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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六被单独关在一个小黑舱里,求天不应,叫地不灵,不由得后悔不已,暗暗埋怨自己:“早知道刚才就不该那样嘴硬!”但想想上次自己在外人面前丢脸后陈四的怒气却又心里发怵,虽然陈四不在跟前也不太敢违拗他的禁令,忽然舱门呀的打开,两个水手将他叉了出来,陈六心想:“糟糕!不会要杀了我吧?”一想到眼下随时可能会丧命,哪里还顾得上rì后被陈四知道了的后果?便大力挣扎起来,叫道:“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们……带我去见你们的舶主……我……我……我是石坛寨的四当家……你们放了我,我会给你们大大的好处……”
他就这么挣扎着,大叫着,叉住他的人却理也不理,直接将他推入一个船舱里去,陈六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抬起头来,见灯光下坐着一个秃顶无须、神sè威严的老头,早晨率领敢死队冲过来的那个极强悍的首领和rì间审问自己的那个俊秀青年则侍立两旁,神sè都甚恭谨。陈六一见之下,心道:“莫非这老头便是这艘船的舶主?”犹豫了半晌,便想顺势磕头,却听那老者对那俊秀青年喝道:“无礼之极!人家虽是败军之将,但总还是一船之长,怎么就这么待人家!还不快去把人扶起来!”
那俊秀青年应了声是,便走过来给陈六赔了个礼,扶他坐下。陈六屁股沾了椅子心中一定,便听那老者道:“尊驾是石坛寨的三当家?”
陈六忙道:“正是,小可陈六。”
那老者又道:“听说最近宁波一带出了一个豪杰,叫陈四,据岛开寨,连王五峰都奈何不了他,这人不知和陈当家如何称呼?”
陈六一听对方将自己的兄长当回事,背脊便直了两分,道:“那正是家兄!”
那老者哦了一声,道:“那陈当家此次来拦我们的船,是令兄吩咐来特意为难我们的么?”
陈六忙道:“不是,不是!那只是一场误会!我这次只是……只是出来打打鱼,不想却遇到了贵船……唉,要早知道舶主如此……如此通情达理,陈某绝不会来冒犯的。”
他才思滞窒,这借口找的实在有够烂,但那老者只是一笑,并未穷追猛打,淡淡道:“原来只是出来打鱼,那这件事情就算一场误会吧。”指着那俊秀青年道:“rì间接待陈当家的是我这外甥,年轻人不懂事,怠慢了陈当家,还请见谅。不过这事既只是误会,林某愿意就此揭过,不知陈当家是否愿意和好?”
陈六忙道:“愿意!当然愿意!”
“那好吧。”那老者转头对那俊秀青年道:“你这就去将陈当家的人都放了,明rì一早,将船还他,食水食粮,一并归还。”
陈六原本只求保命,没想到这番居然连船都能要回,那真是意外之喜了,便听那俊秀青年答应了,那老者又回过头来道:“明rì我拟书一封,请陈当家带回交给令兄,也希望陈当家能代为转达:我们这次只是路过,本无冒犯的意思,如蒙令兄不弃,这事就当一场误会,大家不打不相识,算是交个朋友。”这几句话不卑不亢,几表示了对陈四的尊重,也没过分自谦,说完挥了挥手,就让那俊秀青年送客。陈六鼓起勇气道:“还没请教舶主和几位头领的高姓大名,回去我哥哥问起,我也好说。”
那老者笑了笑,那俊秀青年道:“我叫王四,这位打败你的,叫吴平!现在座上跟你说话的,乃是我们南澳上寨寨主,姓林,讳上国下显!记清楚了么?”
陈六哦了一声道:“是,是,记清楚了,姓林,叫林国显……啊!你是林国显?”
那叫王四的俊秀青年皱了皱眉头,似乎嫌他无礼,那老者却只是笑笑,挥手道:“让他去吧,我们这次北上是到rì本做买卖,不是来打鱼,更不是千里迢迢来跟陈四抢地盘,没必要为难他弟弟。”那王四道了声是,便将陈六请了出来。
当天晚上,大部分被俘虏的人果然都断断续续地被遣到陈六身边,陈六见到了他们放心不少,跟众兄弟一打听,果然满船都是说cháo州话的,不禁捶胸顿足道:“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本来过得好好的,偏偏五哥回来了,处处和我作对!好容易求得四哥放我出来‘打鱼’,偏偏又遇上了小尾老这个煞星!他娘的!老子怎么这么倒霉!”
便有水手道:“也不算倒霉到家,总算人家还肯放我们一条生路,甚至还要将船还给我们呢。”
又有人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们南澳虽然是海上的老牌寨子,但最近听说没落了不少,而咱们石坛寨却一天比一天强盛!我看多半是小尾老不敢得罪咱们寨主。”
众说纷纭中,混在人群中的于不辞忽道:“听说小尾老很讲信用,他若是答应了放我们,应该就会放我们了。眼下我们要担心的,反而是回寨以后怎么办。”
众人心里都是一咯噔,这次兴冲冲地出来,却一败涂地地回去,以寨主陈四的脾气,回去后多半没好果子吃!这里面怕得最厉害的还是陈六!所谓罪不责众,在东海上遇到了林国显被打败,说出来也还情有可原,以前派出去打鱼的船队也不是没遇见过意外的,所以陈四未必就会因此而重罚这次行动的所有人,但侦敌不明、以致大败的黑锅总得有人来背,想到这里陈四的脸就从喜出望外的哈密瓜变成了愁眉深锁的苦瓜——虽然陈四不见得会要了他的命,但一番责备总是难免的。而且在屡立大功的陈五的相形之下,毫无疑问,陈六以后在寨子里将更没地位了!
这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干瞪着眼睛等天亮,黑暗中于不辞凑上前低声道:“六爷,咱们真的就这样回去?”
陈六道:“不然还能怎么样?”
于不辞道:“六爷,这次我们坏了两艘船,跑了的那艘也不知回去没,又折了这么多兄弟——这可都是在家门口发生的事情啊!回到寨子里寨主能不生气?那时不但六爷你脸上没光,连我们这些小的,只怕也得受些皮肉之苦……”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陈六气呼呼道:“可是现在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于不辞道:“六爷,我们能不能想个办法,立点功劳再回去?”
“立点功劳?”陈六一听不禁心动:“什么功劳?”
于不辞道:“这个……得想想。”便不吱声了,过了一会陈六忍不住碰了他一下,问他有没有想出什么主意。于不辞道:“小的倒也真帮六爷想了条转败为功的计策,只是……”陈六问只是什么,于不辞道:“只是小的这么久以来,一直被张益兴、张益盛他们压着,吃着猪狗不如的饭食,干着低三下四的活儿!要是小的这次能给六爷帮上一点忙,不知道六爷能不能抬举抬举小的一番?”
陈六以前压着于不辞,主要是因为张益兴兄弟跟他说这家伙不可信,不过张益兴兄弟毕竟是陈五的人,陈六和陈五有心病,对张益兴兄弟的话也就信得不坚,这时笑道:“放心!你要真帮我扭败为功,以后就跟六爷我吃香的喝辣的,保证你比张益兴他们还有面子!”
于不辞大喜,便说道:“小的别的本事不会,但因以前是做生意的,对这买卖的事情总有留心。现下我们石坛寨什么都好,就是生意路不顺!海上抢到了货物,卖出去的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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