒暄双手扶着腰,艰难的从榻上直起身子来,微微的嘘了口气。低下头nv人看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无声的笑了笑,肚皮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平坦芬芳,被细细的分布着的血脉所代替,乍走龙蛇,竟颇为惊悚。娇xiǎ柔弱的nv人何时会有如此大的肚量,可又是那么美,譬如竺寒暄此刻的微笑。
又在做梦了,依稀间,自己双脚早已满布伤痕,血迹斑斑,太阳是那样的红,红的发白,长风仿佛从天尽头刮来,呼啦啦的卷起满地的水草,山林间谷风习习,涛声不断,像是青翠sè的海làng,不断冲击着nv人的心。
从菩提寺被那神秘的年轻人救出来,虽然不知道那年轻人是谁,但心里有一种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人绝对不值得信任,年轻人在救自己离开的时候被刺天弩箭shè了一箭,背着怀里抱着嫦曦的自己一路狂奔,躲避,终于流血过多,昏过去了。
大难不死,竺寒暄脸上得意的lù出笑容,一如既往。
不过她高兴的是自己保住了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虽然不是第一次十月怀胎了,可似乎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的模样,她从来没觉得这么高兴过,虽然有大哥、二哥在不断的bī着自己,可仍然掩盖不了那份开心,有时独自一人坐在凉亭,就那么没有任何理由的傻傻笑着,还很大声,总是能急坏一群xiǎ公公校仕nv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过分了,因为nv人清楚明白的感受到,怀了他的孩子,那份开心满足远远不是怀嫦曦时愣怔平静,毫无开心可言,终究爱的是他啊。
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勇气,竺寒暄用那把刺天弩箭狠狠的将神秘店xiǎ二的手臂残连的几根筋划断了,年轻人痛醒了,痛的要死,可就这样,仍然想要抓住她,她躲避着远远的逃跑了,到了远处见年轻人没有追上来才算松下心,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听到那个年轻人叫了一句:“我张要离要是不死,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红sè的火烧云被抛到了身后,雪白的xiǎtuǐ还在摇曳,一连走了数天的nv人,已经到了极限,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从xiǎ当爹又当娘的大哥,一个人时候喜欢独自坐在树林里一阵天偷哭的二哥,再就是……再就是耳畔响起了那个人爽朗的笑声,似乎在笑着说:“竺寒暄,你妹的,咋这么漂亮捏,眼珠子都快粘你身上了。”
然后他就追,她就在前面跑,阳光炙热的洒满了她的全身,风在耳边jī烈的吹过去,如同她还是xiǎn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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