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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右臂已经不能动了,可是他还有另外一只手,这只手里居然也有件致命的武器。一根三寸三分长的毒针。他的左手握紧时,这根毒针就从他无名指上戴着的一个白银戒指里弹了出来,就像是撩人蜂的毒刺。“你要救人,去救别人吧,我们再见了。”
他的手一抬起,这根毒刺就已到了他的眉心前三分处。可是到了这里之后,他的手就再也没法子移动半分。
因为他的这只手的脉门忽然被扣住。用一种极巧妙的方法扣住吃惊地看着我,全身都已弓弦般绷紧,厉声问:“我不是你的朋友,如果我比你强,刚才就已杀了你。”他问我:“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淡淡的说:“大概是因为我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你。”
“你是不是一定不让我死?”“大概是的。忽然叹了口气非常奇怪的声调说:“那么你自己大概就快要死了。”就在他开始叹气的时候,就忽然有股轻烟随着他的叹息声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喷在我脸上。我的瞳孔立刻收缩,脸上的肌肉也开始痉挛扭曲。他看着好像还想说什么,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冷冷的看着他的手松开,冷冷的看着他倒下去,脸上全无表情。“我并没有要你来救我,这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他冷冷的说,“所以我并不欠你。”
“所以你就这样被人装到了箱子里?”厉海瞪着眼睛,问我。
我笑了笑,“不是这样,难道还要我主动要求将我装进去?你说他会不会把我装进去呢?”
厉海笑了,又不是个傻子,就算是我,也不会让你自己钻进箱子里去,就算把这个箱子丢到大海你也能够跑出来。”
我还没想到说什么,姑妈突然开口道:“你把林蛟龙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蛟龙?
我望着姑妈,笑了笑,“这个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要是知道了,我肯定就不会放你走了,我不放你走,谁又帮我找马车呢?所以这个问题,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可是我想知道林蛟龙的事情”厉海突然开口,望着我。
我真不想当着姑妈的面说林蛟龙的事情,不过还好,姑妈很识趣,眼神扫过我和厉海之后吧,为了你能够去接孙先生,我先去给你准备马车。”
等到姑妈出门之后,厉海望着我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坐了下来,“好吧,倒杯酒来,我们慢慢说。”
“要说就要从吃面的时候开始。”我美美的喝了一口酒,才开始讲起来。
夜江南的密如离愁早已很深了,远在异乡的离人也许还在残更中怀念着这千条万缕永远剪不断的雨丝,城里的人都已梦入了异乡,只有一条泥泞满途的窄巷里,居然还有一盏昏灯未灭。一盏已经被烟火熏黄了的风灯,挑在一个简陋的竹棚下,照亮了一个小小的面摊,几张歪斜的桌椅和两个愁苦的人。这么样一个凄凉的雨夜,这么样一条幽僻的小巷,还有谁会来照顾他们的生意?卖面的夫妇两个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想不到就在这时候,窄巷里居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居然有个青衣人冒着斜风细雨踽踽行来,蜡黄的面sè在昏灯下看来仿佛得病已久,看来应该躺在床上盖着锦被吃药的。
但是他却告诉这个小面摊的老板:“我要吃面,三大碗。”这么样一个人居然有这样好的胃口。
老板和老板娘都忍不住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客官要吃什么面?”虽然已经有三十多岁,身材却还很苗条的老板娘问他:“要白菜面?肉丝面?还是蹄花面?”
“我不要白菜肉丝,也不要蹄花。”青衣人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我要吃人肉哨子面。”他不是来吃面的,他是来找麻顿的。可是这对卖面的夫妻脸上却连一点惊奇的表情都没有,只淡淡的问:“你有本事吃得下去?”
“我试试,”青衣人淡淡的说,“我试试看。”忽然间,寒光一闪,已有一柄三尺青锋毒蛇般自青衣人手边刺出,毒蛇般向这个神情木讷的面摊老板心口上刺了过去,出手比毒蛇更快,更毒。面摊老板身子平转,将一根挑面的大竹筷当作了点穴撅,斜点青衣人的肩井穴。青衣人的手腕一抖,寒光更厉,剑尖已刺在面摊老板的心口上,却发出了一声响,就好像刺在一块铁板上。剑光再一闪,青锋已入鞘,青衣人居然不再追杀,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态度看着这对夫妇。老板娘却笑了,一张本来很平凡丑陋的脸上,一笑起来居然就露出很动人的媚态。
剑法。”她搬开了竹棚里一张椅子,“请坐,吃面。”青衣人默默的坐下,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很快就送了过来。面碗里没有白菜、肉丝、蹄花,甚至连面都没有,却有一颗和龙眼差不多大小的明珠。在这条陋巷里的这个小面摊,卖的居然是这种面,有本事能吃得下这种面的人实在不多,可是这个人并不是唯一的一个。他刚坐下第二个人就来了,是个看来很规矩的年轻人,也要吃面,也是要“人肉苕子面。”面摊的老板居然也要试试他“有没有本事能吃得下去?”
他有。这个年轻人的剑法虽然也跟他的人同样规矩,但却绝对迅速准确有效,而且剑式连绵,一剑发出,就一定有连环三着,多已不能再多,少也绝不会少,剑光一闪,叮”三声响,老板的胸口已被一剑击中三次,这个规矩人用的规矩剑法竟远比任何人想象中都快了三倍。
老板连脸sè都变了,老板娘却喜笑颜开,年轻人看到她的笑容,眼睛里忽然有种他这种规矩人不该有的,老板娘笑得更妩媚。她喜欢年轻的男人用这种眼光看她,但是她的笑容忽然又冻结在脸上,年轻人的眼睛也冷了,就好像同时感觉到有一股逼人的寒气袭来。
他的剑巳入鞘,长而有力的手掌仍紧握剑柄,慢慢的转身,就看见一个身材虽瘦如竹竿肩膀却宽得出奇的独臂人站在密密的雨丝中,背后斜背着一根黑竹竿,把一顶破旧的竹笠低低的压在眉下,只露出左边半只眼睛,锥子般盯着这个年轻人,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是不是病夫?”
“是。”
“那么你过来。”
“为什么要我过去?过去干什么?”
“过来让我杀了你。”斗翌忽然飞起,飞人远方的黑暗中,昏暗的灯光就照上独臂人的脸,一张就像是屠夫肉案船刀斑纵横的脸,仅剩的一只眼中,寒光更厉。年轻人握剑的手掌已沁出冷汗,他已经想起这个人是谁了。他也看得出这个人为什么少了个一只眼睛。
独臂人已伸出一只瘦骨嶙峋凸起的大手,反手去抽他肩后的漆黑竹竿。但是老板娘忽然间就已掠过面摊到了他面前,用一双柔软的手臂,蛇一般缠住了他的脖子,踮起了足尖,将两片柔软的嘴唇贴在他的耳朵上,轻轻的说:“现在你不能动他,他也是我特地找来的人,而且是个很有用的人,等到这件事办完,随便你怎么对他都行,反正他也跑不了的。”她软语轻柔,“我也跑不了的。”
她说话的声音和态度都像是情人的耳语,简直就好像把他的老公当作个死人一样,那个面摊的老板居然也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独臂人盯着她,忽然一把拎住了她的衣襟,把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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