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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楚玉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随着这一声称呼竖了起来,
他是怎么知道的?楚玉下意识的望了一眼王意之,后者苦笑着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晓得。
想起王意之在路上所说的,这位老人家的神奇之处,楚玉很快就释然了,她前些天在建康也算是出尽了风头。更何况又与王意之有些来往,得到这位老人的关注并不算奇怪,而以上位者之能,想要查清楚她的身份,也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
一惊之后,楚玉随即又恢复冷静自如,她朝王玄谟点了点头:“多谢。”言罢便在桌案后的锦垫上坐下,坐定之后,她又抬首望向王玄谟,微笑道:“请问王都督,请本公主来可是有什么事?”
一时之间想不出该如何称呼,学着王意之那样叫老爷显然是不行的,那是人家自家人的特权,楚玉只好称呼王玄谟现在的官职,而王玄谟既然点出了她的身份,她也索xìng不再作伪,直接以本来的面目相对。
王玄谟睁开眼睛后,便一直注视着楚玉,他看着楚玉落座,才淡淡的道:“公主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楚玉叹口气,不用想,她也知道那个“以前”指的是从前的山yīn公主,尽管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她与山yīn公主的区别,还是会让明眼人一目了然,只是没有人前来过问,楚玉也就当没人发现罢了。
她心里面知道,自己做不来山yīn公主,她不够狠,不够果决。不够jīng明,她也做不来山yīn公主,只有尽量做一个不违背良心的楚玉。
迅速安定了心神,楚玉正视王玄谟的目光,微笑道:“人总是会变的,难道这世上有谁是一直一成不变地么?”趁着说话的机会,她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位王意之口中的传奇人物,好像要将他每一根头发都看清楚似的那么仔细,还带着点高山仰止的心情:眼前这位老爷太强大了。她要是有那份政局和形势的判断力,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在发愁。
对于楚玉探究的目光,王玄谟有些惊讶,于是他也仔细观察了一下,略一思索便知道原委:“原来意之来时已经告诉你了我的事,这小还是这么不向着家里人。”
被当面叫破,王意之无奈苦笑一下,也跟着在楚玉身旁地锦垫上坐下,道:“老爷,你就不要玩虚的了。下马威不是这么下的,直接说出找公主有什么事吧,说完了我们也早些回去。”
正好早饭还没吃,他便随手抄起筷,夹一块长案中摆放的菜肴往嘴里送。
王玄谟深深的凝视着楚玉,道:“公主方才称呼我为都督,其实错了,我前rì得到陛下旨意,回朝任领军。”
楚玉见王意之一点都不客气的在旁大吃,肚里的饥饿也给勾了起来。她收到请柬后便没睡好,眼下看王意之这么自在,也跟着拿起了筷。一边吃一边随意的道:“恭喜高升,那么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玄谟沉默看了她一会儿,道:“公主此刻的作为,似乎并不怎么稳妥吧?”当着他的面大吃,可以说是十分失礼地,难道她并不怕触怒他?
楚玉放下筷。拿起放在一旁银盘上的绢帕擦拭嘴唇。笑容绽放开来。刹那间显出十分的清澈明亮:“王将军在试探我,我又何尝不是在试探王将军呢?本公主一直以为。有些话,必须在双方立于平等地位的前提下,才能谈下去,否则便只是一方对另一方的cāo控或命令。”顿了顿,她一指桌上菜肴,“更何况,王将军准备的菜肴,不就是为了给人?”而她也确实是饿了。
王玄谟笑了起来,自从楚玉来了之后,他这才露出头一个笑容,并慢慢的从软榻上坐起。伴随着他的动作,楚玉隐约的感觉好像有什么纷纷扰扰地浮现了出来。
这个看起来并不是太打眼的老人,是王家的主事者啊。她有些心惊肉跳地想。觉得口中有些干涩,楚玉伸手去拿茶杯,喝了一口浅碧sè的茶水,还没咽下,便听见王玄谟道:“公主觉得意之如何?可有资格做你的驸马?”
楚玉呆愣两秒钟,缓慢消化完听到话,正在往下咽的水一下呛在嗓眼,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对啊,就算出现幻听,也不至于是这么离谱的内容吧?
好不容易平复剧烈的咳嗽,楚玉无语地瞪视王玄谟,从对方地神情之中正视自己方才听到地话不是幻觉,才终于愿意承认:现实就是这么离奇。
王意之只比楚玉晚一些放下筷,之后便展开折扇看一老一少斗法的好戏,却没料到老爷第一句话便扯到了他身上,不由得也呆住了。
比楚玉先回过神来,王意之苦笑道:“老爷,你这是在报复么?”老狐狸!
楚玉此时才找回说话地能力,慢吞吞的道:“王将军,我已经有驸马了。”虽然只是挂着好看的一只神龟,但好歹是有个名头。
老狐狸神sè不变:“公主何等身份,随时可以休了何。”
楚玉郁闷的皱眉,声音依旧慢吞吞的:“这,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我家意之比不上姓何的那小?”王玄谟不屑的道。
倘若不是惦记着要尊重老人,楚玉现在就想掀桌暴走:“不是比不比的上的问题啊啊啊!为什么您老人家可以面不改sè的说出这么惊爆的话啊啊啊!这不是媒婆的工作么!!”
自然,她只能在心里悲愤呐喊,面上却不得不十分客气的道:“是本公主,不,是鄙人觉得自己配不上意之兄,怕平白糟蹋了意之兄……”更何况,那驸马也不是说休就休的。
纵然山yīn公主的胆极大,养了二十多面首,却依然没有做出休夫这么惊悚的事,她又怎么可能做得来?
何家好歹也算有些势力,这简直就是在活生生的往何驸马及其家人脸上扇耳光啊……当然,之前山yīn公主也扇了不少就是了。
……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王玄谟大度的挥了挥手,道:“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看你们倒是很搭调,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
果然是宴无好宴鸿门宴,楚玉感觉十分的倒霉,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干脆就赖掉邀请不来了。
王玄谟还在做说客:“公主看看我们家意之,论样貌,论才学,没有哪里比姓何的小差,你还有什么好迟疑的?更何况,何家还不敢与我们作对,公主尽管放心休了便是。”
就算休个把驸马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大事,可这替换的人选竟然是王意之,一想到今后要换称作王驸马,楚玉便感觉一阵的奇怪和不自在。
王意之此刻也无心再摇手上的折扇,他无奈的道:“老爷,你说来说去,却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呢。”这么就把他的终身大事给断送出去,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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