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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打压,从不退让一步,争锋相对,看来是有志成为小魏征了。
狄仁杰苦笑的答应着,他何时喜欢和罪犯混在一起了,他可从来没有熄灭过出将入相的人臣终极追求,孙子才会喜欢和他们勾搭在一起呢,古来靠刑狱判案小术青史留名的,太少太少,少的硬是想不到啥让自己可以超越的目标。
柯南道尔——现代版的狄仁杰。
若是狄仁杰能有幸知道此人,再看到后面那句话,他现在就可以瞑目了。
一切交给打下手的,李治当先走在前面,恢复奸商本色的钱不丰老师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身份,可能救出自己,不简单,哪怕那“无字天书”的夹层中有自己藏的一半的账本和黑名单也是如此,一般人怕是烫手的连看都不敢看,那上面记载着江南涉案多少的官员啊,金陵假钱案,涉及了近五千万贯的资金,那可是大唐一年的税赋啊,这下不知道要掉多少人头。
“此番你也算无端入狱,虽是自己找抽的,可也是纯属无奈的自保之举,冤枉嘛有一点,但也不算天大的,这假钱案居然居然快有两年了,这两年里你梦游啊,就一直找不到机会曝光一下太平天下的阴暗面?”李治进了屋,转身坐下,翘起二郎腿,将那双很不同寻常的靴子不经意间露了出来,不过开口第一句,倒是颇为不善。
钱不丰一直在悄悄打量这个年轻人,那日在夫子庙卖自己的狗屁“无字天书”纯属神经错乱使得连自己也不可思议的昏招,这几日在牢里,他是把五百年五百年后凡是跟天书搭上关系的全都给翻出来,在牢门地上话圈圈咒骂,现在手指都磨破了几层皮,可当年轻人出现的一霎那,当他真的把自己放出来时,钱不丰真的有一种历经寒暑,终于等来万物复苏的悲喜交加,那一刻他也确实有抑制不住跪倒的冲动。
也许跪倒后还是那声谢谢,可除了这两个字,他甚么也给不了这个善良的年轻人。
“他的母亲一定很好看。”
这是钱不丰突然冒出的想法。柳叶眉,清淡合宜,更适合出现在佳人的鹅蛋脸上,若不是那柳叶眉下那双精光湛湛的鹰眼,平添了七分的英雄气,就真的可以拉出去做花魁红相公贡献菊花了。初见时,举止轻佻浮浪,可静下来,那股不俗的丰采,稳健的举止,才给了钱不丰的第二印象。
“那日,多谢了。”
“回答我的问题。既与假钱案沾亲,何冤之有,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遍。”李治神色一冷。
钱不丰皱了皱眉,低着头想着甚么,无巧不巧的看见了李治腿上的那双靴子,那双靴子没甚么不同,造型大众,可靴子用的皮子钱不丰敢十成十的确定,那是——犀牛皮。
入狱前,不丰商铺是天下会少数合作的大商,其中有一个交易钱不丰从不敢忘记,是唯一一件亲手办的小交易——用犀牛皮为弱冠年龄的男子订制皮靴九双,不得有任何标记。
依照天下会的强势,是从不付甚么定金的,可事后却汇来三千贯巨资,三千贯对钱不丰来说,九牛一毛雪花飘飘,可他最看重的还是天下会里面,那位听说是宫里出来的采办大太监说的那一句话,那句话钱不丰一直记在脑海里。
“钱掌柜果不愧是天下有名的大商,不过几双靴子,也做的让人叫绝。宫里面的主子爷很满意,说了:‘做的不错,这鞋,得打五星钻石分’,虽然杂家不知道五星钻石分是何意,可爷高兴,老祖宗就高兴,连带着夸了杂家不少‘小高子干的不错’。嗯,这样,以后宫里所有主子的鞋都包给你们不丰商铺了,可也要跟今次一样精细,皇家可不容半点马虎,懂吗?”
那位小公公自称小高子,可别人都是恭敬的称高公公的,自己也一样,隐约间曾经听李义府提过,他是当今大内总管桂公公唯一的干儿子,大内第一黄门。为人却谦恭有礼,少有的有大见识,做太监,可惜了。李义府生平很少私下里夸人的,那个叫高力士的小太监在钱不丰的知道的人中,有幸成为屈指可数的一个。
所以,只一眼,钱不丰就立马识出了那双没有标志做工却是江南最顶尖绣娘半月的精品,三千贯,九双鞋,其实一点都不少,光犀牛皮就是高价从胡人那里收购的稀有东西,其中的鞣质熏香针脚,花费的人力很奢侈。
在李治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以中,钱不丰猛地跪下,扑到李治面前,死死的抱住李治道大腿,用黑呜呜的袖子使劲的擦着鞋子,事关生死,他要看个清楚,到底是不是,他要十成绝对没有疑惑的,于是,在李治眼里,钱不丰成了一个擦鞋的了。
“这里这里,擦干净一点,唉,这秋雨连绵的,犀牛皮都扛不住啊,都有点往里面渗水了,回去得泡泡脚,俺家媳妇说了,养生两大必杀技:泡脚、喝稀饭。嗯?擦完了,这么快,一看就不专业。”李治饶有兴趣调戏着突然癫疯的抱着自己的鞋子狂擦不止的钱不丰,不丰不丰?不疯才怪。
人生机缘可遇不可求,真正的机会从来不是预料中的,在确认了这双鞋子主人应该有的贵不可言的身份后,钱不丰深深的知道,咸鱼翻身的机会到了,就在眼前,他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那“无字天书”的下半部,钱不丰你要冷静啊,心跳的能再慢一点吗,不能猴急的去拍龙屁,急于溜须拍马反而会被人看清,适得其反,他刚才说的全是心里话,极为率真,豁出去了。
钱不丰猛然退后,站了起来重新面对李治,接着他刚才的话,“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我钱不丰堂堂六尺男儿,若能活下去,岂可做那种九死一生的事,说到底,我只是一介行商,上面没有人,怎能知道何为真何为假,非不愿,实无门可报,不能也。正如这铁镣这监牢,挣不断砸不碎,困在里面,想走走不出去。听天由命了,其中的无奈和忐忑,非身临其境是不能感受那种午夜惊醒,失眠焦虑到鸡鸣的压抑的。”
李治的来意,他相信钱不丰一定知道,他这是信不过自己,三分假七分真,这是想要一个承诺啊,偏偏李治就要那三分真,这很重要。
李治直接了当的道:“以你那个臃肿的水桶身材下辈子也别像挣脱出去,但若是有几万人,几十万人呢,莫说这小小的金陵大牢,就是整个天下也能风云变色,搅他个人仰马翻,今天我不是冒雨和你套交情的,一来是为了你那名为无字天书实为账本黑名单的下半部,二来,你这人是个能做红顶商人的人才,日后有用。
古人每每劝人总离不了那几句陈词滥调,甚么久慕阁下大子房之才,甚么拯救天下黎民于水火,大丈夫做一番轰轰烈烈扬名立万的大事,今天我也送给你,虽已被人说烂了,可意思有的都有了,现在天下虽已承平,可那只是表象。
不到一年,你看着吧:这天,要变;这地,要翻,这海,要腾;这人,要惊。
那时,才是四面干戈扰攘,八方画角悲凉的大时代,甚么秦末、汉末、隋末的,都不能比他一分,那是我们汉人真正走出扎下根的大时代,我一直在为这个在努力,在拉拢,在提拔,在打压,在等,一直等到这个四海的时代的到来,你有过,却非大过,但今如果还怯弱不前,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过,我说了这么多不仅仅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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